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都是透過殘酷鬥爭得到的。

太善良了不好,太重感情了更不好。

就好比朱祁鎮在北京城下,已經公開喊話上皇派,示意要向新君妥協,暫避鋒芒。

但是孫太后還是選擇帶領上皇派進行了相當強硬的嘗試。直到連續兩場交鋒,被朱祁鈺徹底擊潰,上皇派才願意正視現實,暫時臣服。

想到這裡,朱祁鈺對林香玉笑道:“顰兒你先別上床,替我再擬道旨意,讓王誠兼掌尚寶監。

原來的尚寶監掌印太監阮讓改掌尚衣監、巾帽局。”

至此,王誠是司禮監秉筆,內官監、尚寶監掌印,並暫時替金英代掌司禮監印,已經隱隱成為內廷第一大太監了。

舒良是司禮監秉筆,提督東廠,可排第二。

張永是司禮監秉筆,提督內廠,可排第三。

王瑾與王勤位列第四、第五,權勢不分伯仲。

處理完內廷之事,朱祁鈺換了個話題:“愛妃們,你們知道自己生日是哪天嗎?”

凝香在一旁回道:“不知道啊,我們從小就是孤女,誰還記得自己生辰。”

朱祁鈺聞言笑道:“咱們北方二月十五是花朝節,又叫做花神節,是百花之神的生日。依我之見,你們便都將生日定在花朝節這天如何?”

愛妃們聞言,皆點頭稱善。

朱祁鈺繼續問道:“所以到了二月十五那天,伱們是希望我在花朝節當天,集中還是一個一個來,每個人專享幾日的寵愛?”

凝香聞言,紅著臉回道:“不是這樣的,夫君。我們姐妹已經商量好了,您先給姐姐就可以了。然後姐姐受您獨寵三四個月,直到懷上了,您再給我們。”

“你們姐妹這麼謙讓?”

“嗯嗯,我們能有如今的幸福生活,全是姐姐替我們搏來的。姐姐自然有資格享受特殊的照顧啊,再說我們也都希望姐姐能生下嫡長子,這樣以後大家過得就更安穩了。”

朱祁鈺點點頭:“好吧,那還有二十多天,顰兒你準備好了嗎?”

林香玉也紅著臉回道:“奴家盼星星,盼月亮,早就盼著被夫君採擷了,是您自己守著奴家這樣的極品尤物,卻硬生生地熬了大半年。”

“哎,我這是心疼你們,你還敢埋汰我,看到時候我怎麼教訓你就是了。”

……

到了第二天中午,正月二十日。

大臣們再次來到西郊,進行朝會。

朱祁鈺搬到西郊還有一個好處,可以睡懶覺了。大臣們一早從京城出發,趕到西郊也就快中午了。

如此一來,朱祁鈺就可以從容地吃過早飯,再與寵妃們做完早課,泡在溫泉裡放鬆半晌,然後再穿戴整齊,到西閣中視事。

這時候大臣們正好也是剛剛到。

朱祁鈺上了三樓,在軟榻上歪好,又閒聊了一番,大臣們便開始奏事。

首先是藩王們再次上書,請求離京。

這次朱祁鈺準了。

透過藩王給孫太后站臺,鼓動上皇派跳出來對抗皇帝,兩個回合下來,朱祁鈺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現在藩王再留在京師,也沒什麼正面作用了。於是朱祁鈺點名讓自己這一方的岷王和東吳郡王留下,剩下的藩王便可以帶著皇帝賜下的太監、宮女、豺狼、虎豹,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一下子少掉數千太監、宮女,讓朱祁鈺開心不已。

這時候王文補充道:“啟稟陛下,除了在冊的太監,還有很多人自我閹割,聚集在皇城周邊,平時靠接一些宮裡的粗使差事為生。

我大明曆任皇帝都曾多次下旨禁絕自閹,但是卻屢禁不止。

既然如今聖上大力裁撤冗員,您看這部分自閹之人該如何處置?”

朱祁鈺明白王文的意思,便點點頭:“堵不如疏,以後放開禁制吧,不論是親王、郡王,都可以招募自閹之人,作為奴婢。”

陳循聞言,頗為驚詫,便欲出言質疑。

朱祁鈺擺擺手:“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肯定要加以限制的,不然那幫狠心的父母,必然會閹割自己的兒子,拿去換錢。

我知道現在就有很多這種事例,有人故意把自己兒子閹割掉,然後找門路往宮裡送,希望搏一個榮華富貴。”

眾人聞言,更加詫異。這皇帝精的冒煙,極難糊弄,可半點都不像被當成豬一樣養大的藩王。

朱祁鈺又繼續補充道:“第一,即使願意自閹之人,也必須到朝廷指定的機構做閹割。第二,這閹割機構只能設在北京城,除北京之外,任何地方不得替人閹割。

第三,男子必須到十五歲,才能選擇自閹。閹割機構必須在確實男子完全自願的情況下,方才施行。

第四,有父母強迫己子閹割者,斬。

第五,內廷諸監局絕不接受自閹之人。”

眾人聞言,皆點頭稱善。這樣一來,自閹之人被斷了進宮之路,數量反而可能會大幅減少。

關鍵就看皇帝是不是真的能徹底縮減內廷規模了。

解決完這件事情,朱祁鈺又向陳循問道:“戶部的幾個倉庫怎麼樣了?”

陳循見皇帝越來越不好哄騙,便小心翼翼地答道:“啟稟陛下,臣等按您的吩咐,先將山西查抄的財產充入了東城的新祿米倉。

此時祿米倉中的積蓄,足夠百官支用兩年,再加上聖上劃撥給戶部的金花銀,每年百萬兩源源不斷地進入祿米倉,至少七八年內不用發愁百官的俸祿發放了。

另外南居賢坊的新太倉也已經建好,其中的白銀儲備已達二百萬兩,專門用來賑災、治河、興修水利。

舊太倉還有三百萬石糧食,是京城保衛戰時從通州等地運來的。”

朱祁鈺點點頭,又吩咐道:“先將王恭廠、火藥局、兵仗局遷到北京新外城的東南角上;

將惜薪司、紅羅廠、戰車廠、臺基廠、銀作局、工部寶源局遷到北京新外城的西南角上。

然後開始全力鑄造景泰通寶,在京城大規模投放。

我要先在京城試試銅錢取代寶鈔,效果如何。”

對朱祁鈺來說,王恭廠和火藥局是最先要遷走的,而且是遷到外城最靠南的角落上。不然天知道這些上皇派們會不會福至心靈,想出明末那幫神人的鬼主意來。

王恭廠大爆炸,那可是比玄幻還玄幻的浪漫主義史詩鉅作。

朱祁鈺作為一個謹慎到家的皇帝,可不想把生存的希望,寄託在對手的愚蠢上。萬一對手就是聰明,就是知道火藥庫會爆炸呢?所以還是防患於未然吧。

不然若是自己的親信被一鍋端掉,統統炸上天,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