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 太子受驚落下口吃 重臣統一再無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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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聞言讚道:“夫君將來必定名垂青史,成為千古聖主。”
朱祁鈺冷哼了一聲:“快得了吧,我馬上就要成為桀紂之君了,你還在之裡跟我扯千古聖主呢。”
“桀紂之君?怎麼會呢。”
朱祁鈺搖頭苦笑道:“怎麼不會,我把話放之裡,五百年後,我就是人厭狗棄的桀紂之君,而咱們的宣廟大皇帝,就是英明神武的盛世明君。
後世之人對君王的評價標準,你們不懂的。到時候我頂多也就是隻比大兄恭讓皇帝略好一點點。”
“不會吧。”
聽到這話,幾位寵妃都不大相信。
朱祁鈺笑道:“如果我從現在開始,就天天待在家裡玩女人,那我死後便會因平定瓦剌、保衛京師之功被奉為明君。
可惜啊,可惜,我要開始改革了。
這一改革,就要得罪數都數不清的人。
你光數數我現在已經得罪的人:大部分藩王,都得罪死了;廟裡的大和尚和天下信佛之人,得罪了一大半。
山西的所有人,江西的官紳、讀書人。
京城的五軍營、三千營、錦衣衛、上直親衛。宮裡的太監,依託皇城謀生的淨身男子。
還有大部分的舊勳貴。
接下來的建海軍、下西洋,又要得罪老大一批人。
真是想想都可怕啊。”
幾位寵妃被唬得臉色都變了,林香玉一臉擔憂地問道:“那怎麼辦,奴家還以為夫君的事業蒸蒸日上呢。
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的兇險,要不奴家也出來幫夫君幹活吧。”
朱祁鈺將林香玉摟在懷裡,笑著安慰道:“那倒不必,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你們幾個都一樣,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就是發發牢騷,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
再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急也急不得,治理天下,慢慢來吧。
我就再當二十年皇帝,把得罪人的活幹個大半,剩下的也只能交給我們的兒子們了。
也不能把壞人全讓我一個人當了。”
林香玉聞言,立即從朱祁鈺懷裡坐了起來:“夫君您真是壞透了,奴家剛同情您一下,轉眼之間您就開始算計著怎麼嫁禍給自己的兒子們了。”
朱祁鈺一臉無辜且理直氣壯地回道:“我給你舉個例子,咱們得努力拉攏武將和勳貴們吧。
拉攏的辦法就兩種:
第一,我納他們的妹妹或者女兒為妃。
第二,我們的兒子們納他們的妹妹或者女兒為妃。
左右不過就是聯姻,來來來,我高尚而無私的小愛妃,你選吧。”
林香玉被噎得半晌無語,末了才腆著俏臉答道:“奴剛剛說錯了,還是夫君英明,咱們還是坑兒子吧,坑兒子才是對的。”
朱祁鈺又看向另外三位寵妃,凝香、淺雪、素汐異口同聲地答道:“坑兒子。”
“看,這不就統一思想了嘛,好話說你們不聽,非逼寡人放大招,現在都老實了吧。”
四位寵妃不約而同地在床上跪成一排,伏拜齊呼:“夫君聖明,奴等拜服。”
朱祁鈺笑道:“好好好,就這樣趴著別動。”
朱祁鈺一邊繞到四女身後,做該做的事情,一邊吩咐道:“後天中午我接見完年富,下午帶著親信大臣舉行九成宮啟用儀式。
然後將挑選出的人才納入九成宮,開始編寫《大明一統志》、《寰宇通志》、《景泰實錄》等書。
我也得像太宗那樣,著書立說,造福世人。”
……
卻說時近中午,內閣之中,幾位大學士正愁眉苦臉地聚在一起,瘋狂地搖著扇子。
江淵抱怨道:“當個官兒,真是遭了大罪了,天氣熱成這樣,偏偏內廷冰窖裡的冰塊全用完了。
再加上這捂的嚴嚴實實的官服,這個夏天可怎麼熬的過去啊。”
徐有貞笑道:“嫌熱?那你可以辭官回鄉啊。到時候就可以像聖上那樣,住到山裡去了。”
江淵苦笑道:“你還別說,光是甘泉宮就比咱這破內閣涼快了一大截。聖上還將清涼的甘泉引到了鳳閣下面。
那幫中書舍人,待在鳳閣裡,根本不需用冰,就愜意得很。
更別說聖上居住的靈玉宮了,聽說每座宮殿下面都鋪了所謂的地暖,冬天引溫泉水取暖,夏天引清泉水降溫。
不用炭、不用冰,便做到了冬暖夏涼。
而且據說整個宮殿都是玉石打造,真可謂是神仙居所啊。”
眾人聞言,都面露嚮往之色。
黃溥接話道:“我們就算是致仕了,也找不到那樣的好地方。那玉泉山上既有溫泉,也有涼泉,真是天賜福地。
咱們每天能用玉泉水泡茶喝,就已經覺得很享受了。聖上和寵妃們每天泡完溫泉泡涼泉,簡直比神仙都逍遙自在。”
王文也出言附和道:“剛開始聖上搬去西郊的時候,咱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看來,還是我們見識淺薄了。
聖上才是對的,這紫禁城,看著巍峨壯麗,實際住起來,比聖上的靈玉宮差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說的起勁,就見陳循愁眉不展、唉聲嘆氣地走了進來。
眾人忙問原由,陳循回道:“剛剛我去慈慶宮探視太子,負責診治的名醫說,太子受驚嚇過度,身體倒是好了,但卻落下了口吃的毛病。”
眾人聞言大駭,魏驥急忙追問道:“怎會如此,皇太子到底受了怎樣的驚嚇?”
陳循苦笑道:“恩師,您沒聽說嗎,兵變當天,曹氏兄弟帶著亂兵衝入重華宮,周皇后以不能受辱於叛軍為由,逼著嬪妃們自縊了。
恭讓皇帝二十多個嬪妃,連同皇后在內,最後就剩下了十個。
周皇后又以保護太子為名,始終將太子帶在身邊,寸步不離。
所以太子目睹了嬪妃自縊的全部過程。
您想太子才五歲,不被嚇出毛病來才是奇怪。”
“那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慈慶宮向太子請安?”
魏驥問出這話,其餘人都不說話了。
朱祁鈺雖然得不到朝野的擁護,卻已經將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完全掌控住了。
前有胡濙、王直、王翱、于謙被皇帝強硬地踢出局,後有俞士悅、鄒幹、商輅、彭時、石璞死於兵變。
再加上病死的金濂和土木堡死的那些,短短三年時間,已經有十幾名重臣相繼出局了。
現在還掌權的這些,基本都是朱祁鈺提拔起來的。
見識過當今天子的手段之後,沒人會主動找不自在。
為了避免魏驥尷尬,陳循硬著頭皮回道:“還是先奏明聖上吧,等聖上批覆了,咱們再去向太子問安。”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必定被廢,當下便也不再堅持。
與此同時,重華宮中,朱祁鎮也得到了訊息。
朱祁鎮本就已經被熱得心煩意亂,如今得知自己唯一的兒子又被嚇成了口吃,更是忍不住大發雷霆。
但這事確實怪不到朱祁鈺身上,朱祁鎮只得拿周皇后撒氣,先是邊砸東西,邊連聲咒罵。
等發完火,又命阮浪立即上書皇帝,請求讓周皇后移居慈慶宮,去和太子一起住。
阮浪不敢忤逆,只好硬著頭皮寫了奏本。
……
第二天一早,七月十二日。
朱祁鈺歪在榻上,一邊吃著進口早餐,一邊聽著寵妃們彙報雜七雜八的事情。
淺雪皺著眉問道:“有好幾個壞訊息,夫君先聽哪一個?”
朱祁鈺苦笑道:“先聽最壞的那一個吧。”
淺雪回道:“七月九日晚上,楊傑家中失火,包括楊傑在內,全部被燒死。”
“楊傑?哪個楊傑?”
“就是楊洪的嫡子啊,夫君答應封為營陽伯的那個。”
朱祁鈺聞言,以手撫額而嘆曰:“這個李秉到底在做什麼?宣府都鬧出民變了,漫山遍野全是草寇,這也就算了。
如今他連宣府城都看不住了,楊傑是我親自派去輔助他的,竟然能被全家滅口。
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讓他回京述職吧。
還有舒良呢?舒良幹什麼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