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周純最近的化龍教分壇是青龍分壇,也是化龍教青龍堂的駐地。

周純由兩個青龍堂傳教使者帶著,很快就順利抵達了青龍分壇外面。

只見這青龍分壇建立在一個大湖邊上,距離分壇駐地不到百里的湖岸平原上面,就是大片凡人聚居區。

周純只是在天空中放眼一觀,便可知那裡居住的凡人怕是不下百萬。

“周道友稍候,我等這就進入分壇為你通稟護法大人。”

青龍分壇山門外,兩個青龍堂傳教使者領著周純到了此地後,便是滿臉陪笑的請他在外等候,準備先進山門說明情況。

這一路上,儘管周純也都是好聲好氣,可是心虛的他們二人,依舊是內心充滿了提防,時刻都擔心周純會突然出手爆殺自己。

所以二人現在其實也是累得不行,都不想再在周純身邊待上哪怕半刻了。

“好說好說,那就麻煩兩位道友了。”

周純面上帶笑的朝著二人拱了拱手,直接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等到目睹著二人進入青龍分壇的山門後,周純才面上笑容一斂,略微有些緊張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決定他生死的重要時刻了!

只要能夠透過現在駐守這青龍分壇的青龍護法和青龍長老考驗,他就能夠成功在化龍教臥底下來。

到時候以他的手段,加上外面青蓮觀和家族的支援配合,想要在化龍教這邊混得風生水起並不是很難做到。

這也是臥底的一大好處了。

高風險,高收益,這就是臥底這一行的情況。

也沒有讓周純等候太久的時間,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他就見到那個進去的築基中期修士又跑了出來。

那人來到他面前後,當即便是滿臉帶笑的說道:“周道友請跟在下來,彭護法聽說了道友的事蹟後,特地讓在下過來請道友入分壇一敘。”

“有勞道友了。”

周純微微點頭,當下便隨著此人進入了前方的青龍分壇山門。

雖然只是一個分壇,可是因為荒野之地沒有其他勢力爭搶,這個青龍分壇山門裡面的靈氣濃度,其實都不比青蓮觀山門裡面差多少了。

論修煉條件,肯定是比周家的九峰嶺要好出幾個檔次。

周純跟著領路的青龍堂傳教使者在山門裡面飛行,一直飛了上百里,才在一座高達千丈的雄偉山峰半山腰上降落下來,然後一起走進了山上一座宮殿內。

只見宮殿上首位置,一位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倚靠在龍椅上,手捧一本典籍正在看書。

這時候二人一進入殿內,帶著周純來的青龍堂傳教使者便上前單膝跪下,高抬雙手朝其拱手施禮道:“啟稟彭護法,周道友屬下已經帶過來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周純便也跟著躬身施了一禮道:“晚輩周元陽,拜見彭前輩。”

這時候,那龍椅上面靠著的中年男子才放下手中書籍,目光看向了殿中二人。

只見他目光如炬的盯著周純看了一會兒後,才輕輕一揮手道:“好了,周道友留下,王教使你先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那王教使應了一聲,急忙退出了大殿,還順便把門帶上了。

等到其人離去,龍椅上面坐著的彭護法才看向周純微微開口問道:“聽王教使所言,周道友是在豐國得罪了屍魔教,不得已才跑來投奔本教的?”

“是有這方面原因,但並不完全是!”

周純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哦,此話何解?難道還有其它原因?”

彭護法面上訝色一閃,便露出感興趣的樣子看向了周純,示意他解釋。

“晚輩其實早在築基之前,就已經和貴教結緣了,築基成功後,也曾對於是否前來投奔貴教難以抉擇。”

“此次一時氣憤打殺了屍魔教的人後,心知豐國已無晚輩容身之地,便不再猶豫此事了!”

周純說著,就把自己怎麼發現八百多年前化龍教修士遺骸和遺物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他這個說辭裡面,只是把地點換成了豐國境內某地,把那塊秘箔的事情隱去,其餘都是真實經歷。

而彭護法聽著他這些話,也是越聽越驚訝,越聽面色越凝重。

等到周純說完之後,他頓時目光幽深的望著周純沉聲喝問道:“你說的這些話,確定都是真的嗎?”

“你可知欺騙本護法和本教的後果是什麼?”

周純聞言,當即便一臉正色的應道:“前輩明鑑,晚輩剛才所言,字字屬實,絕無半點虛假,而且皆有證物可以明證!”

“好,那你把東西都先拿出來讓本護法看看。”

彭護法說著,便已經起身走了下來。

周純見此,也是毫不猶豫的伸手一拍腰間儲物袋,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都取了出來。

在決定來化龍教後,他早就又去了一趟地下河流深處的那個洞窟,把當初丟棄的玉盒與那位化龍教先輩修士遺骸都收了回來。

這時候連同此前一直存放在周家的數千枚“龍幣”,各色典籍原本,還有祭煉使用過的“飛龍奪”和一塊天靈之令,全部都拿了出來。

而看著地上那些被周純取出來的古物,彭護法也是毫不客氣的當即上前一把抓住那具骸骨檢視了起來。

這樣將骸骨檢查了一番後,他又將那些典籍取出來翻閱了一遍。

最終才望著周純說道:“周道友你可敢隨本護法去本堂副堂主面前,接受本堂副堂主查問?”

“晚輩當然敢!”

周純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彭護法見此,頓時叫好道:“好,那你先把這些東西收著,本護法這就帶你去見本堂副堂主。”

“晚輩遵命。”

周純應了一聲,當即又將東西都收好,然後跟隨彭護法出了大殿,前往了山頂所在。

青龍堂有著一位堂主和一位副堂主,另外還有三位長老。

可堂主一般不管事,主要是副堂主管理青龍分壇和青龍堂的大小事務。

周純這時候由彭護法帶著一路上山,很快就抵達了一座名為“青龍殿”的大殿外。

然後彭護法便讓他先在外等候,自己先進入大殿裡面向副堂主稟報了。

這樣沒多久過去,他便出來對著周純一揮手道:“鄧副堂主已經知道此事了,周道友你隨本座前往拜見他老人家吧。”

如此跟在他身後進入前面的“青龍殿”內,周純很快就看見了化龍教青龍堂的副堂主鄧海。

這位鄧副堂主看起來已經頗為老態,頭髮都白了很多,但是其面色卻頗為紅潤,精氣神一點不輸年輕人。

“晚輩周元陽,拜見鄧前輩。”

依舊如之前面見彭護法一樣,周純見到人後首先行禮拜見。

“嗯,氣息雄渾深厚,根基紮實牢固,確實是個可造之材!”

鄧副堂主微微頷首,卻是已經一眼看出了周純修煉功法的不凡。

接著便凝視著周純說道:“彭護法已經將你之前和他說過的話轉述過了,若是你所言為真的話,那和本教還真有不淺的緣分,本教也要感謝你歸還本教先輩的遺骸和遺物。”

“但是想必你也知道,本教和靖國各派都有著化解不開的冤仇,他們也一直都是無時無刻不想著覆滅本教,為此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

“因此若想真的留在本教,受到本教重用,你還要透過本座的測謊考驗才行!”

話語說完,一股強大的神識威壓便已經籠罩住了周純。

在這股強大的神識威壓面前,周純只感覺好似肩負重擔一樣,無比難受。

而他也不抵抗那股神識威壓,反而順勢跪倒在了地上,口中恭敬應道:“晚輩明白,晚輩願意接受前輩的考驗。”

“很好!”

鄧副堂主微微點頭,當即雙眼泛光,眸生異彩的望著周純說道:“抬起頭來,直視本座。”

周純聞言,立即抬頭和他進行了對視。

然後就感覺意識恍忽了起來。

但很快他所修煉的《心蓮正法》秘術就自動運轉了起來,助他抵抗起了外力對神魂的侵蝕。

這樣稍微清醒了一點後,周純就控制住秘術力量發揮,讓自己維持在半迷半醒的狀態,緩緩回應起了鄧副堂主的問題。

這位鄧副堂主倒是真的非常謹慎,他一邊影響周純心神,詢問著各種問題,一邊又悄然將周純腰間的儲物袋和靈獸袋都摘了下來,檢視起了裡面的東西。

然後又將它們重新歸還到了周純身上,讓人發覺不了異樣。

而且他並不完全信任這一種秘術,在接下來又換了另外幾種方法來審問周純。

但是面對著周純真真假假的回答,他並沒有什麼太大收穫。

最終還是周純故意顯露了自己神魂方面的強大,主動掙脫了他秘術的控制。

“你的神魂比一般築基修士強出很多,這是什麼原因?”

鄧副堂主面色驚疑的望著周純,沉聲喝問道。

周純對此早有準備,馬上就恭敬回道:“前輩明鑑,晚輩當初還未築基前,僥倖在一處玄陰之地獲得了一株七葉魂芯草,因此物太過珍貴,晚輩當時也不敢拿出去售賣,便自行服用了此物!”

他口中的“七葉魂芯草”,同樣是一種服用後可以強化修士神魂的靈草,這種靈草每百年才開一片葉子,七葉就是七百年藥齡,服用效果比【魂心果】效果更強不少。

因此這時候聽完他這話後,鄧副堂主也是一驚。

然後皺眉問道:“七葉魂芯草確實能夠壯大修士神魂,可是此物定然有著非凡之物守護,你當時才煉氣期修為,如何能夠獲得?”

周純自然是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問,當即恭敬回答道:“前輩高見,當時那七葉魂芯草確實是有著一個二階鬼物守護。”

“但是鬼物懼雷,而晚輩所馴養的靈寵銀電雷蟒當時已經是一階上品妖獸,掌握了落雷術這等威力強大的雷行法術。”

“晚輩正是靠其相助才嚇跑那個鬼物,成功採到了七葉魂芯草!”

這番回答可謂是合情合理,鄧副堂主也是半點挑不出毛病來。

他有心想要繼續問問周純的銀電雷蟒是怎麼得到,但話未出口,又止住了。

因為心裡明白,既然剛才詢問其它事情都看不出什麼異樣,這種事情周純的回答更加不可能出現什麼破綻了。

當下便只能微微頷首道:“本座知道了,那你先在本壇住下,將自身這些年經歷書寫一遍交給彭護法,他自會派人去核對。”

說完又語氣微微一頓,不無誘惑的接著說道:“若是你真的來歷清白,本教自然會對你加以重用,絕不會虧待了你!”

“是,晚輩遵命!”

周純恭敬應了一聲,當即就和彭護法一起退下了。

而他帶過來的那些化龍教先輩遺物,卻是都留在了鄧副堂主那裡。

這樣等安排好周純在一處院落住下,讓他安心用筆墨交代自身經歷後,彭護法又回到了鄧副堂主那裡。

“彭護法,人是你帶過來的,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青龍殿內,鄧副堂主看著去而復返的彭護法,語氣低沉的問起了他的意思。

彭護法聞言,稍一猶豫過後,便低聲回答道:“副堂主明鑑,屬下無法從此人的話語中發現什麼破綻,他帶來的那具骸骨,確實是修煉過本教的《化龍秘訣》,而且確實是數百年前的骸骨!”

“那些龍幣和典籍法器等物,靖國幾派都可以拿得出來,但是這種骸骨,他們若真還能拿得出來,那隻能說他們太可怕了!竟然那麼多年前就有了準備!”

“是啊,骸骨確實是做不得假,那件法器也確實是有著很多年頭的東西了!”

鄧副堂主不由微微點頭,對於彭護法的這個回答並無異議。

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道:“可是也很有可能得到這份機緣的人,本身就是靖國幾派的人,那個周元陽,就是他們派來的臥底!”

“那長老的意思是……”

彭護法小心翼翼的望著鄧副堂主,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

鄧副堂主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慢悠悠說道:“他不是修煉的一門頂級金行功法嗎?這樣的人才,就算是臥底,就這麼殺了也未免可惜!”

“正好金龍堂不是新成立沒多久,開擴荒野需要人手嗎?”

“咱們就把他交給金龍堂那邊好了,還能在李堂主那邊落下個人情!”

聽完這話,彭護法頓時眼神一亮,急忙對著鄧副堂主吹捧道:“妙啊!副堂主您這一招棋真高明!到了金龍堂那邊,就算他真是臥底,也無法獲得多少本教機密,只能白白替本教做貢獻!”

可面對著他的吹捧,鄧副堂主只是擺了擺手:“好了,這種吹捧的話語就免了,下去做事吧,讓豐國那邊潛伏的教眾查一查他。”

彭護法聞言,急忙應道:“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