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非城南區,一處幽深的庭院中。

柳暮暮扶著玉娘,將她送到了這裡。

庭院草木清新,顯然時常有人打理,客舍居所都是嶄新的,裝點得十分溫馨和精緻。

柳暮暮站在草木之間,聲音哽咽道:“這裡是陸安置辦的,他打算過些時候,就從陸仙府把你接出來,給你一個驚喜……”

玉娘扶著涼亭,在一條長椅上緩緩坐下,她顫抖伸著手指,去觸控著身邊的一切。

圓柱、石桌,空中的草木清香……

雖沒法睹物,心中卻浮現出兒子的身影,悲從心來,只能痛忍。

“玉娘,這裡是您的新家,除了我和陸安,沒人知道這裡,我們便在這多待一些時日吧。”柳暮暮低著頭,聲音仍然顫抖,說的每一個字,彷彿都用盡了她的力氣。

說到這裡,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緩緩在玉娘身前跪下,泣淚道:“是我對不起您,對不起陸安,對不起!”

“柳統領……”玉娘連忙摸著,握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搖頭道:“不怪你,你千萬別自責,他若有靈,也不忍責怪你……這不是你們的錯。”

柳暮暮內心煎熬,道:“請玉娘放心,事已至此,無論仙夫人說得是否屬實,我都會去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

玉娘搖著頭,臉面哀愁,道:“算了,算了,就算真如他所說,你又能如何呢?”

“我……”

柳暮暮心中刺痛。

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只是一抬頭,看到玉娘在極力的掩蓋她的肝腸寸斷,她心中的仇火也在湧動。

“天地自有道義,誰作惡,誰就要遭到報應!我此生沒其他追求,縱使死,也要給陸安一個交代!”

說完後,她站起身來,握住玉孃的手,心中已經決然,道:“玉娘,你便在這安生住著,我先回柳府一趟。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需要知道真相……”

“不不,千萬別再害了你了。”玉娘慌道。

“我意已決。”

柳暮暮握緊了她的手,爾後忽然鬆開,往後退去。

“別啊……”玉娘失魂落魄,坐在長椅上,只能搖頭。

柳暮暮看著這樣的她,只會更覺得虧欠。

好在這時候,心裡浮現出了一個少年!

有他還在,無論自己面臨什麼,至少有人未來能照顧玉娘。

那麼,她又怕什麼呢?

柳暮暮從這庭院中出去,渾身環繞寒霜,回到了柳府。

府中,一個黑衣管家連忙上前笑道:“大小姐從雷部回來啦?”

“我爹和我哥,在哪?”柳暮暮冷聲問。

“你找他們?”管家撓撓頭,道:“不趕巧,他們好像出門了。”

“出哪裡了?”柳暮暮皺眉道。

“不知道。駕馭的是司天劍舟,可能是出一趟遠門?說不定剛好去雷部,和大小姐錯過了呢。”管家訕訕一笑,“大小姐要是有急事,飛符傳訊他們就行了。”

不用他說,柳暮暮拿出一張飛符,這是柳府的秘製飛符,以子母符的方式存在,柳宗御的身上有母符,故而柳暮暮的子符會自動尋之!

然而,當柳暮暮祭出子符,點燃而飛時,那子符在頭頂上轉了一圈,直接黯淡跌落在了地上,失去了功效。

管家憨憨一笑,道:“這遠門出得有點遠啊,都超出飛符感應區了!看來不是去雷部。”

柳暮暮冷冷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管家怔了一下。

“今兒怎麼了?大小姐心情不太好啊……”

……

翌日,傍晚。

雷部,神霄玉清府。飛雷殿。八字守閣。

一間修煉室中,雲逍盤坐其中,閉目凝神。

距離第二輪斬殺莫若愚的黑夜之戰,已經過了整整一天。

而今第二天的黑暗天幕,也即將降臨了。

因為人越來越少,雷部選拔的節奏也越來越快,這一整個白天,雲逍一共再經歷了三輪淘汰戰!

算上東方庸、莫若愚,截止目前,一共五輪!

賽程已然過半!

原先近萬人參與的選拔,每一輪都得淘汰一半人,而今五輪過後,能繼續在九雷戰場出戰的天才禁仙,只剩下兩百八十八位!

從近萬到兩百八十八,意味著絕大多數的天才禁仙,都已經出局了。

從第六輪開始,能連勝五場的天才,必然是整個雷部真正的精英!

這兩百八十八人中,純靠運氣連混五場的人,基本沒有。

當然,也有不少種子選手,因為提前碰上更強的而出局。

雷部要篩選最強九人,每一個必須都是九連勝!

五連勝有混子,九連勝絕對沒有,畢竟這是單挑,不是組隊。

“還剩四場,估計明天、後天就打完了。”

連戰五場後,雷部選拔暫停,剩餘兩百八十八的天才精英,有了一個夜晚的休息時間,明天天一亮,巔峰選拔繼續!

這個夜晚對雲逍而言,是難得的沉澱、補充戰力的時間。

上次姑蘇婉給的五萬真仙玉,還有提升空間,回到八字守閣後,雲逍一刻沒停,以藍星赤月新生產的三天舍利、太始元靈補充。

夜幕剛降臨,雲逍就突破了。

“元相定境。”

這已經是元相境最後一個境界。

接下來是神念合一‘神一境’。

對於神一境,雲逍還沒什麼概念,需要花點心思琢磨一些。

“還能有多少三天舍利和太始元靈?我看看今晚能不能直接殺上神一境。”雲逍問那仰躺在地上玩肚皮的小黑獸。

“嘎?”赤月愣住。

藍星舔了一下嘴巴,笑道:“無了!”

“無了?”雲逍雙眼瞪圓,上前掐住了它們的後頸,將它們提到眼前,咬牙道:“五萬真仙玉啊,我才用了兩次,你們告訴我,沒了?”

藍星訕訕一笑,道:“別衝動,你處境危險,我們剋扣一些,全為託底考慮。”

“又搬出這一套?老實說,剋扣了多少?”雲逍道。

赤月一翻白眼,選擇裝死。

藍星也想這樣,雲逍硬生生將它眼睛給拉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那個……二……”藍星支支吾吾。

“說!”

“二三四五六七八成吧!”它一口氣說道。

靠!

那就是八成。

“你們還是人嗎?把我當打工的啊?”雲逍無語道。

“我倆不是人。”赤月一本正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