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那一團幾乎透明、呈淡黃色,不斷蠕動著的軟體動物時,陳友樂一臉不可置信。

「這就是詛咒了我陳家上百年的,怪物?」

「沒錯,就是他了,接下來,只要殺了他,你們陳家的詛咒就會消失,怎麼樣?」說著,李義遞給陳友樂一把匕首。

原本李義以為,陳友樂會毫不猶豫的拿起匕首,直接將海螺妖捅死,畢竟那可是困擾了他們陳家上百年的死亡詛咒,就算是再狠一點也是應該的。

可誰知陳友樂接過匕首,仔細端詳了海螺妖好一陣子後問道:「是不是非得殺死他,才能解開詛咒?」

聽到這話,李義還沒來得及回答,那海螺妖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急忙道:「不不不,不需要,只要不殺我,我立刻就能將詛咒解除掉,相信我!這只是一種小手段,並不複雜。」

李義看了那急於求生的海螺妖一眼,並未搭理,而是看向了陳友樂,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從知道自家的詛咒有望解除後,這位年輕的陳家後人,內心深處似乎有種東西,再悄然的生長。

「既然你可以解除,那就試試看,如果能消除,我可以答應不殺你。」陳友樂思考了好一陣子,點點頭,竟是應允了海螺妖的請求。

當然,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李義手中的。

望著陳友樂的目光,李義微微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陳友樂竟然還能冷靜,不過他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意見。

本來這事跟他關係就不大,他也只是為了完全任務而已,至於任務目標如何選擇,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好,不過事先說好了,之後該如何處置,你最好跟龜島商量一下。」

「龜島?那是誰?」

見陳友樂一臉茫然的樣子,李義這才忽然想起,一直以來,陳友樂都不知道龜島的存在,可以他凡人之軀,卻也是無法看到龜島化身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巨龜顯露真身,不過那也太麻煩了。

無奈,李義只好說:「這樣吧,你先讓他幫你解除了詛咒,之後你準備怎麼處置他,你跟我商量就行了。」

哪知道陳友樂似乎就在那等著李義似的,聽到這話立刻就回答道:「李哥,我之前不就說過了麼,如果能解除詛咒,我就上岸,跟人做生意去,這事你不是也答應了麼?」

「嗯,所以你準備?」

「嗯」陳友樂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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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這海螺妖一起帶上,當然,需要徵求您的同意。」

李義擺擺手:「為什麼要我同意?你願意帶就......嗯?你是怕無法掌控他是吧?」

無意中瞟到了陳友樂的眼神,李義很容易就讀懂了對方的心思。

「李哥您看出來了?」

思索片刻,李義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之後你的路該怎麼走,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管不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做一個問心無愧的人。」

「嗯!」似乎是明白了,又好像是沒明白,總之陳友樂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見狀,李義便不再多言,在這件事上耗的時間太多了,接下來他要加快進度了,不知為何,想起之前自己在萬波谷裡傳送進來,他總隱隱感覺,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萬波谷可能會出什麼事。

......

萬波谷內,議事大廳。

陳燁正端坐在大廳中央位置,在他的四周則是圍坐著一圈又一圈的人。

萬波谷裡有這麼一條規矩。

執事以上的人若是被人懷疑有錯,必須要坐在議事大廳的中央位置,

接受所有人的盤問,以正其心境。

他們把這個問訊過程稱為問心。

而此刻,陳燁就是在接受問心。

「陳燁,萬波谷外事處的後勤部長,現在可以開始了。」一個面無表情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剛才還稍微有些嘈雜的議事大廳立刻變得安靜了起來。

坐在正中心的陳燁,則是恍若未聞,只是盤坐在當場,緊閉雙眼,看上去竟好像是睡著了。

「陳燁,你身為萬波谷的後勤部長,為什麼無緣無故帶了一個陌生人回來?難道你不知道萬波谷的規矩嗎?」

「你不知道這麼多年來,萬波谷之所以能相安無事靠的是什麼?規矩!沒有規矩,萬波谷跟外面那些勢力還有什麼區別?」

「別跟他說那麼多了,你們沒看到他的反應嗎?我建議,驅逐他!還有他帶回來那個人,一併驅逐,不對,最好是將其做掉,以免情報外洩。」

「可是那人消失了,搞不好情報已經洩露了,你說外面那些勢力知道了萬波谷的秘密,會不會不顧一切的來犯?」

「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他驅逐了,他帶回來那個陌生人能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派外部巡邏隊暗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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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來,這些人毫不顧忌臉面的對陳燁展開了炮轟,甚至有激進的立馬提出了將其驅逐出境的看法,這裡所說的驅逐可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將人趕走這麼簡單的。

萬波谷的規矩,但凡遭到驅逐的人,什麼也不允許帶走,包括自己的記憶。

也就是說,一旦透過這項決議,陳燁就會被洗腦,成為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甚至連基本常識都喪失掉的人,或許稱其為植物人要更為恰當一些,至於那些人所說的做掉,也不只是將人幹掉這麼簡單的,還包括了將其意識體一併摧毀的意識,換一種說法就是連靈魂都要泯滅掉。

一切都是為了守住萬波谷長久以來的秘密!

這就是萬波谷大議會這些人的普遍共識。

其實自從李義消失以來,這已經是陳燁第三次接受問心了,對於這些言論,他聽了幾乎不下上百遍了,而之所以三次問心依舊無法定他的罪,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陳燁的不可替代性。

很快,不支援給陳燁定罪的人也開始發話了。

「你們說的那麼輕鬆,就沒有想過如果真的將陳燁驅逐了,那麼誰能擔任後勤部長一職?你?還是你?不,你們心裡清楚的很,沒有人可以替代他,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浪費這個時間來問心,大家都挺忙的,有什麼要求想提出來了,趕緊的吧,別以為你們打的小算盤沒人看得出來,在座的都不是傻瓜!」

一陣見血的話,直接讓剛才叫囂著要驅逐陳燁的人沉默了下來,一時之間,剛才嘈雜的議事大廳,變得鴉雀無聲,雖明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但人都是要臉的,這個時候趁機提出意見,那不就代表自己本來就是以此為要挾得寸進尺麼?

可以想象得出,長期優越的生活條件,讓這些人比起來外界的人來說,要更講臉面一些,也讓議題陷入了僵局。

「要不然我提個能讓大家都滿意的建議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燁已經睜開了眼,說了一句話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他其實並不想說什麼,只不過他有感覺到,李義應該快回來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沒有自由的話,或許對李義,不,對萬波谷來說,恐怕不會是一件好事。

就當是我為萬波谷做的最後一次貢獻吧。

陳燁心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