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你要是覺得為難,你完全可以拒絕的,根本不用給我們家面子,我們家與他劉家本身就沒有什麼交情。”冷豔秋陪胡銘晨走在明南河邊道。

在冷俊的慫恿下,冷豔秋最終還是給胡銘晨打了個電話。

當然,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冷俊的那句話:萬一,小胡也希望這樣呢,你說是不是?如果你電話打了,小胡不樂意,那也不關我們的事情了呀。

胡銘晨與劉賀本身就不認識,沒打過交道,所以也不存在喜惡的問題。

要不是劉一鳴要打冷豔秋的主意,胡銘晨也許一輩子也不會與劉家有什麼來往。

所以,接到冷豔秋的電話,胡銘晨當即就表示可以見他。

對於胡銘晨來說,見不見劉賀,無關大局,反正劉賀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甚至於,胡銘晨答應見劉賀,更多的還是出於照顧冷家的需要。

很簡單,別說胡銘晨在小崗區還沒有投資專案,就算是有,劉賀也不敢輕易刁難,因為胡銘晨完全可以走上層路線,就和這次似的,將他壓得死死的。

但是冷家就不同了,他們家就落戶在小崗區,以後也極有可能會在小崗區有業務,是很容易受到波及的。

這次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被人家壓的喘息機會也沒有,要不是胡銘晨出手,就真死翹翹了。

“呵呵,我當然知道你們家與他們沒什麼好的交情,否則也不會被那麼無恥的拿捏。豔秋姐,你放心吧,影響不到我的,如果我願意,甚至可以將劉賀給踩下去,你是知道的,這種人,屁股下面,絕對不乾淨。”胡銘晨走了兩步,淺淺一笑道。

“對你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就好,就怕你顧及到我的面子。其實,我一直很不想見他,也不願意見,是我爸爸分不清輕重。唉,說起來都覺得丟人。”冷豔秋解釋道。

“也沒什麼,冷叔叔是商人,他有一些顧及,有一些想法,我是可以理解的。”胡銘晨平靜的微笑道。

劉賀約見的地點是在明南河邊的一家會所,冷豔秋是怕胡銘晨不認識劉賀,又是她給胡銘晨打的電話,所以,她特意提前走了一段來迎接胡銘晨。

兩人就這麼散步走了幾分鐘,就到了會所門口,比想約的時間晚了兩三分鐘。

不過,就在胡銘晨他們到會所門口的時候,劉賀已經提前站在了大門外迎候。

如果是別人,劉賀才不會如此恭敬,反而是他出去,是別人提前等候迎接他。

但是今天情況不一樣,就算胡銘晨遲到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反而是看到冷豔秋陪著胡銘晨走上來,劉賀連忙主動的迎下臺階,真是非一般的熱情。

“胡先生你好,你好,十分感謝你的賞光,對此,我非常榮幸,也特別感動。”劉賀握著胡銘晨的手,搖晃得熱情不行。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還真的是有道理,劉賀這種人,絕對是看人下菜碟的。

“你好,我是看在豔秋姐的面子上,否則的話,我很忙的。”胡銘晨不溫不火的淡淡道。

胡銘晨話說得很直白,不搞那些虛偽的過場,可以說很是不給劉賀面子。

人情胡銘晨給了冷豔秋,與他劉賀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劉賀聽胡銘晨那麼一說,整個人就相當的尷尬。

你要不要那麼直接,委婉一點,顧及一下面子不行嗎?簡直就是當面打臉嘛。

可不高興歸不高興,劉賀還不能翻臉走人。

他不但不能翻臉走人,甚至還要流露出燦爛的笑容相迎。

好不容易託關係將胡銘晨請來,要是這電話都受不了,那還談什麼。

今天他就是求人的,就是註定要丟面子的,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更何況,胡銘晨有哪個底氣和實力,人家是真的可以很忙。

“是,是,是,你們家那麼大的生意,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各式各樣事務要處理,當然是很忙,甚至,比我們要忙得多。所以,我就覺得更加榮幸和感動,請,裡面請,我已經安排好了。”劉賀腆著臉點頭哈腰道。

此時在會所門口也還有其他人進出,可是劉賀根本不怕被看到。

甚至於,這傢伙還巴不得有人看到,然後幫他傳出去。

要是市裡面的那幾位大佬曉得他宴請胡銘晨,與胡銘晨走在一起談笑風生,也許就會轉變對他的態度。

劉賀姿態擺得很低,一直將胡銘晨和冷豔秋請到了位於二樓的包間,然後就吩咐上酒菜。

劉一鳴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就是因為他的肆無忌憚,所以將他老子搞得半點面子也沒有。

“胡先生,我先敬你一杯,感謝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撥冗相見。”就菜上齊,親自倒了酒,劉賀就率先端起杯子。

冷豔秋可以喊胡銘晨小晨或者小胡,但是劉賀就不行,他必須得客客氣氣的稱呼胡先生。

“酒我就不喝了,我平時本身也幾乎不喝酒,我就喝飲料得了。”胡銘晨沒有伸手去端酒杯,而是將旁邊的飲料杯端了起來。

嗯?劉賀神色一滯,他沒想到胡銘晨飯桌上還會玩這一手。

冷豔秋本來想端酒杯的,可是見胡銘晨都碰的是飲料,她於是也將酒杯撥到一邊。

“呃......呵呵,沒事,不喝酒也好,喝酒多了不但傷身,還誤事,你喝飲料就喝飲料吧,那我就先乾為敬,你隨意,隨意......”劉賀凝固的神態也就是持續了一秒鐘時間,隨即就面露微笑,溫馨的道。

與劉賀的酒杯碰了一下,胡銘晨啜了一口飲料,同時心中在想,這個劉賀還真的是比他兒子成熟和隱忍多了,就這樣他還是保持禮貌微笑。

如果是劉一鳴那個寶氣,恐怕已經為了面子要猙獰發火了。

“胡先生,吃菜,吃菜,請隨便,冷小姐,請,別客氣。”放下酒杯,劉賀延手熱情招呼道。

他有事情要與胡銘晨談,可是不能太操之過急,目前的氛圍,還不到時候,甫一見面貿然就提,弄不好會適得其反。

接下來劉賀就沒話找話的主動和胡銘晨聊,時不時也迎合一下冷豔秋。

這種角色,通常都是秘書或者其他身份較低的人扮演,沒想到劉賀會有一天也需要如此。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賀覺得稍微熟絡一些了,於是就開口說出他的目的。

“胡先生,這個,前段時間,真的是有些對不起你,對不起興盛投資那邊,這一切說起來,都是我的過錯......”劉賀很不自然的數落起他自己的錯誤來。

胡銘晨也不打岔,就那麼好整以暇的聽他說。

冷豔秋也認真的聽,她覺得,劉賀今天面對胡銘晨比此前面對她和她爸爸的時候態度端正多了,誠懇多了。

每個人所獲得的待遇,看來還是和每個人自身的分量有關。分量不夠,想讓人對你多重視一分也是很難的。

“今天,我十分真誠的代表劉一鳴,代表我自己對你以及其他被我們影響的人,表達萬分的歉意,我不期待可以獲得你們的原諒,只希望可以給我們一個糾正過去錯誤的機會,讓我們可以彌補一下過錯。”最後劉賀道。

“劉領導,有一點你說的是對的,你的確不要期待可以獲得什麼原諒,因為我們原諒和不原諒,並沒有什麼意義,更何況,輕易獲得的原諒,會顯得無足輕重。至於糾正過去的錯誤,要彌補一下過錯,這點我倒是不反對......”

說到這裡,胡銘晨稍作停頓,劉賀以為他說完了,心中稍安,打算接話的時候,胡銘晨又繼續發言了。

“不過,劉領導,你們應該所犯的錯誤以及對不起的人,應該遠不止我們。如果,你們能夠對其他人也彌補,對有過的錯誤也全部糾正,那麼我會為你叫好和鼓掌。誰人無措,改正了之後就善莫大焉。”

劉賀還以為胡銘晨好說話,可聽到他補充的這些話之後,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

冷豔秋還有點沒搞懂胡銘晨說話的重點,覺得補充的那些話有些畫蛇添足,怎麼還給他叫好和鼓掌呢。

只有劉賀聽出來了,胡銘晨等於是叫他去自首,把不乾淨的錢退贓,把犯過的錯誤平反,不止是他,就是他兒子,該伏法的就伏法。

因為他們父子幹過的糗事,傷害過的人,那是很多的,有一些,直接就犯法了。

胡銘晨的要求,與劉賀的目標完全是背道而馳的。

要是他退贓和自首,那還求胡銘晨幹什麼,自己直接去不就得了嘛。

之所以要見胡銘晨,宴請胡銘晨,就是寄希望於他高抬貴手,放他們父子一馬啊。

“胡先生,這個......有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要是都一一翻出來的話,那我們父子......豈不是就栽了,我們可以以後多做一些善事來彌補嘛,你看......”劉賀苦著一張臉,近乎於懇求。

“呵呵,我就是個建議罷了,至於聽與不聽,作何選擇,那是你們家的事情,我並沒有什麼權力要求你們非得怎麼做。”胡銘晨撇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