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開掛了,你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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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現在的陸景桓而言,演戲上最大障礙就是入戲慢。
除去前世在演戲方面少得可憐的鑽研,他現在的演技全來自於盧景煥的耳濡目染。
盧景煥的演技技巧以體驗派為主,再適當以別的表演方法作為補充,因此陸景桓從類似的思路入門。
眾所周知,演技上的表演藝術分為“體驗派”、“方法派”、“表現派”三個類別。
各類演員們針對自己的情況以及實際需求,會在三種派別中有所側重。
舉一個粗俗的例子,如果一個直男演員要扮演同性戀。
體驗派演員的思路就是:“我就是同性戀”;
方法派演員的思路是:“把愛的男人當作女人,代入愛女人的感覺”;
表演派演員的思路就是:“模彷同性戀”。
和hip-hop音樂的“音樂******性”、“敘事性”三要素一樣,涇渭分明的三個表演派別並不應該簡單的拆分開來。
沒有任何演員可以在實際表演中做到百分之百的純粹。
表演派演員也是會在演戲中產生真實情感的,體驗派演員也會加入適當的動作設計、感情移借。
“某派”的演員,是說該演員認同該派別的美學追求,主要使用該派的方法,而不是完全不使用別的方法來加強熒幕前的張力。
對於像盧景煥這樣天生的演戲苗子,往往也是感性強於理性,會在不自覺中綜合地使用各個派別的方法。
像他們這類實戰大於理論的天才演員,有時候就連闡述自己的表演派別,都不一定能闡述得很準確。
放到教學上就是:自己會演,但不太會教。
所以當天賦掛的野路子盧景煥,來幫陸景桓做突擊訓練時,常規的教學方式往往是事倍功半。
但還好,他們還有別的取巧方式。
排練總決賽的《漢密爾頓》時,盧景煥就用類似的方式給陸景桓惡補過演戲技巧。
面對陸景桓創作出來的音樂,以及輔助理解故事線的人物小傳,盧景煥能夠輕鬆地代入到歌曲主人公的角色中,用表演的方式來詮釋角色。
當兩人無縫切換身體時,盧景煥可以將自己對亞歷山大-漢密爾頓的角色感悟,以及吃透角色之後的濃烈情緒,以資訊密度遠遠高於文字的方式,原封不動地傳達給陸景桓。
兩人一直是精神交流,這樣的方式並不難以做到——畢竟以前他倆就可以在兩秒之內,來來回回靠精神交流超過二十次,效率比文字、口語都高得多。
再加上之前旁觀盧景煥在《學校》裡的演戲模式,陸景桓對於演戲的入門遠比大部分年輕演員來得快。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駕馭住《漢密爾頓》,貢獻一場足以比擬職業戲劇演員的完美舞臺。
或許是本來就對人物寄託了自己的一部分感情,作為創作者本人,陸景桓在表演《漢密爾頓》時得心應手。
在體驗派的表演思路下,他就是漢密爾頓,漢密爾頓就是他。
這也是為什麼,《smtm4》的總決賽引起的話題度至今都高居不下的原因。
《漢密爾頓》及《my shot》兩個舞臺,被許多評論家、記者稱之為:只有nomad,只有路渙能做到的[傳奇級別說唱表演]。
因為整個半島甚至整個亞洲,只有他一個人,同時具備頂級的rap技術以及優秀的演技,能完美地相容兩門表演藝術,並將其綜合到同一個show中。
雖然是rap表演,但殊途同歸,陸景桓證明了自己在演技方面的上限其實相當高。
他現在主要的問題,在於下限不足上。
稚嫩的演技素養,並不足以支撐他快速進入狀態,遲遲代入不進角色,也就是俗稱的入戲慢。
不但慢,作為才入門的演技菜鳥,陸景桓的狀態還不穩定。
他很容易跟隨頻繁的正常ng,以及一幕又一幕的碎片化戲份而丟失演戲的感覺。
所以……
所以現階段的陸景桓,還需要盧景煥的輔助。
雖然已經從同一具身體中脫離開來,但幾次實踐之後,兩人發現:在特定情況下,他們的精神聯絡依舊很密切。
當陸景桓站在盧景煥不遠處時,他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知到對方的方位,能沒來由地感覺到對方的情緒,甚至能更進一步,感知對方主動釋放出來的念頭。
而盧景煥也一樣。
站在陸景桓身旁時,當對方頻繁ng,他能感覺到陸景桓的煩躁;當陸景桓遲遲不能入戲時,他能察覺到對方是腦子裡想得太多,心靜不下來……
雖然搞不清楚是什麼原理,而且作為兩個大男人,彼此都有點膈應這種情況,但不得不說,這個能力確實解決了陸景桓的燃眉之急。
剛才的情況就是如此。
當陸景桓手指往額頭一叩時,他不是讓自己儘快入戲,而是儘量放空,去盡力感知盧景煥的情緒。
而場邊的盧景煥,看似是在旁觀,實則是進入了演戲狀態,用體驗派表演方式,將自己完全代入到阿澤這個角色中。
他不是在扮演阿澤,他是在成為阿澤——而陸景桓感知到的,自然也是阿澤本人的情緒。
用近似於作弊的引導方式,陸景桓這才做到了“一秒入戲”,忽然就變成了崔澤本澤。
演戲的是陸景桓本人,而盧景煥擔任了重要的引導作用,提供了讓陸景桓能夠迅速入戲的氛圍、精神狀態。
換句話說——他就是活脫脫的頂級工具人,確實可以稱得上是“演技老師”。
當然,兩個當事人都不明白,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心電感應,是因為他們兩人,其實是不同平行世界裡的同一個人。
因為是同一個人,才會擁有這樣的心電感應。
不知曉真相的他們沒有多想,面對接二連三的荒誕現實,只以為這是雙魂一體狀態持續了太久之後,所滋生的奇妙能力。
……
按照劇本,當陸景桓說完臺詞後,鏡頭不會馬上停掉,攝像師還會給成東鎰和他切幾個不同景別的鏡頭。
所以陸景桓得一直保持狀態,和成東鎰一直惆悵地看著前方。
不過這一次,或許是被陸景桓的演技驚訝到,申元浩導演多延長了好一陣,才回過神要開口。
“cut!”
劇組staff這才應聲停止拍攝。
申元浩顯然有些恍忽,沒想到第一條就這麼順利,差點忘了喊“過”。
他和李右汀導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欣喜。
忍不住鬆了口氣,申元浩擺擺手,語氣一下子鬆弛許多。
“轉場,去下一幕吧——今天的最後一幕,拍完就收工!”
“噢噢噢噢噢……萬歲——”
已經合作了兩部劇,《應答》劇組的氣氛一直很好,工作人員們手腳麻利地開始挪裝置。
扮演女主成德善的李惠利也跟著“噢”半天,笑嘻嘻地湊上來,“這才像樣嘛!
“這才是提前預定最佳新人的演員應該有的水準!”
陸景桓眼角扯了扯,把她推搡進院子裡,“一天天的,儘想著埋汰我……”
下一場是室內戲,是在“崔澤的家”。
告別巷子裡的成東鎰之後,崔澤回家發現家裡擠滿了人,全是自己的少年玩伴,桌上除了滿滿當當的吃的,還有一個生日蛋糕。
德善、正煥、善宇、娃娃魚,他們齊聚在這裡,給阿澤慶祝生日。
工作人員得在房間裡提前佈置一番,年輕演員們在外面一邊等候,一邊閒聊。
除了李惠利,其他演員都抽菸——陸景桓原本不抽,可劇中的崔澤以後有抽菸的戲份,所以偶爾也會“適應”一根。
有時候是真抽,有時候是把煙放在嘴裡幹咂吧。
“還以為今天又得熬到半夜呢。”
不抽菸,李惠利嘴巴也沒閒著,又開始揶揄陸景桓,“oppa怎麼突然又支稜起來了?
“糟糕,看來待會又是我ng最多……”
雖然替陸景桓開心,但她嘴上沒有一點這個意思,反而埋怨對方讓她又變成吊車尾。
這種調皮語氣,往往更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不然她也不會成為劇組裡的開心果。
陸景桓和她一唱一和,“我開掛了,你報警吧。”
看似不著調的玩笑,誰也不知道這傢伙居然說的是真話。
和大家嘻嘻哈哈幾句的同時,他沒有忘記介紹盧景煥給大家認識。
或許是長相確實優越,也或許是年齡出乎意料的年輕,大家對盧景煥頻頻側目,直言很難將其和“演技老師”這種身份對得上號。
作為現場唯一的女演員,李惠利很符合女生邂後帥哥後的一般反應,突然的扭捏讓陸景桓等人直呼不習慣,忍不住羊裝嘔吐。
“啊不是,李惠利,怎麼會突然就開始夾子音的?”
“呀!”
李惠利氣急敗壞地錘了陸景桓一拳,不復最早的生分和客套。
“我才認識oppa的時候不也這樣?只是你那時候裝高冷!”
“我裝高冷?我那是……額,是認生!”
“我才要嘔呢,oppa要是認生,那我們是什麼?社恐嗎?正常交流都成問題的殘障人士?”
盧景煥看了嘻嘻哈哈的兩人一眼,忍不住搖頭感嘆。
看來自己還有得學,和李惠利認識那麼久,還不如陸景桓短短這麼一段時間熟絡。
一根菸的功夫,《應答》的拍攝重新開始,年輕人們陸續走進狹窄的“崔澤房間”就位。
盧景煥則站在一牆之隔的客廳,認認真真醞釀起情緒。
最後一場戲並不難,有他的協助,陸景桓更是如魚得水。
幾名演員裡,陸景桓的ng次數一下子就降到最少,特寫鏡頭更是大都一遍過,完全一掃前兩天的掙扎頹勢。
把表演穩定下來的同時,陸景桓也沒有過度依賴盧景煥,用自己的理解和角度在努力揣摩角色,盡力讓自己代入進崔澤這個虛擬的人物。
別人的幫助終究是外力,靠自己才最保險——現在的陸景桓對演戲依舊談不上喜愛,但自尊心不允許他再像今天這樣窘迫。
奇妙的能力既是臨時的輔助器,也是輔左他更快吃透角色的buff。
假以時日,陸景桓有信心憑藉自己的能力,貢獻足以讓人驚豔的表演。
當天收工,申元浩無心的一句玩笑話點破了關鍵,“小渙的演技老師可真神了!他一到場,小渙就跟變身了似的!”
“哈,哈哈……我的老師很有含金量的,歡迎大家找他上課!”
陸景桓當然只能嘻嘻哈哈湖弄過去。
……
……
……
等陸景桓結束完拍攝,已經是深夜。
讓陸景桓的保姆車把自己放到宿舍附近,盧景煥在便利店買了明天作為早餐的麵包和牛奶,這才緩緩朝宿舍所在的居民樓走去。
和pldis娛樂簽約之後,他現在嚴格意義上不能稱之為練習生,而是預備出道的藝人。
住的地方也不是練習生宿舍,而是直接和p社旗下的男團合宿。
組合的宿舍有三個房間,作為新加入的成員,盧景煥和的隊長jr一起住。
公司認為盧景煥需要快速融入團隊,所以囑託隊長多照顧他一些。
該說不說,大部分組合的隊長都是個苦差事,除了上臺時能多說幾句話,大部分時候,更像是夾在成員與公司之間的受氣包,左右為難。
的隊長jr也是如此。
本名金鐘炫的他,因為名字和shinee的前輩金鐘鉉很像,所以另取了現在這個藝名。
只知道盧景煥因為私事去了別的地方,他在房間裡左等右等沒見人,乾脆坐在客廳裡,守到盧景煥回屋為止。
盧景煥偷偷摸摸回到宿舍,見有道黑影矗在沙發上,差點沒被嚇死。
“隊長!你怎麼在這……”
jr搖了搖頭,“路峘xi……你這是去哪了?
“都這麼晚了,明天還要練習啊……”
他的語氣挺坦誠,沒有作為隊長的倨傲——雖然也有盧景煥更年長,所以不得不客氣些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習慣性的好說話。
相處這段時間,盧景煥對自己的便宜隊友們挺滿意。
雖然大家湖是湖了點,但至少都是些正常人,沒在這回歸在即的重要節骨眼,搞什麼排擠、霸凌。
盧景煥心虛地撓撓頭,“米啊內,我是去處理一些重要的私事……
“下次會提前說清楚的,至少說清楚多久回來,不讓隊長你乾等。”
“……”
jr嘴角抽了抽,“還有下次嗎……
“我能不能問一下,是什麼私事,重要到連覺都可以少睡?”
“額,暫時還不太方便告訴你們……抱歉。”
陸景桓為難地搖頭,“不過我向隊長保證,絕對不影響到咱們迴歸的準備。”
“不是……不是什麼違法的事吧?”
雖然一副隊長派頭,但其實jr也就剛滿20,95年生的他比雪莉還小一歲。
見盧景煥神神秘秘的樣子,jr下意思就聯想到那些違法亂紀的糟糕事,腦子裡下意識就憂心忡忡,開始唸叨,“哎一古,我們組合不會又要完蛋了吧……”
“不是不是!”
盧景煥連忙擺手,又著急又有點好笑,“別誤會啊隊長,真不是!”
“真的?”
“真的!我保證!”
“那……”jr明顯還是有些懷疑,但也給盧景煥保證,“我暫時不會告訴公司。
“但前提是,路峘xi不能影響到練習。”
盧景煥略一鞠躬笑了笑,“謝謝。”
想起陸景桓之前說過的話,他也給便宜隊長畫起大餅,“以後隊長就知道了……說不定對咱們組合的人氣還有幫助呢。”
“真的!?”jr忙不迭蹦起來,好懸沒撞到走廊上的橫樑。
看他多興奮就知道,這個組合湖了多久。
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讓這個湖團隊長激動半天。
“應,應該吧……”盧景煥莫名有些心虛。
把隊長推進房間,他打著哈欠去衛生間洗漱。
看了看手機,時間指向3:50。
“麻熘一點,還能將將睡3個小時。”
盧景煥都囔著拿起牙刷,比起疲憊,更多是覺得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