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到五更,朱祁鈺便睜開了眼,看看左邊懷裡的佳人,再看看右邊懷裡的美女,不禁搖頭苦笑。

不料林香玉卻早就醒了,當下便支起身,笑問道:“殿下又是搖頭,又是苦笑的,是嫌奴家服侍得不好?”

“不是,不是,昨晚二女同床,真是人生至妙的享受。

我只是覺得咱家的女人實在太多了,這長此以往,我如何吃的消呢。要不再送一些女人出去吧。”

林香玉嗔怪道:“要送殿下自己送,奴家是再也不替您幹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了。仙兒趕緊起床,該服侍殿下出門哭鼻子去了。”

“別說的這麼難聽嘛,什麼叫出門哭鼻子去,我這是給你們的兒子打天下去了。

我一個奴隸主,天天辛辛苦苦地給你們這些奴隸幹活,你們還動不動就冷嘲熱諷,真是沒天理。”

林香玉聞言,賴在朱祁鈺身上,笑道:“那奴家再好好慰勞主人一次,再服侍殿下出門。”

……

又折騰了半個時辰,朱祁鈺穿戴整齊,帶著林香玉來到前院。劉昌早已經帶著一百二十名護衛等在這裡了。

朱祁鈺坐在椅子上,看著林香玉發賞錢。基於千金買馬骨的考慮,劉昌作為第一個肯為朱祁鈺殺人效死的人,林香玉一口氣便給出了三千兩。

其他總旗官、小旗官每人一千兩,普通兵士每人三百兩。

發完銀子,林香玉便讓眾人先把銀子搬回各自房間放好。趁眾人散去的當口,朱祁鈺頗有些肉疼地問道:“顰兒啊,按你這個發銀子的爽快勁,就這兩天咱們得花了有四十萬兩了吧?”

林香玉回道:“要是算上給城外那八千親衛準備的銀子,確實快四十萬兩了。奴家是以為殿下想要人心,而不是當守財奴,所以才把銀子花得這樣大手大腳。若是殿下不滿意,奴家省著些花就是了。”

朱祁鈺笑道:“你做的對,當守財奴有什麼用。你留下三十萬兩白銀,十萬兩黃金,作為咱們修建齊王府之用。剩下伱隨便花吧,我也不管。”

林香玉笑道:“好嘞,殿下不是打算生四五十個兒子嗎,回頭奴家便再給您買一百名絕色侍妾回來。”

朱祁鈺聞言,嚇得抬腿就跑,正好劉昌等親衛也回來了,朱祁鈺帶著他們,頭也不回,一溜煙跑到了成國公府。

在成國公府、泰寧侯府都沒什麼波瀾,直到來至西寧侯府。

這個西寧侯府就太有意思了,也是大宗失爵,小宗承襲。

哥哥宋琥尚了朱棣嫡女安成公主,弟弟宋瑛也尚了朱棣嫡女咸寧公主,兩人既是親兄弟,又是連襟。兩人都是駙馬,又先後都當了一把西寧侯。

當朱祁鈺趕到西寧侯府的時候,西寧侯府正門大開,侯府眾人早已在門外等著了。

不待朱祁鈺近前,為首的老太太便跪下哭訴道:“臣妾劉氏,見過殿下。殿下我家侯爺冤屈啊。”

一聽是劉氏,朱祁鈺便知道這是咸寧大長公主的貼身丫環,後來咸寧公主嫁給西寧侯宋瑛,這位劉氏便跟著做了宋瑛的側室。

朱祁鈺忙親自將劉氏扶起,也垂淚道:“姑奶奶節哀,我也深知陽和口一戰,非大明軍兵之罪。姑奶奶信我,不出五年,我必帶著也先首級,親自祭奠老侯爺,和死去的大明將士。”

說罷,朱祁鈺又去扶宋瑛的幾個兒子:“幾位叔叔伯伯快起來吧,還請節哀。”

朱祁鈺扶著劉氏進入靈堂,又在西寧侯靈位前磕了頭,雙方又哭了一場,方才來到正廳坐定。

一坐下,劉氏便急切地說道:“殿下,老侯爺有五個兒子,都在這裡了。請殿下帶著他們上戰場吧,我們宋家兒郎都願以死報國,一雪前恥。”

朱祁鈺聞言,沉吟不語,心裡嘀咕道:“雖然總算有主動願意殺敵立功的勳貴了,這是好事。

但咸寧大長公主畢竟是我的親姑奶奶,一口氣把她家五個兒子全送到戰場上去算怎麼回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瘋了呢。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在戰場上再死上兩三個,我不得被勳貴們噴成自閉啊。”

宋瑛的幾個兒子見朱祁鈺不說話,便要跪下請願,朱祁鈺連忙止住:“行吧,既然幾位叔伯願意為國效力,便跟我一起去守阜成門吧。到時候我也會守在城頭一線,幾位叔伯就跟著我就行了。

讓大伯繼承爵位的奏本已經報上去了,過不了幾天就會下來。大家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待勤王軍趕到,便開始整編軍隊,分配守城任務。”

宋家這些人聞言,方才滿意。又對朱祁鈺的到來,表示感激不盡。朱祁鈺寬慰了劉氏半晌,方才告辭而出。

一上午,朱祁鈺在成國公府、泰寧侯府、西寧侯府連哭三場,已經昏昏沉沉的了。直到快接近中午的時候,才終於來到了鎮遠侯府。

鎮遠侯府沒想到朱祁鈺會來,大白天就緊閉著大門,門前冷冷清清,完全可以稱得上門可羅雀。

朱祁鈺見狀笑道:“晴天白日的,這是咋了,劉昌,派人上去叫門,把門叫開。”

半晌,鎮遠侯府才大開了正門,鎮遠侯顧興祖急勿勿跑了出來,一見面就跪在地上,抱著朱祁鈺的大腿哇哇哭。

朱祁鈺連忙勸道:“鎮遠侯,別哭了,快起來快起來。我這一上午光在哭了,如今頭都哭暈了,你不要再搖晃我了。”

顧興祖聞言,這才硬生生地止住,親自引著朱祁鈺進了正廳,在主位上坐了。

朱祁鈺笑道:“鎮遠侯啊,隨陛下出徵的勳貴,就你從前線僥倖得脫,如今彈劾你的人不老少吧。”

顧興祖只得一邊磕頭,一邊高呼:“臣有罪,臣有罪,請殿下賜死。”

朱祁鈺聞言笑道:“劉昌,把刀給鎮遠侯。”

劉昌聞言,便將刀遞了過來。

顧興祖也不敢真的去接,只得尷尬地笑笑。

朱祁鈺這才繼續說道:“行了,什麼死呀活呀的,這些虛頭巴腦的就別說了。如今勳貴都快死沒了,我也不想再殺你了。

如果你願意保衛京城,上陣殺敵,我便保全你。若是你還想著臨陣脫逃,那可就真的無可救藥了。到時候朝中文武百官會不會生撕了你,我就管不著了。”

顧興祖聞言,連忙表態:“臣願戴罪立功,殺敵報國。”

朱祁鈺點點頭:“你在家準備準備吧,過幾天任務就會分派下來。我帶著你和新任西寧侯,駐防阜成門。

現在你詳詳細細地將前線的事情說一遍,我想知道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興祖驚詫地抬起頭:“殿下到底想了解些什麼?”

朱祁鈺笑道:“也先到底是來幹啥的?為什麼土木堡戰事結束後,也先不來進攻京城,而是在宣府、大同瞎溜達?為什麼也先就這樣任由我們的勤王軍進京?

既然也先徹底包圍了土木堡明軍,光祿寺那兩千多廚役是怎麼樣全須全尾地跑回來的?

陽和口之敗到底是怎麼回事?西寧侯的四萬大軍為什麼會突然被全殲?陽和口之敗發生時,王振還在紫禁城裡呢,這個總不能再怪王振了吧。我想知道兵部到底是基於什麼情報,才會命西寧侯出城迎敵的?

宣府、大同守軍,又是基於什麼情況,才沒有發現陽和口方向的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