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還以為你那麼羞辱他,他就不會談了,甩手回去。”等胡銘晨掛了電話,吳懷思輕鬆的笑著道。

“他這個電話如果是在京城打的,那麼也許就會是你說的樣子,可他是在鎮南打的,可能性就不會。”胡銘晨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道。

“是啊,他主動跑來鎮南,實際上就已經失去了先手和主動權,這個情況下,再不甘心也只有先忍著。”吳懷思點頭道。

“主要是他沒得選擇。”胡銘晨富有深意的說了這句之後,就擺了擺手,“你去準備一下吧,他們一會兒就會來。”

“好的。”吳懷思應了一聲,就從胡銘晨這個他很少來的辦公室退出去。

大約五十分鐘之後,秦國仁帶著張桓和周文浩來到了興盛投資集團。

這回,他得到的待遇稍好一些了,公司的行政總監在大門口迎接他,吳懷思則是走到小會議室的門口等他。

不過,待遇也就僅止於此,胡銘晨是不可能給他多大面子的。

甚至,秦國仁到了小會議室之後,胡銘晨還在辦公室裡面看手機影片呢。

胡銘晨的手機影片是從臨安發回來的,裡面當然就是柳惠子和孩子的模樣。

既然已經得知了那是自己的孩子,胡銘晨就安排人在暗中保護他們母子倆,時不時就會給胡銘晨發一些實時的影片過來。

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手裡的事情之後,胡銘晨還是要去臨安一趟,好好的與柳惠子談一談,徹底的將這件事給徹底解決,老是這樣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也不是個事。

秦國仁在吳懷思的陪同下進了小會議室,沒看到胡銘晨的身影,他頓時就眉頭一皺。

尼瑪,電話裡面將老子訓得跟個三孫子似的,我都從別處來了,你就在公司裡面竟然也不提前出面,太欺負人了。

吳懷思看到了秦國仁的不悅,但是他就當作是沒注意,就只是按照一半的商務程式招呼他坐下,然後開始商談。

之前胡銘晨就說過,要吳懷思摸一摸他們的底,那麼在胡銘晨還沒出現的情況下,他就只有幹這個事了。

反正胡銘晨就是要這麼對待秦國仁,吳懷思也是沒有辦法的,他也左右不了。

既然吳懷思要談實質性的內容,秦國仁也不可能說就不談,非得等胡銘晨來了不可。

按照秦國仁他們提出來的方案,興盛投資集團出資二百二十億,然後佔整個專案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兩家公司共同開發西尼亞的銅礦。

具體的執行,兩邊都派出工作組,在斯尼亞單獨成立一家合資公司,老總和財務經理由永元集團的人擔任,副總、行政、以及工程專案由興盛投資集團的人擔任。

“反正我們共同出資,共同受益,甚至於當地的基建工程,我們永元集團也可以不插手,完全交由你們來負責。”最後永元集團的投資部長張桓道。

最後這一點看似永元集團讓出了一塊肥肉。

畢竟這個專案關係到交通,港口,電力等基礎設施的工程,這些工程全部交由興盛投資集團,那好歹也是小几百億的工程量啊。

從這個角度來說,秦國仁他們的確是拿出了相當的誠意,畢竟這些基礎設施做完,也可以賺了幾十億進賬。

可是坐在辦公室裡面透過監控看到這一切的胡銘晨,也就是撇了撇嘴,譏誚的笑了笑。

胡銘晨雖然不在場,但是,現場他們誰說了什麼,誰的表情是怎麼樣的,胡銘晨看得清清楚楚。

“秦總,我們公司出資兩百二十億佔百分之三十?這是不是太低了?”吳懷思聽完之後,撇開張桓,直接向秦國仁問道。

“已經不低了,按照換算,實際上你們要出資起碼兩百四十億才能佔這麼多,考慮到幫助民營企業的發展,我們減少你們二十億的出資額,算很優惠的了。”秦國仁道。

“哦,原來還是照顧我們,呵呵。”吳懷思無語的笑了笑道。

尼瑪,你們會那麼好心?

還幫助民營企業發展,少算二十億,說的比唱的好聽。

論資金實力,永元集團怕是連興盛投資集團的一半也不到,現在又是你們主動上門來,搞得像是扶貧似的。

就算是扶貧,那也應該是富裕的幫扶貧窮的啊,現在反而是貧窮的唱高調幫扶資金實力雄厚的,怎麼聽怎麼覺得怪。

因此吳懷思才會覺得無語。

“吳總,雖然只是百分之三十,但是大家都可以看得見,未來的收益那是相當可觀。當然,我們也知道貴公司不缺現金,可我們公司已經從開發銀行拿到了七百億元的低息貸款,我們一樣不缺錢,這的確就是一種互利共贏的合作而已。”投資部長張桓聽出了吳懷思笑聲中的輕視,於是就繼續道。

“哦,好吧,你們不缺資金就最好。那剛才說的是西尼亞那邊的開發問題,國內的提煉呢?是你們公司完成嗎?”吳懷思也不去糾結那些細節,反正,他就是打個前站,真正拍板的那個人還沒出面,糾纏再多也沒多大意義。

“這個,我們公司下面沒有提煉能力,國內能完成這項工作的有三家大型冶金公司,我們到時候找一家來合作就行。當然了,我們也可以成立或者收購一家冶金企業來承接這個業務,反正,到時候都是按照透明的價格來執行。”張桓看了秦國仁一眼後回答道。

“你們公司要是有興趣,你們來承接也可以,我的態度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秦國仁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胸,淡淡的補了一句。

因為胡銘晨沒出面,所以秦國仁談的興致並不是那麼濃,能不開口的地方他就不開口。

不過他補的這一句,怎麼聽也是一種欲擒故縱。

興盛投資集團又不戰略上要進入冶金行業,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個專案去整一家公司,畢竟他們沒有相關的經驗和人才。

何況,一家上規模的冶金公司也不是短期內可以一蹴而就的。

他們就這麼不痛不癢的談了四十來分鐘,等秦國仁已經明顯的表現不耐煩的時候,胡銘晨這才姍姍來遲。

見到胡銘晨推門進來,除了秦國仁,其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表示對胡銘晨的歡迎和尊重。

胡銘晨微微的笑了笑,隨即目光就落到了秦國仁的身上,他也不說話,就那麼不聲不響的看著對方。

秦國仁不起身,這是抗議胡銘晨對他的怠慢。

不過,看到胡銘晨年輕的身影,迎著他那淡然的目光,秦國仁這老謀深算的傢伙心裡面還是有些跌宕起伏。

不過秦國仁也不願意在這種目光的對視中落於下風,因此,只見他仰著下巴,一雙細長的眼睛也是對向胡銘晨的。

在秦國仁想來,胡銘晨要是不主動開口的話,他也不開口。

一連幾次被他戲謔揶揄,處處處於下風,現在,他好歹要扳回一局。

於是乎,在這個小會議室裡面,就出現了極其怪異的一種氛圍。

明明裡面有十來個人,可空氣就像是瞬間凝固了似的,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的射向兩位老大,可是,隨也不敢說話。

甚至呼吸都要控制,別大喘氣,免得破壞了這詭異的氛圍,從而給自己惹麻煩。

因為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兩位老大是在賭氣,所以誰要是破壞了這種僵持的氛圍,那誰的哪邊就敗下陣來,到時候不在老闆那裡吃排頭才怪。

胡銘晨當然也曉得這老小子憋了一肚子火不服氣,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和他頂。

反正這是自己的主場,反正自己也不著急,反正前面已經嘴上佔了不小的便宜。

因此,胡銘晨很輕鬆,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負擔,他看秦國仁的目光甚至還帶了一種好奇,彷佛這傢伙就是一隻從動物園裡面逃跑出來的大猩猩似的。

相反秦國仁那邊,他本來是坐著,本應該愜意舒坦才對。

可也不知道怎麼滴,他就絕對胡銘晨那漫不經心的目光是帶著溫度的,沒一小會就讓他全身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可他還是不甘心的要堅持,就是要逼胡銘晨先開這個口。

而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胡銘晨時間越長,越是顯得古井無波,恬淡灑脫的繼續打量著秦國仁。

他們這一弄,反而是周圍的人倍感煎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目光要移開不是,繼續盯著他們也不是,全身上下難受得不行。

這樣的奇葩氛圍一隻秩序了幾十秒,最終還是秦國仁承受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因為秦國仁發現一個問題,胡銘晨這小年輕可以惡作劇,可以將其當成一個遊戲,這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

然而自己一個堂堂高階的國企領導,年紀都五十級了,和胡銘晨如此賭氣,不管結果如何,一開始他就輸了嘛。

隨著秦國仁的滿滿起身,胡銘晨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漸漸的顯現出來。

“秦總,歡迎你。”隨著胡銘晨主動的這一聲招呼,整個會場裡面就想起了一片常常的深呼吸聲音。

秦國仁起身,胡銘晨就已經贏了,可胡銘晨主動開口,就相當於他做到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餘地,沒把事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