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霍芝蘭頓時覺得有一道雷霆劈落在腦海之中。

六天前旭兒就追著陸安然出了城,可是六天了,整整六天他都沒有回家,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旭兒他出事了呀。

霍芝蘭一把抓住楊天坤的袖子,“陸安然,陸家,一定是他們害了旭兒,你快,你快點帶人去給旭兒報仇,給我把旭兒帶回來。”

楊天坤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色,面上難得地應和著霍芝蘭的擔憂,招呼人道:“走,去陸家!”

楊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陸家走去,而在他們出發後,卻有一道人影從楊家出來後抄著近道先他們一步到了陸家。

陸家聽松苑內。

“那件事情已經辦好了。”安璵說道。

白欣暢快地笑起來,“好,這下我要看那老東西還怎麼護著那個死丫頭。”

“楊家人正朝著陸家趕來,你要去看看熱鬧嗎?”安璵問道。

“去,怎麼不去,我還真想看看陸振宇那老東西的臉色,他派人攔在半道上,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那死丫頭跟楊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我偏給他鬧大,我偏要那死丫頭在升龍城再無容身之地。”

楊家帶著一幫子人堵在陸家大門口,口口聲聲說他們陸家大小姐害死了楊家三少爺,喊著要讓陸家把陸安然交出來,引得升龍城內許多人聞聲趕過來看熱鬧。

陸家只得將這幫子人帶到陸家正堂,關起門來談話。

“陸振宇,還有你們這幫子陸家的老東西,別一口一個陸安然已經被你們趕出陸家,一口一個她做下的事與陸家無關,真當我霍芝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都不知道呢,只要她陸安然身上還流著那個女人的血,你陸振宇就不可能放著她不管,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要麼把我兒毫毛不少的找出來,要麼把陸安然交出來。”霍芝蘭叉著腰,指著陸家一眾人的鼻子,毫無形象地破口說著,氣得陸家一眾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楊夫人,咱說話做事要講證據,講道理。先不說陸安然已經被我們逐出陸家,她做的事該不該我們陸家負責的問題,即便是我們陸家需要對她做下的事負責,那你又如何證明你兒子的失蹤就是與陸安然有關?總不能你空口白牙的上門這一頓鬧騰,就要將這麼大一個鍋扣在我們陸家的頭上吧!”陸家大長老陸安泰喘著粗氣憤憤說道。

“還要什麼證據?陸安然頭天在醉仙樓打了我兒,第二天我兒追著她出了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明擺著就是她陸安然對我兒子下了黑手,升龍城裡的人都看著的,你說,這還需要什麼證據?”霍芝蘭張牙舞爪,像一頭暴露的母老虎,口水噴了大長老一臉。

“你這女人好生不講理。”陸依然站出來,俏臉佈滿了寒霜,“升龍城天天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人多了去了,我姐姐出了城,你兒子也出了城,這能代表你兒子就是追著我姐姐出的城嗎?你兒子沒有回家,我姐姐也還沒有回升龍城呢,憑什麼就是你兒子被我姐姐害了,難不成沒可能是你兒子害了我姐姐,想著她即便被逐出陸家那也還是姓陸,也還是我父親的女兒,擔心被我陸家問責,所以才躲著不敢回來吧!”

說道著,她突然紅了一雙眼,轉身看著陸振宇和一眾長老:“父親,諸位長老,雖然姐姐已經被逐出了陸家,但到底與我們還是血脈相連,如今她沒了行蹤,是生是死都不知曉,你們就放任別人將這盆髒水潑到姐姐身上嗎?”

“更何況……”她轉身看向楊家眾人,“升龍城陸楊白三家一向友好往來,楊夫人此舉我尚能理解為作為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擔憂,所以才失了理智,可是楊家主素有持重之名,怎麼也會因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就直接帶著人鬧上陸家來,這讓我不得不擔心……”

“好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匆匆趕來的白欣出聲重重地打斷。

白欣狠狠地瞪了陸依然一眼,這女兒實在是個討債鬼,她佈置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她嘛,這關鍵時刻她還跑出來搗亂,真是讓人一點都不省心。

“你爹和諸位長老都在這兒呢,孰是孰非自有他們判斷,豈容你一個小輩在這裡胡言亂語。”白欣責罵了一句,拽著陸依然的手就將她拖到了一邊。

霍芝蘭恨恨地瞪了一眼陸依然,暗罵了一句,“伶牙俐齒的小賤人。”又看向堂上老神在在的陸振宇,譏笑道:“看來還是陸夫人識大體,陸家主,我在這裡說了半天,你這個一家之主卻一聲不吭是怎麼回事兒?嘴巴被漿糊粘住了嗎?”

楊天坤輕咳一聲,示意她收斂一下態度,好歹是在別人家裡面。

霍芝蘭就當做沒看見,反正她也沒指望他能幹什麼,今天她來陸家是為了自己兒子,至於某個人嘛,就不知道懷揣著什麼心思了。

固執地盯著陸振宇,霍芝蘭要他必須給出一個準話。

陸振宇清了清嗓子,說道:“楊家三少爺到底有沒有被陸安然所害,如今尚存疑,此事暫且不論。楊夫人要求我陸家交出陸安然,但陸安然並不在陸家,這肯定也是交不出來的,看在楊夫人愛子心切的份上,今日楊夫人帶著人大鬧陸家的事情,我便也不予追究了,當然陸楊兩家一直以來都很交好,若是楊家人手不夠,我陸家也可以派人幫楊家去找尋三少爺的下落。”

陸振宇的語氣帶著些許不容置疑,一錘定音的就要給這件事情畫上句號,還一臉溫和地看向楊天坤,問道:“楊兄覺得如何呢?”

楊天坤自然是應和道:“陸兄說得在理,沒有證據的事自然是不可能賴在侄女的身上的,我本來不想來的,但我家夫人這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還長長的嘆了口氣,顯得自己也很無奈的樣子。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霍芝蘭的怒目而視,“楊天坤,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不等她剩下的話說出口,就被楊天坤側過頭睨著她的一個眼神壓迫的如同被捏住了嗓子,聲音戛然而止。

楊天坤揮了揮手,招呼楊家的人,“先把夫人送回去,讓她先好好休息休息,穩穩心神,然後拿著我的令牌去調集家中所有人手,往旭兒出城的方向全面搜尋他的下落。”

而後朝著陸振宇露出一個苦笑。

陸振宇心有領會,讓看熱鬧的人都退下,對楊天坤說到:“既然此事到此為止,你我兄弟二人不如到書房一續?”

兩人離開後,白欣沒有再理會陸依然,冷著一張臉也回到了聽松苑。

一到屋裡,就直接掀翻了桌子,暴怒道:“佈置了這麼多,就看了這麼一場鬧劇?霍芝蘭不是潑婦嗎?她就鬧了那一會,她就不鬧了?”

安璵拉過她的手,將她手上沾染的汙漬用帕子一點點擦拭乾淨,“這事兒還沒完呢,你別忘了,還有一個楊天坤呢。”

“楊天坤?他能幹什麼事兒?兒子都死了,他還在那裡和稀泥。”

“能當上一家之主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好相與的,楊天坤不喜歡楊旭這個兒子,自然不會為他多費心,可是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楊旭,楊旭被陸安然弄死的這個由頭所能給楊家帶來的利益,他卻不得不在乎。”

白欣的臉上浮現些許疑惑,“可是剛才他都那樣說了,不就等於給這件事情已經定了性嗎?”

“那只是說給外人聽的,楊天坤和陸振宇可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雖然兩人後來各自當了楊陸兩家的家主後關係疏遠了不少,但有一些默契還是在的,估計這會兒在書房裡,他倆還在聊這個事情呢。至於他們私底下會達成怎樣的協議,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欣咬了咬牙,“還能達成什麼樣的協議,肯定都是為了陸安然那個臭丫頭!陸振宇這個老東西,遲早弄死他!”

……

臥龍山中。

花費了半天的時間,陸清才將卷軸中的東西全部記下來,並且和前世的記憶對應融合。

接下來她便朝著臥龍山深處走去,此行不僅是為了尋找築基丹的材料,還因為她想見見葉嘯北口中所說的異獸。

葉嘯北說臥龍山有異獸出沒,尋常武者根本不敢進入臥龍山,一不小心就可能沒命的,可是她來了臥龍山兩次,連異獸的毛都沒見到一根。

但她並不覺得葉嘯北只是在嚇唬她,臥龍山很大,這兩次她修煉的地方距離山腳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應當還只處於臥龍山的外圍地帶,或許那所謂的異獸就在臥龍山更深處。

陸清緩緩的走在山間,越往裡面走,她就感覺靈氣越發的濃郁,花草樹木長得也愈發的蔥鬱高大,記憶中熟知的靈草也越來越多,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有人來採摘過一樣。

半天下來,她已經採摘了不少的靈草,就連築基丹的材料也被她找到了兩株。

日暮降臨時,她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山洞,打算在這裡修煉一晚上,就在這時,一聲獸吼猛的傳入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