胡銘晨的一再堅持,大舅江玉富也只有喊上二舅江玉城以及江二虎一起前往房而鎮的王家。

不過在出發之前,江二虎屎尿多,非要去上個廁所再走。

看到他逃進了廁所,胡銘晨撇撇嘴竊笑。

“小晨,你想好去了怎麼說服人家了嗎?”胡建軍這時候將胡銘晨拉到一邊。

“沒有想好啊,不過,這事情不難,輕鬆就可以解決。”胡銘晨胸有成竹道。

“難道,你真的要拿一塊工程給他們家?我告訴你,修水壩,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們之前又沒趕過......”胡建軍還以為胡銘晨是打算讓步。

要是胡銘晨讓步的話,那麼的確事情就不難,可是,水壩屬於百年大計,一旦修好,那就是觀光,防洪,發電一起,至少是要用五十年以上的。

如果出現豆腐渣工程,要是垮塌潰壩,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胡建軍,你在出什麼餿主意,二虎二十幾歲了,好不容易談個女孩子結婚,你不幫忙就算,別想著給攪黃了。”胡建軍的話還沒說完,江玉彩就斜刺裡冒出來。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想著攪黃,他要是真想結婚,早就結了,女朋友已經談了好幾個,難道那些也是我攪黃的嗎?”胡建軍壓低聲音,很不舒服的道。

“那你給小晨出什麼餿主意?”江玉彩左右掃了一眼道。

“呵呵,媽,我爸哪有出餿主意,你想多了,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胡銘晨苦笑兩聲道。

胡銘晨清楚媽媽一直偏心舅舅家這邊,可是,她這也偏得太明顯了。

只不過,在這個場合,胡銘晨也不好說什麼。

“小晨,去了人家那邊,不管什麼好好說,以後人家和你大舅一家就是親家,不能得罪人,否則,他們以後就不好相處。”江玉彩對胡銘晨叮囑道。

“呵呵,我是去解決事情,又不是去和人家吵架,放心,我誰也不會得罪。”

很快,江二虎上好了廁所,幾個人就開車出門。

“二虎哥,你和他家那邊打電話講好了吧?”開車離開江家寨之後,胡銘晨隨口問了一句。

“啊,沒,沒講好啊,我哪有講好。”坐胡銘晨身後的江二虎有些心不在焉。

“嗯?你沒給他家那邊打個電話說我們要去嗎?那要是去了人不在家怎麼整?”

“這個講了的,講了的,怎麼會不講,好歹要通個氣的嘛。”副駕駛的大舅趕忙道,順便轉過頭白了江二虎一眼。

江二虎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這打了個招呼的,呵呵,我還以為你說別的。”江二虎訕笑道。

“那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麼?”胡銘晨開著車閒聊式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我以為你說的是我和他們家溝通好了調整時間的事情。”江二虎心慌慌的道。

“呵呵,我看你說話有點驢唇不對馬嘴嘛。”胡銘晨戲謔道。

“小晨,他不會說話,讓他讀書不好好讀,連個話都說不清楚,別和他一番見識。”江玉富打岔道。

從江家寨到房而鎮在之前要個把小時,但是,隨著都格鎮的開發,兩地之間的交通狀況改善了許多,原有的一條狹窄水泥路,現在變成了寬闊的泊油路,所以只是半個小時,他們就到了房而鎮街上。

在江二虎的指路下,胡銘晨將車開到了房而中學前面的一棟三層小樓前。

車剛停穩,馬上就有好幾個人從屋裡面迎了出來。

“親家,你們來了,快,快,屋裡坐。”

“二叔,呵呵......好,坐,裡面坐......”

“這是,應該怎麼喊呢......”

“這是我外侄兒,叫他小晨就行......”

“小......晨......裡面請,裡面請,請,哎呀,你能來,真是太好了,請......”

胡銘晨感覺得出來,這家人明顯對他要客氣得多。

“謝謝,打擾了。”不過胡銘晨也就是維持基本的禮貌而已。

這家人看起來確實有些實力,門口院子能停七八輛車,院子邊還栽種和一圈果樹和鮮花。

客廳很大,精心做過一番裝飾,大皮沙發看起來很氣派。

三層樓六七百個平方,修建加裝修,沒有一兩百萬下不來。

江二虎的那個女朋友也現身了,看起來不算特別出眾,但是長相也不差,屬於耐看型的那種。

才一進屋,江玉彩就先將他女朋友拉到隔壁的一個房間嘀嘀咕咕兩三分鐘。

女方的父母和叔叔嬸嬸招呼胡銘晨他們坐下之後,連忙倒茶,遞煙,上水果和瓜子。

互相之間並沒有一坐下來就進入正題,而是先寒暄了好一番。

等喝了半盞茶之後,大舅江玉富率先說到了正事。

“親家,我們今天上門,真的是不好意思......這說來說去,都是運氣,這還是為了上次來提到的事情,還希望你們家多擔待一些。”

“親家,也不是我們不擔待,只是......我們王家在這鎮上也是有頭有臉的......有些事情,真的是丟不起那個人啊。”王鳳的父親先看了胡銘晨一眼後才回應道。

“老哥,這也是特殊情況,要不然,我們也不願意,我是他二叔,也盼著他們小的兩個早點成婚,早點生個一男半女。”二舅江玉城道。

“二哥,上次你們來,我們也說了,要是小鳳沒有懷上,那一切都還好,關鍵是孩子都四個月了,而且,我們兩家定好了日子,周圍親戚朋友也通知了,怎麼好改嘛,真的為難啊。”王鳳的叔叔道。

王鳳的叔叔看起來精明幹練,高檔的翻領短袖t恤,手上戴著金錶,脖子上還掛著一塊玉佩,給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樣子。

他們就一直這麼幹扯,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哪邊都有難處,一邊說不通另一邊。

而胡銘晨就坐在旁邊喝茶,並不急於插嘴。

有趣的是,他們不管怎麼你來我往,可是那目光,就是有意無意的往胡銘晨的身上瞟。

似乎兩邊都在等著他開口,可他就是不發一言。

最後大舅江玉富實在熬不住了,直接對胡銘晨甩鍋:“小晨,你看,這......這真的不好辦啊,你講兩句。”

“我其實也沒什麼講的,我一個小輩,是吧,講什麼都不好講,我看,既然覺得那個日子好,那就不變了,就那個日子去辦個證解決了啊。”胡銘晨放下茶杯道。

“呃......日子不變?”

“那天去辦個證解決?”

“我有點沒聽明白,難道......不辦結婚酒了嗎?”

“小晨,啥意思,你能不能講清楚一點。”

胡銘晨的那個話一出,顯然有點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都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啊,對啊,反正你們兩家都是場面人,王叔叔家這邊家大業大的,大舅你們現在也不比一般人了,都不靠著辦酒席收禮錢,而且兩邊的目的一樣,就是為了他們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我覺得,乾脆就六月初九去民政部門辦個結婚證,就行了啊。

大不了作為彌補,大舅你這邊多出一點彩禮嘛,二虎哥他們兩個辦了證,就去旅遊結婚幾天,現在外面很時新這個的。”

胡銘晨一本正經的出謀劃策。

他說完,在場的其他人就面面相覷,不曉得改怎麼回應他的這個潮流前線的想法。

“小晨,這是不是有點委屈小鳳啊......親家,你說呢?”江玉富尷尬了應了一句,然後朝王鳳的父親遞了個眼神道。

“那怎麼行,豈不是我家的閨女靜悄悄的就嫁出去了嗎?偷偷摸摸的,別人還以為我家見不得人呢。”王鳳的父親馬上就抬高了聲音抗議。

“那要是不行的話,你們家這邊辦酒,我大家那邊不辦,這不也是一個辦法嗎?”胡銘晨淡淡的道。

“這......”王鳳的父親又傻眼了。

“小晨,那豈不是就變成我偷偷摸摸結婚了嗎?”一邊的江二虎趕緊補了一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怎麼辦?嗯?你們有什麼辦法?”胡銘晨雙手一攤,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至於那什麼修水壩的工程,他直接一個字不提。

談話的場面,瞬間就陷入了僵局,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他們想要提那個事,可是又覺得自己主動提的話不方便。

就連江玉城也以為來了胡銘晨會主動把那個工程的事情拿出來,可胡銘晨偏偏就不。

“我覺得,你們家這樣子就沒什麼誠意了嘛,有些東西,咱們事先不都提過了的嗎?”王鳳的叔叔忍不住,乾脆就率先暗示。

他以為他說話,胡銘晨就會接茬。而胡銘晨接了的話,他們就好順著往下說。

然而胡銘晨乾脆又端起了茶杯,不接嘴。

胡銘晨不接,江玉富,江玉城就不好接,他們要是主動提了,就搞得像是他們在和對方串通一樣。

而實際上,他們就是竄通,這一點,胡銘晨目光如炬,看得清楚得很。

就從在外公家發現他們是演戲之後,胡銘晨就明白,這個工程,其實並非是王家這邊要做。

真正想做那個工程的不是大舅江玉富就是江二虎。

只不過他們曉得直接開口的話,胡銘晨一定不允,故而才繞這麼大的彎子,找了這麼一個不入流的藉口。

所以現在最難受的就是大舅江玉富和江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