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也就算了,還被別人拿來當槍使。

呵,我當時想,還以為年級第一有多聰明呢,結果還不是被人耍得團團轉。

我又忍不住觀察你,最開始,我看見你每次吃飯都打最便宜的菜,把錢都省給何小曼,還看見你上課都做兩份筆記。

後來,就是快要高考的時候了,我看見了何小曼成天和一個男人同進同出的,我就知道,我被人戴綠帽子了。

那個時候,我開始有點同情你了。

又有點擔心你因為這件事影響學習,畢竟馬上高考了。

這麼想著想著,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就莫名開始掛念你了。”

“那你呢?”

楊紅霞大概也覺得自己從前這件事做得不光彩,話音剛落,就又來逼問陸永家。

好一個壓力轉移。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她託著腮看著面前的男人。

“我也不清楚,大概……很早。

畢竟,你很難不讓人關注,你是醫學院的院花嘛,耀眼得跟太陽似的,我們同一個宿舍的人聽說我和你是高中同學,還來跟我打聽你呢。

那次哥哥說,你幫了我的大忙,從那以後,我就更忍不住多看你兩眼了。

宿舍有人處物件了,花大價錢給物件買了瓶香水,他們說,姑娘都喜歡那個香水。

我也想給你買,找哥哥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可是沒什麼送給你的理由,我就找了個藉口說是哥哥送你的。

後來就出了國,我沒想到,在國外,你是我第二思念的人。”

楊紅霞:“嗯?第一是誰?”

“我侄女,安安……”

“額……那不重要。”

陸永家意識到話題又要走偏了,趕緊又拉了回來。

他往前,走在楊紅霞跟前,又蹲了下去,用一種近乎仰視的姿態看她。

“楊紅霞,其實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喜歡。

是在國外我才想明白的,喜歡就是想跟她一塊兒過日子,想天天看到她。

我在國外就想你昂著小腦袋,一副誰都看不上的樣子,想你的馬尾辮一晃一晃的。

我以前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麼好,但是一個人在外頭的時候,就是很想很想再見到你。

就像平時在醫院裡,你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說,你就坐在那裡,我偶爾能看上一眼就覺得特別好。

你不理我,你沒來上班,我就覺得像少了一塊什麼。”

陸永家一字一頓地慢慢道。

一個從來不會說情話的男人,忽然說起了情話是致命的。

**

陸永家在楊紅霞那裡呆了很久,回去的時候還買了點豬頭肉。

今天輪到陸聞祁值班,家裡只有陸永國和陸永盛兩個人。

陸永盛看見一袋子豬頭肉甩自己面前,有些愣愣地抬頭看向陸永家,只見哥哥正滿面春風。

“哥,我們都吃過飯了。”陸永盛道。

“我知道,那就當加點餐嘛。

瞧瞧你,來這幾天,哥哥都沒好好招待你,都瘦了。”

陸永家說著還拍了拍陸永盛的臉。

陸永盛更懵了,看著他哥轉身去拿了被子,在鋪床打地鋪。

邊鋪還邊唱呢。

“BJ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他什麼時候唱過歌啊?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港臺那邊的靡靡之音正在風靡,大家都唱鄧麗君,只有他,還唱那些老掉牙的歌。

“這是怎麼了?中邪了?”陸永盛看向陸永國,用嘴型問道。

陸永國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表示:“誰知道呢?”

第二天陸永家到醫院的時候,剛巧王巧萍也來了。

“媽。”

陸永家迎上去,剛好看到楊紅霞從對面迎面而來,衝著他揚了一個鬼靈精怪的笑容。

等到陸家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又馬上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抱著病例本和他們打招呼:“陸大娘好,陸哥哥好,陸醫生好。”

然後,錯身而過。

陸永家卻忍不住回頭,看向她的背影愣了愣出神。

“永家,永家……”

王巧萍在一旁喊他。

“啊?”陸永家回過神來,看向王巧萍。

“媽,我有話跟你說。”

“啥事啊?”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最近談了一個物件。”

按理說,剛剛開始談,不應該這麼早就把這事兒給家裡面說的,但是陸永家好像就是迫不及待要把這段感情昭告天下。

“啊,這個媽知道。”

“知道?”

這個回答倒是讓陸永家意外,昨天晚上才確定的關係,她今天早上就知道了。

“盧醫生嘛。”王巧萍笑著道。

“盧醫生?”

“永家啊,只要你真心喜歡,不管是誰,媽都成,而且盧醫生這個姑娘,媽看了,是個好孩子,醫術好又漂亮,和你呀……”

“誰告訴你的?”

王巧萍還想說什麼,卻被陸永家一口堵了回去。

“啊?”王巧萍被他這個反應嚇得愣了一下。

“就……就她自己告訴我啊……”

“自己告訴你的?”

“對啊,她那天到病房裡頭來,她……誒,誒,永家,你怎麼走了?”

**

此時楊紅霞剛到辦公室,她心情不錯,嘴裡哼著小調。

盧文姍也剛好進來,聽到楊紅霞的歌聲,不由得打趣了一番:“你心情很不錯嘛?”

前天晚上撞破她和陸永家的事情,難得啊,她還有這個心情。

“當然了。”楊紅霞卻道。

“我……”

“盧醫生!”楊紅霞還想說什麼,陸永家也從辦公室外頭走進來。

“啊,陸醫生啊。”

盧文姍回頭看向陸永家,還頗有風情地捋了捋耳邊的頭髮,又不忘回頭給楊曉霞遞了個眼神,那意思是,你看他是來找的我,不是你喲。

“盧醫生,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媽,我在和你處物件?”

然而下一句話,卻讓盧文姍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啊?你……你說什麼?我……我聽不太懂……”半晌她才牽強地勾了勾唇角,心虛道。

“我媽說一直以為我們兩個在處物件,還說,是你告訴她的。”陸永家又重複了一遍。

此時辦公室的人都好奇地往這邊打量,像是看好戲一般,但是陸永家也顧不上了。

他實在是受夠了,他已經明確地拒絕了,但是盧文姍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半夜跑到值班室也就算了,還在他的家人面前說三道四的。

他實在不明白,怎麼一個姑娘家家的臉皮能這麼厚?

“我……”盧文姍想說什麼,一張口卻又尷尬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陸醫生,我……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