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不連續的一個斷句,可看到這條資訊的時候,蘇新鴻依舊是腦子轟隆一聲,呆滯當場,短時間內難以徹底接受。

系統這是什麼意思?

碎片?什麼碎片?

系統?還完整?

喂,你說清楚一點行不行,一大段話被你省略成短短几個字,你是讓我自己來腦補嗎?

蘇新鴻揉了揉太陽穴,精神思緒本能的飛速思索著,將那四個詞語儘可能組成連貫的可以理解的意思。

【發現遺失的碎片,讓系統恢復完整?】

若是系統資訊省略不多,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只不過根據這句話來推斷,引匯出來的問題可就不是一般大了呢。

難道說他如今擁有的系統只是殘缺版本,並不完整?

按照這個方向來推測,是不是意味著引得很多人趨之若鶩的造化機緣,其實本就是他擁有系統的一部分,一個碎片?

而自己的系統也正是因為殘缺不全,所以才會出現任務完成太快而過載的狀況,需要進一步更新?

劉旭的計劃之所以能夠那麼準確,也正是因為那造化和系統本就是一體的關係?

但是……但是……

即使以上推測都有可能,有些地方也還說不太通啊。

系統從未反饋過它並不完整。

十年之中,這片山脈他也不是沒有來過,為什麼那些時候系統一點提示都沒有?當初都發現不了,現在怎麼察覺到了?

並且,這所謂的機緣不是透過做夢等各種方式引導那些天之驕子過來的麼,為什麼他們人都沒來,反而劉旭就先一步奪得機緣,這不是赤裸裸的虛假宣傳,廣告詐騙麼?

修仙界也能玩這套?

蘇新鴻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情況,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秦霓玉那空靈悅耳的聲音響起,讓他從紊亂的思緒中抽身而出,不再鑽牛角尖。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剛才你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晨曦還未到來,夜幕依舊籠罩著四野和天穹,迅疾的涼風拂面而過,吹得秦霓玉滿頭髮絲輕舞飛揚,衣裳裙襬也是獵獵作響,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和弧度,纖腰若素,玉腿筆直修長。

但她並不在意這些,只是一雙眸子緊緊注視著身邊的少年,不願放過一絲細節。

“有嗎?你看錯了吧?”

定了定神,蘇新鴻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淡定。

現在現在沒必要想那麼多,一切等找到劉旭之後自然就明瞭了。

“怎麼可能看錯,伱肯定有事瞞著我,你剛才臉都僵了,瞳孔放大,絕對是想到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秦霓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傢伙肯定知道了什麼。

“那又怎樣,你和我很熟嗎,我憑什麼告訴你?”蘇新鴻抬了下眼皮,飽含深意的說道。

“你……”

一句話而已,就讓女人差點肺都氣炸。

這男人說話委婉一點會死嗎?這年頭有幾個女人受得了他!

“好,那我走!”

一股氣湧上心頭,秦霓玉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跟在他身邊受這股子窩囊氣。

“你可是我的戰利品和階下囚啊,你想走就走?”蘇新鴻怎麼可能同意,輕笑出聲:“我記得你好像有個師姐吧,你要是走了,日後你師姐找過來,萬一她不講道理,我要怎麼辦?”

“……”

師姐,這傢伙難道已經將主意打到她師姐身上去了?

看到女人臉上表情有點艱難,蘇新鴻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前方若有若無的飄忽視線卻是令他心中一凜,沒有再和秦霓玉廢話,趕緊端正姿態跟了上去。

“師尊,找到劉旭他人了嗎?”

“涼錫山脈這麼大,找個人哪有那麼容易。不過……”姜毓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徒兒你倒是和那位姑娘聊得很開心麼。”

“師尊這是什麼話,我心中只有師尊和師妹。”蘇新鴻面容一整,一本正經的回答。

“……是嘛,可我剛才聽到師姐什麼的?”

姜毓瑤隨口說了一句,凌雪茵也是擔憂的看著他:“師兄,你可不能被那種女人給騙了啊,外面的女人大多都不懷好意的。”

如果不是看在師兄的面子上,她早就向師尊要求將秦霓玉那女人重新綁起來了,哪裡還能容她一塊跟著。

她其實都想不明白師兄沒事帶那女人過來幹嘛?

颳了下少女白皙的瑤鼻,蘇新鴻嘆了口氣,耐心解釋道:“你們想什麼呢,徒兒只是想要從她身上套出更多更詳細的情報而已,並且我覺得秦霓玉還有大用,難道你們認為我會出賣男色讓她佔我便宜?”

嗯???

姜毓瑤和凌雪茵臉上齊齊出現微妙的變化。

。。。。。。

在一行四人進入涼錫山脈開始搜尋劉旭蹤跡的時候,某個直通地下深處的窟窿內,接二連三的傳來男子抽氣悶哼的吃痛聲。

“該死,該死,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十拿九穩的才對,怎麼剛開始就出現這樣的紕漏?”

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子背靠山壁坐在那裡,痛呼之餘僅剩的手臂一下下的捶打著身邊結實的石塊。

原先那張堅毅剛強的面孔上,此刻滿滿的猙獰和扭曲,宛若一位在賭桌上壓上了全部身家卻輸的精光的賭徒。

為了今天的計劃,他賭上了自己在落霞城的身份地位,還有數十位對自己唯命是從的部下,卻不想一招錯滿盤皆輸,不僅丟了一條胳膊,就連退路都因此喪盡。

“為什麼和推演的不一樣,應該萬無一失的不是嗎?為此我可是獻出了足足十年的壽命。”

劉旭一拳將地上的石頭砸的稀巴爛,然後血淋淋的手掌從懷中取出一顆圓形的球體。

遠遠望去,那像是個由一條條細線繞成的毛線球,也是拳頭般大小,沒有什麼出奇。

但近距離觀察之後便會發現,那一根根細線宛若有著各自的生命一般,無時無刻不在靈活的變換,沒有定型,卻指引著截然不同的方向。

“再來一次,我還有機會,這一次我一定能夠找到最佳擺脫困境的方法。”

他扭曲的面龐上開始發狠,取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在胸膛處一劃,引出一道鮮紅的心頭血澆灌在那球體之上,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緩緩飄起的球體之上逐漸散溢位灰濛濛的霧氣,將他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