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驕公主悍然告御狀 苦駙馬意外得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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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聯姻成山侯,劉昌是非常滿意的,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作為皇帝身邊的親軍統領,跟文臣聯姻肯定是沒有希望的。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跟勳貴聯姻。
凝香在珍寶樓中轉了一個時辰,選了十幾件最上等的首飾,送給舒良和劉昌,讓兩人拿回家討好女人去。
劉昌還犟了句嘴:“娘娘,末將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去討好女人呢。末將得先跟娘娘說好,就算娶了成山侯的孫女,末將也沒辦法跟她伏低做小。
至於娘娘賜下的小妾,末將最多就是以禮相待,讓末將去低聲下氣地討好,更是萬萬難以從命的。”
凝香笑道:“武安伯你得跟皇帝多學學,並不是皇帝隨便吆喝一嗓子,我們這些女人就全都納頭便拜、對他死心塌地了。
在外面你們看不到,其實在家裡的時候皇帝把姿態放的可低了,不僅不擺皇帝的譜兒,而且呀,哎,有些閨房之事不能跟你們細講,總之,就是那種書裡男人做的,皇帝都肯做;那些男人沒做的,皇帝也都肯做。
武安伯你回頭也找兩本書照著學學,學好了你家裡的女人就不鬧事了。”
劉昌聞言,只得由衷地讚歎道:“聖上真神人也,末將拍馬不及。”
凝香還要說話,就聽樓外傳來了陣陣吵鬧聲。於是幾人趕忙走到窗邊向外張望。
原來是朱祁鈺帶著林香玉出了百寶閣,正要往接天樓走,卻不料被人堵在了大街上。
再定睛細看,只見一個年輕女人正在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林香玉身上抹。另一個年輕男人則跪在地上,梗著脖子辯駁著什麼。
凝香開心到笑出聲來:“這是什麼女人,竟然如此厲害。顰兒那丫頭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劉昌、舒良聽得暗暗無語,這位娘娘怎麼能如此幸災樂禍,說好的姐妹同心、有如一人呢。
幾人隔的稍遠,聽不太清對面在說什麼。舒良細看片刻,方才驚呼道:“娘娘,奴婢認出來了,那女人是常德長公主啊,那男人是常德長公主駙馬薛桓。”
劉昌反駁道:“不可能吧,堂堂的大明長公主,怎麼會在大街上作潑婦模樣,這也太有失體統了。”
舒良解釋道:“武安伯您不在內廷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其實大明公主的地位真不是很高。
再加上常德長公主的生母宣廟戾妃已經名譽掃地,早就沒人拿常德長公主當回事了。
而且這駙馬薛桓最近經常打罵長公主,在外則公然去青樓尋花問柳,在家則豢養家伎,呼朋喚友,肆意取樂。
常德長公主,用皇爺的話形容,應該就是心態崩了,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再說她若不當街撒潑,是絕對不會有人去關注她的,更不會主動去為她出頭。長公主如今的行為,何嘗不是對皇爺的一種要挾呢。
好容易逮住這麼個千載難逢機會,當著京城圍觀百姓的面逼皇爺懲治駙馬。皇爺就算為了皇家體統,也會選擇顧全大局、息事寧人的。”
凝香聞言讚道:“咱們家大督公真是長進了,短短片刻,就將前因後果分析的頭頭是道。
不過,有一點我不大認同,你家皇爺他不會妥協的,你家王妃娘娘更不會妥協的。
幸虧你家王妃今天穿的衣服是針工局做的,若是她自己做的,被長公主弄成那樣,你就能看到你家皇爺有多寵溺她了。
走吧,我們下樓,湊到近處看看熱鬧。大督公你一會兒可得保護我,別讓那瘋女人撲到我身上來。”
舒良連忙應承了。三人下了樓,來到朱祁鈺身邊。
此時常德長公主正哭的傷心欲絕,林香玉則強忍著心中不快在那裡安慰。
見凝香帶著舒良、劉昌,腳步輕盈地飄然而至,林香玉狠狠瞪了這壞丫頭一眼。
凝香趁人不注意,悄悄做個了鬼臉回敬。
而薛桓,也正紅著眼睛,跪在那裡向皇帝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朱祁鈺站在那裡,極為尷尬。這個常德長公主,今天明顯就是故意給自己沒臉,拉著自己這位皇帝陛下一起同歸於盡,就是反正我丟人,也得拉著你一起丟人的意思,就看大家誰更不要臉了。
對於薛桓,朱祁鈺也能理解他。人家本來就是陽武侯的兒子,好好的侯門貴公子,被抓來給你當這個狗屁駙馬。
駙馬,不讓當官,不讓掌實權;不讓納妾、不讓養家伎;不讓逛青樓、不讓那個啥。
如果公主的陪嫁宮人刻薄一點,嚴格按規矩來的話,駙馬平時見公主,和公主同房還得先由宮人通稟,宮人要是使絆子,你連公主的面都見不著。
尤其常德長公主這種,當時是皇太后的親生女兒、皇帝一奶同胞的親姐姐,更是強勢得恨不能上天。
薛桓算是遭了老罪了,隨便找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都比他過得好。地主家的傻兒子還能三妻四妾呢,還能想怎麼玩怎麼玩呢。
等薛桓訴完哭,朱祁鈺向常德長公主勸道:“將駙馬罰俸半年,就這樣吧,駙馬領著長公主趕緊回家吧。”
常德長公主回道:“不行,今天皇弟你必須給本宮一個說法。駙馬他動手打了本宮,怎麼可以罰俸半年就算了。”
朱祁鈺心道:你就感謝我吧,沒毒死你都是好的了。薛桓之所以不敢下毒,是因為我之前把另一位駙馬石璟給凌遲了,導致薛桓有所顧忌。
若非如此,薛桓早餵你喝藥了。你這女人就跟宣廟戾妃一模一樣,又野蠻又霸道。
朱祁鈺正想著呢,就聽林香玉對薛桓說道:“駙馬,以後再動手打長公主,聖上就只能賜你一死了。
今天你要當著聖上,在大庭廣眾之下,發下重誓,以後要拿出以臣事君的忠誠,來服侍長公主殿下。
回去多哄哄長公主,多關心關心長公主的飲食起居。
老出去尋花問柳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在家弄些珍饈美酒,與長公主一起共享天倫呢。
當然聖上也不會讓你委屈太過的,以後你可以隨時出入長公主閨房,就像正常夫妻一樣過活吧,不必再經宮人通報了。”
本來林香玉衣服被常德長公主弄髒了,只是心中不快。但常德長公主在林香玉心愛的夫君面前,還一個勁本宮本宮地叫個沒完,則徹底把林香玉惹毛了。
正低著頭抹淚的薛桓聽到這話,心下駭然。輕輕掩口咳嗽兩聲,薛桓收起眼中的驚愕之色,抬頭望向皇帝。
不怪薛桓震驚,只是王妃娘娘說出的‘珍饈美酒、共享天倫’這八個字太嚇人了。單是珍饈美酒四個字倒也罷了,關鍵是後面的‘共享天倫’。
‘共享天倫’好像不常在夫妻之間單獨使用,這話更像是在暗示常德長公主和宣廟、宣廟戾妃、恭讓皇帝一家團聚吧。
薛桓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於是看向皇帝求證。
朱祁鈺肯定地朝薛桓點點頭:“王妃的意思,就是寡人的意思。王妃的話,就是寡人的話。
王妃金口玉言,你照著做就是了。按王妃說的辦,出了問題不用你擔責。到時若還不和睦,自然王妃負責調解到底。”
薛桓聞言,心下大定,皇帝明確肯定了王妃做出承諾的效力,那還怕什麼。於是立即毫不猶豫地發誓再也不會動手毆打長主公,也再不出去揹著長公主尋花問柳了。
常德長公主見薛桓如此鄭重,也不好再鬧。畢竟目的已經達到了,總不能真的讓皇帝當街把薛桓砍了吧。
朱祁鈺十分熱情地吩咐劉昌派親衛護送長公主和駙馬回府,然後又帶著林香玉到自家成衣鋪子裡換了身衣服。
換完衣服,朱祁鈺領著眾人來到接天樓,坐在二樓包間,聽著外面的客人議論時事。
凝香好奇地問道:“夫君真的同意姐姐給出的辦法了?”
朱祁鈺肯定地點點頭:“常德長公主名義上和我有親戚關係,其實呢,從小到大,她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宣廟、宣廟戾妃、恭讓皇帝、常德長公主,這才是一家人。
我一個外人,上趕著和他們攀親戚,那不是犯賤嗎。
再說了,別人讓你餵我喝藥,你會答應嗎?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拉攏不住,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凝香笑道:“那可不能,您是奴最心愛的男人,怎麼可能喂您喝藥呢。”
朱祁鈺攤攤手:“這不就對了嘛,常德長公主如果對自己的丈夫既哄不好,也防不住,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誰讓她得勢的時候那樣欺侮薛桓呢。你再看我,我得勢的時候,不僅從未以勢欺壓你們,反而還經常跪舔你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