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朱祁鎮預料的是,陳懋也非常的乾脆,直接就旗幟鮮明地選擇了立場。

陳懋的態度也很簡單:“陛下,既然是太后首肯,朝廷議定的方案,臣以為沒有必要再去置疑。

陛下頒佈罪己詔,降為恭讓皇帝,也算是為土木堡之失敗向天下臣民作了一個交待。

若不如此,以後的歲月,陛下何以自處。

再說聖上已經下了兩次罪己詔,太后已經下了一次罪己詔。有聖上和太后的罪己詔在前,陛下的罪己詔也就並不那麼突兀了。

趁此機會,徹底將土木堡之變蓋棺定論,讓朝野上下放下過去,一起向前看,才是對陛下最有利的選擇。”

朱祁鎮失落地點點頭,就連王驥和陳懋都不打算替自己爭了,就連安遠侯柳溥都已經戰死沙場,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陳懋比王驥更進一步,早早為太上皇準備好了西域美人。

甘州,地處河西走廊,是西域商旅與大明貿易交流的必經之地。什麼奇珍異寶、西域美人,應有盡有。

已經當了兩年‘和尚’的朱祁鎮一頭扎進溫柔鄉中,借酒色消愁去了。

……

與此同時,齊王府、靈玉宮中,朱祁鈺卻在埋著頭伺候自己的王妃洗腳。

要說大明皇帝中走極端走最狠的人,那絕對非朱祁鈺莫數。

因為怕人毒害自己的寵妃和還未出生的孩子們,所以做飯、沐浴、洗漱,這些事情,完全由朱祁鈺同吳太妃、武定侯夫人、徐賢夫人親力親為。

朱祁鈺就是謹慎到了這個地步,吳太妃是自己親孃、武定侯夫人是自己岳母、徐賢夫人是自己親家母。這三人沒有動機害自己的寵妃和孩子。

還有沒懷孕的淺雪、素汐、凝香,也跟著忙裡忙外。

剩下的人全不用,朱祁鈺寧可自己多幹活,也不給別人下手的機會。

不要以為大明的皇子不會被人做手腳的。

你看看嘉靖版的計劃生育。生了八個兒子,好巧不巧,只有大臣們選定的太子活到了最後。

再看看天啟的子嗣們,那就更加直白了,完全就不加掩飾。

林香玉已經懷孕到了九個月,再有一個月左右,終於就要生了。

一半的機率,若是皇子,萬事大吉,終於搶在太上皇回京之前,搞定了子嗣問題,安定了親信之心。

雖然朱祁鈺並不重男輕女,但無奈自家真的是有皇位要繼承。

這些日子以來,朱祁鈺真是拿林香玉當親祖宗侍候著。

對其他寵妃,朱祁鈺也沒有絲毫怠慢,個個有求必應,關懷備至。

最近忙得暈頭轉向,但朱祁鈺還是抽空思考著對朝局的安排。

朱祁鈺一邊捧著林香玉粉粉嫩嫩的小玉足,仔仔細細地洗著,一邊在心中作出了個強硬的決定:

明天便下詔旨,命南京禮部尚書胡濙、南京兵部尚書于謙、南京兵部侍郎徐琦、兵部侍郎侯璡、南京守備太監袁誠、魏國公徐承宗等人,立刻進京述職。

朱祁鈺決定開啟真正的兩京制了,要大大加強南京的權力和作用。光靠北京來運作收復交趾故土、重啟西洋貿易,實在是有點鞭長莫及。

所以要想在南方有所作為,必須要發揮好南京的中樞作用。

這個邏輯關係非常清楚,也沒什麼可商量的餘地。

想到這裡,朱祁鈺重重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命真是不好,遇不上戚繼光那樣的完美武將也就算了,好容易有個戶部侍郎焦宏,偏偏就病逝在了正統十四年。

還有誰能替我去經營浙江、福建兩省呢?

沒有了歷史經驗可以依靠,只能自己發掘人才了。

吃不著現成的,那接下來可就太考驗選才用人的眼光了。

朱祁鈺自己覺得壓力山大。

另外還有某些討人厭的大臣,也得死上兩個。不來個殺雞儆猴,一旦朱祁鎮回京,就又有一堆人要上躥下跳了。

林香玉見朱祁鈺先是嘆氣,緊接著眼中又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頓時有些害怕,連忙問道:“夫君怎麼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是誰又不識抬舉了?”

朱祁鈺嘆口氣:“你別管別問了,有些事情,只能幹,不能說。殺人嘛,有時候需要技巧,要讓那些人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死。

皇帝嘛,總有一些時候,是需要使用點權術的。

再說太上皇一旦還京,雙方肯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我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後下手的遭殃,跟著我的親信難免就會倒黴了。

沒辦法,我也是為了咱們的孩子將來能安享太平。”

林香玉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再多言。

淺雪見狀,在一旁接話道:“夫君,過幾天就是花朝節了,我和素汐可是到年紀了。夫君您之前答應的,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了。”

提到這事,朱祁鈺又開心了起來,連連點頭,笑意盈盈地回道:“放心,我自然記得。

伱們小姐妹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這要是享用起來,快樂可不止是加倍那麼簡單。”

淺雪聞言羞紅了臉,也不再說話。

一夜溫馨過後,第二天中午,朱祁鈺出來理政,第一件事便是讓何宜擬旨,召南京那些重臣進京述職。

何宜有些不解:“陛下又要把胡尚書召回北京?”

朱祁鈺回道:“太上皇回到京師,入城之前,在西直門外要當眾舉行禪讓儀式,並降為恭讓皇帝。這總得有個人主持儀式,來做壞人吧。

胡濙是先帝給太上皇留下的五位顧命大臣之一,他把先帝交託的重任給辦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個壞人他不做誰做。

讓他有始有終吧,從為太上皇輔政開始,到親自主持太上皇退位儀式結束,也算是給先帝一個交待了。”

何宜聞言,琢磨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繼續問道:“那將南京兵部於尚書、徐侍郎,以及兵部侯侍郎召入京城,一下召來兵部三位重臣,陛下是要有什麼重大部署嗎?”

朱祁鈺點點頭:“徐瑜要晉升南京兵部尚書,咱在南京也搞一部二尚書。至於侯璡,是讓他留在北京,還是繼續在南京督辦軍務,我還沒想好。

等我親自和他談過之後再說吧。

還有魏國公徐承宗,我也得和他談一談,如果他態度不錯的話,我想讓他守備南京,總攬全域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