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對異界的記錄,文獻上只有寥寥數筆,而且這些文獻都是天界機密。嵇毅君身為天界太子,自然是見過這些文獻。

二人隱藏身形與氣息之後,便無法出手攻擊出現的靈體。越往敵後深入,靈體的種類越是多種多樣,還有一些靈體與他們一樣,也能隱藏身形。

嵇毅君見趙億光看著這些靈體,神色逐漸凝重,便為趙億光介紹起異界的靈體來:“異界靈體大致分為四種。第一種便是級別最低、也是秋攻最常出現的雲霧狀的靈體,它們是人形靈體的前身,靠吸取九重天的‘惡’的力量壯大自己,吸收足夠多的‘惡’之後,它們就會進化成人形靈體。

人形靈體同雲霧狀靈體一樣,是沒有實體的。它們就如北域關計程車兵口中說得‘影子’一般,並沒有實體的攻擊,只能靠吸取人的靈氣,是戰場上低等的靈體,他們最忌憚金屬性的靈氣。

而總攻中出現的那些兇獸靈體,它們屬於半實體的靈體。除了同屬暗屬性,可以吸取人的靈氣,它們的破壞力也強。而且兇獸靈體種類繁多,技能與弱點都不同,尤其是空域的靈體。

你我二人,之前合力絞殺的那個巨型空中靈體,已經是接近於全實體的存在。

還有一種,完全實體的靈體存在。它們被稱作‘黑魂靈體’,這種靈體,我只在古籍上看過,他們可以說就是靈體的首領,往往隱藏在大軍的後方。

這種靈體據說,有人形的、也有人形獸面的。他們是全實體的靈體,身上也不像其他靈體那樣只有黑影。而且這種靈體會變化形態,據說變身後的黑魂靈體會變得更加高大,長有翅膀和爪子。

它們還有一個特徵,它們有著血紅色的眼睛,在夜空中閃著紅光。變身後的他們,宛如地域之下的惡魔!”

趙億光自小生活在凡間,從未聽說過異界之事,如今就要進行異界斬首行動,他對敵人卻一點也不瞭解。

他心中突然就沒了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以師兄之見,你我二人要如何應對那黑魂靈體?”

見趙億光如此問,嵇毅君臉色也難得嚴肅起來:“我之前並未想到應對的辦法,直到我剛才見師弟起陣,突然有了些想法。

以往的滅靈陣只能直接毀滅靈體,但我見師弟修改之後的陣法,竟然能將那靈體超度,說不定這是致勝的關鍵……”

接下來繼續深入敵後的路上,嵇毅君與趙億光都是默不作聲,各自想著心事。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時分,過了黎明、異界大軍的夜攻便會結束。明日入夜之時,將會有新的靈體加入戰場,已經連續作戰了兩個夜晚,如果再如此疲勞作戰,士兵們將會堅持不住。

“必須在今夜結束這場秋攻!”二人都是如此想著,心中的升起了焦急,腳下的金龍劍靈感應到二人的心情,九隻龍爪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趙億光心思縝密,一路過來,他發現無論是人形靈體還是兇獸靈體,它們都是沒有思想的“孤靈”。這些靈體猶如人世間遊走的孤魂野鬼一般,盲無目的、沒有歸屬地“遊蕩”在異界。

如果這些靈體只是“孤靈”,那它們之間便不會交流、不會聚集在一處,更不會集體攻擊誰。這就說明,確實是有一個“首領”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切,而那個首領,極有可能就是嵇毅君口中的“黑魂靈體”!

趙億光想要快速找到那個“首領”,便將玉笛置於唇邊,用暗屬性遮蓋住氣息,試探性地吹動了玉笛。

只吹奏了一聲,那玉笛的暗屬性氣息便擴散至百里,趙億光閉目凝神,用靈力感受周圍氣息的波動。

突然,玉笛的氣息在東邊的一處斷崖邊起了波瀾,趙億光感知到氣息的波動,連忙睜開雙眼道:“師兄,我找到它了!”

嵇毅君見趙億光發現黑魂靈體的大致方位,快速制訂了作戰計劃:“黎明之時,正是靈體力量最弱的時候,這是一個機會。師弟,我先去會會它,你在暗處儘快早到他的弱點!”

在宏大的戰場上,一個人的實力確實很難改變一場戰爭。但如果一個人,以一己之力、成功襲殺敵方首領,卻是嵇毅君的拿手好戲。

嵇毅君在山體周邊放下了趙億光,自己鎖定了山頂的斷崖,御劍朝斷崖快速移動過去。

此時,嵇毅君的周身都蒙上了一層充滿亢奮的赤紅色,就連他那一雙天人族的金色眼眸,也彷彿有兩簇火苗一般,從內到外、燃燒了起來。

而斷崖之上,此次秋攻的“首領”——一隻修為相當於神級的黑魂靈體,絲毫未察覺到嵇毅君的到來!

三界修為分四個等級,分別是人級,地級,仙級,天級。而神界修為的等級,分為神級,帝級,聖級,大道級等。其他界的等級高低,依此順序劃分。

例如:嵇毅君修天人族劍道功法,以大道劍心鑄劍、鑄歸元劍,是為天級。

趙億光修戰神族玉音操控功法,主修五行劍陣,曾經是地級。拜入無極仙尊座下,如今邁入仙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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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月宗位於滄州與瓊州交界處的隱蔽山谷內,兩面環海,一面靠山,原本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十幾年前,晏無歸帶著妻子和女兒隱居在這裡,他將這個山谷命名為晏月谷。

晏無歸原本要下月才出關,一聽晏月漓去了試煉谷,立馬提前出關,並召王淵亭回谷。王淵亭從試煉谷出來,一路御扇而行,緊趕慢趕,這才趕上晏無歸出關。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位年過四十的男子走出了閉關的山谷。他的黑亮長髮披散在腦後,兩鬢斑白透露出歲月的痕跡。他那斜飛的劍眉和深邃的黑眸中蘊藏著銳利的光芒,修長而高大的身材散發著一種傲視天地的強勢氣息。

“恭迎宗主出關。”

眾人紛紛向宗主行禮,迎接他從閉關中歸來。這個男子,就是晏無歸,晏月宗的領袖和靈魂。

他是晏月宗的宗主,一個冷傲孤清、盛氣逼人的人物。他以稜角分明的面容和輕抿的唇霸氣十足,宛若黑夜中的獵鷹。他的孤獨和堅定彷彿讓他與眾不同,散發出一種強大而冷漠的氛圍。

“淵亭,漓兒可是又闖了禍?”一提到晏月漓,晏無歸那冷峻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王淵亭輕輕點頭,畢恭畢敬地回應道:“宗主放心只是小麻煩,宮主年紀小難免有些頑皮,您不必提前出關的。”

晏無歸聽到王淵亭的話,臉上的擔憂更甚,王淵亭此前總是詢問自己何時出關,如今又勸說自己不必著急。王淵亭一向沉穩,轉變如此之快是從未有過的,其中必有隱情……

“爹爹……”

一聽到晏月漓的聲音,晏無歸微微一怔,隨即轉向聲音的來源。他看到晏月漓一路小跑而來,滿眼的思念化作淚水在眼圈裡打轉,頓時心疼不已,臉上的冷峻表情瞬間柔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慈父般的笑容。

晏無歸連忙大步上前迎了過去,溫柔地對晏月漓說道:“漓兒,你又闖了什麼禍?如實說就好,爹爹會護你的周全。”

晏月漓止了淚,飛撲進晏無歸懷裡,突然感到甚是心安。晏無歸輕撫晏月漓的秀髮,用溫暖的目光注視著她,心中暗語道:這孩子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除了那金棕色的眼眸,長相與她母親一模一樣。

面對晏月漓時,晏無歸總是充滿慈父般的笑容,儘管她經常惹麻煩,但晏無歸對她充滿著關愛和寬容。晏月漓在晏無歸心中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因女兒成長中缺失了孃親的陪伴,他願意包容女兒的一切任性,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漓兒很乖的,才沒闖禍。”晏月漓撒起嬌來,小臉皺成一個氣鼓鼓的包子,微歪著腦袋看了眼身側的王淵亭。

王淵亭立馬心領神會,無奈地笑了下,宮主大人這一次闖的禍他可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是晏月漓撒嬌賣萌就能解決的。

不過晏月漓能及時趕過來,倒是出乎王淵亭的意料,看來晏宗主在她心中的份量還是很重,不然也不會捨得與嵇北辰分開。他識趣地帶著眾弟子起身離開,留下父女二人說說體己話。

晏無歸注視著王淵亭的離去,心中很是欣慰,他知道王淵亭是個聰明又能幹的人,有王淵亭跟在晏月漓身邊他最放心。

不過王淵亭最近倒是對晏無歸頗多隱瞞,暗衛上報回來的訊息他都沒有及時彙報,比如他們去試煉谷這件事就沒有派人來報。

王淵亭身為晏無歸的首席大弟子,晏無歸自然要待他嚴苛許多,王淵亭平日對晏無歸也是既敬重又畏懼,兩人雖是師徒,但私下更像是父子,晏無歸也有心讓其接替自己成為下一任宗主,甚至還默許王淵亭私下培養心腹的舉動。

“爹爹,我想您想得緊,以後不許閉關這麼久了!”晏月漓見晏無歸沒有回覆,兩臂一收摟得更緊,小嘴一撅對晏無歸這次閉關半年,表述著心裡的不悅,同時也在趁機岔開話頭。

晏無歸寵溺地親了下晏月漓的額頭,緩緩蹲在她身前輕輕拉起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漓兒,我知道爹爹這次閉關許久你定是想她了,不過試煉谷是滄墟派試煉之地,你為何冒險去那裡?爹爹知道你有著自己的想法和決心,但也希望你能記得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