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銘為二人倒茶,漫不經心地說道;“今早洗澡時忘在了浴室的洗手檯上。”

霍啟光的臉色沉了沉,“斯銘啊,這手串是找大師開過光的,要時時刻刻戴著才行,怎麼能忘記戴呢?”

“偶爾忘記一次也不會如何。”霍斯銘的神情依舊是冷冷淡淡的。

“那怎麼能行?”霍啟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江玥一不小心扯斷了繩子,十幾顆琉璃珠子就這麼滾落得滿地都是。

霍啟光猛然起身暴怒道:“你在做什麼?”

說完,也不顧偽裝和藹可親的長輩形象了,一把推開江玥就蹲在地上開始找珠子。

霍斯銘見他如此,眸光閃了閃,與江玥對視時,看到對方朝他為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三叔,我幫您一起找。”江玥也蹲在地上開始找珠子,二人很快就將珠子都找齊了。

“三叔,我很會串珠子的,這個就交給我吧,我一會就能給您串好。”江玥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

霍啟光見珠子一顆不多一顆不少的都蒐集齊了,這才微微地鬆了口氣,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有點大,見霍斯銘的臉色果然不太好,就笑著點頭,“因為是大師所送的手串,所以三叔特別的在乎,剛剛對你有點兇,你別介意哈。”

說完就將自己手上的珠子遞給了江玥,“既然江小姐還會串珠子,那就幫忙串一下吧。”

他覺得江玥提出幫忙串珠子肯定是想表達歉意,既然如此就給她一個機會,也算是賣霍斯銘一個面子。

江玥笑著點頭,拿著珠子坐到了霍斯銘的辦公椅上開始認真地串了起來。

霍啟光起初還在一旁看著,不多時就被霍斯銘叫到一旁商量地皮開發的事情。

這一商量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霍啟光緩過神來時,急忙走到辦公桌前去看自己的手串。

“三叔,手串早就串好了,我見您和斯銘在聊正事,就沒好意思過去打擾。”

霍啟光接過手串仔仔細細地扒拉著上面的每一顆珠子,確認無誤之後方才又是一副和藹的模樣。

“江小姐真是手巧。”霍啟光將手串重新戴上,“斯銘啊,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你們了,回去記得把手串戴上,千萬別忘了。”

霍斯銘點了點頭,與江玥一起目送霍啟光離開。

五分鐘之後,秘書走了進來,“三老爺已經走了。”

霍斯銘點了點頭,待秘書退出去之後,這才表情複雜地看向江玥。

“真的是三叔嗎?”

江玥點了點頭,“你與他的手串其實是子母手串,他手上的琉璃珠子看似普普通通,其中有一顆藏了母蟲的精血,而你那顆帶血的珠子則是子蟲的精血。你們二人接觸時,你就會被全方面壓制。”

霍斯銘似乎想到了一些事,“全方面壓制的意思,我倆在一起時,我會不舒服?”

江玥點了點頭,“不舒服則是最輕的。你回憶一下,你們二人在一起談論事情時,即便是彼此抱有不同的想法,但最後都是你妥協。”

霍斯銘的眸光暗了暗,聯想到最近發生了併購案,心裡又沉了沉。

“也正是因此,他今天見你沒有戴手串才會反應那麼大。我大膽的猜想一下,你們公司最近應該進展在一些比較重要的專案,而你與他的意見應該是有分歧吧?”

霍斯銘毫無隱藏地點了點頭。

“所以他今天才會來找你,就是想透過子母蟲的能量讓你妥協。結果卻發現你並沒有戴著手串,所以他的反應才會那麼大。”

說到這裡,霍斯銘已經回想起了好多事。

自從他戴了這條手串之後,三叔與他見面的次數驟然增加。

有些事明明能在電話裡,他卻偏偏來找自己。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二叔三番五次帶頭為難他,每一次都是三叔給他撐腰。

久而久之,他以為是三叔擔心他、想和他親近的緣故才如此,心裡還幾番感動。

更想著要將手中的股權多分一些給三叔,好為他養老。

卻沒想到,二叔只是想要權利,三叔卻是想要他的命。

他閉上眼,心中湧起無數的情緒。

“現在要怎麼辦?你剛剛是故意弄斷手串的吧?”

江玥在他身邊坐下,“我將那顆帶有母蟲精血的珠子處理了,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它對你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霍斯銘掏出衣兜裡的手串,想起剛剛在於三叔洽談地皮時,彼此的意見明明存在巨大分歧,但他卻沒有被對方的思想壓制。

想來那個時候,江玥已經將帶有母蟲精血的珠子處理完了。

江玥見他還在惆悵便也不做打擾,而是在偌大的辦公室裡四處溜達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三叔找的能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為了弄死自己的侄兒,不僅在他的家裡佈陣、給了一條子母手串,還在他的辦公室佈下了迷陣。

在這個陣法下待久的人,就會頭痛迷糊思維不清楚,即便是去醫院做檢查,醫生也只會建議好好休息,再無別的辦法。

想要佈下這個陣法,就一定要在陣法中安排陣眼。

而這個陣眼,肯定就在這間辦公室中。

江玥走到辦公室的中央,閉眼掐指,腦海中一道清明一閃而過,隨即她就抬腳走向了老闆椅。

霍斯銘見她如此也跟著走了過去,只見江玥將老闆椅推開,用手按個敲擊地磚,終於發現有一絲空餉之後,便看向霍斯銘,“想辦法把這塊地上開啟。”

霍斯銘也不問緣由,將秘書叫進來之後,兩個大男人合力將地板掀開,就看見裡面放著兩件帶血的衣裳。

由於存放時間太長,已經有腥臭味隱隱散發出來。

秘書的臉色立刻白了,“霍總,這是怎麼回事?我這就找當初的施工隊算賬。”

“回來。這與施工隊無關,不是他們放的。”

江玥叫回秘書,隨後又看向面色慘白的霍斯銘,不忍心地問道:“你可認識這兩件衣服?”

霍斯銘的眼中已經蘊藏了無盡的淚水,他咬了咬牙,還是哽咽地回道:“我的父母是車禍而死,這兩件衣服便是車禍那天穿的。”

事已至此,無須再多說什麼了。

“江小姐,我父母的車禍……”

江玥不忍心說太多,“他確實有想過讓你父母死於車禍,但事實是有人在他動手之前動手了。所以,他不是導致你父母車禍的罪魁禍首。”

霍斯銘的神情怔住。

他一直都覺得父母的車禍有些蹊蹺,並且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只是他最近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加之二叔又時常挑釁,導致他很多事情都來不及細想就處理了。

“真正導致車禍的是你二叔。”江玥拍了拍霍斯銘的肩,“這件事之所以一直沒有調查清楚,是因為你三叔背後找大師幫你二叔善後了,當時的所有監控同時損壞,並不是人為能干預的,而是大師操縱小鬼所為。”

霍斯銘臉上的怒氣翻騰。

江玥卻接著說道:“也正是抓住了這個把柄,每次你二叔找你麻煩時,也只有你三叔才能擺得平。”

霍斯銘苦笑。

原來他的這兩位親叔叔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合夥耍著他玩呢。

“江小姐,這兩件衣服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也是跟害我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