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駿的力氣很大,因著上次的事沒有得逞,這次倒沒了半點憐香惜玉,新仇舊恨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按進臺盆裡面。

臺盆裡的水瞬間溢了出來。

冷水從四面八方灌了進去,腦袋被蔣駿死死地按住,章緒寧只覺得天旋地轉。蔣駿的動作太快,她連掏出刀片的機會都沒有,呼吸越來越跟不上,五感漸漸開始模糊。

蔣駿伸手去撤章緒寧的衣服,身後閃過一個人影,方要轉頭時眼前一黑。

程競舟和儲銳對著蔣駿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直到蔣駿倒在地上動彈不了,才停手。

“你們是誰?”

“你祖宗!”程競舟譏笑一聲,從蔣駿的衣兜裡掏出手機,對著他的臉掃了一下解鎖,又從章緒寧掉落的包裡取出她的手機,沒一會兒轉賬成功。

章緒寧癱坐子地上,頭髮全溼了,被程競舟從臺盆里拉出來後,她就這麼坐著,臉上水沿著脖子流到了前心後背,漸漸有些冷。

程競舟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手裡拿著她的手機,卻沒有要給她的意思,“蔣駿說的不錯,你挺能耐。”

明知道蔣駿這種貨色,還敢一個人來堵他。

回想方才的一幕,清醒過來反倒更害怕。她按住胸口喘著氣,抓著旁邊的燈柱站了起來,只是雙腿軟的厲害。

“謝謝。”今天要不是程競舟,後果難以承受。

“打算怎麼謝我?”

章緒寧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到了那張房卡,“我不去。”

程競舟冷哼一聲,伸手擰住她的耳朵,將人拖了出去。出門前扔了一句給儲銳,“交給你了。”

儲銳嗯了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程競舟的手,這麼用力擰一個女人的耳朵,估計也就程競舟能幹得出來。看著章緒寧的耳朵,他都感覺疼。

章緒寧就這樣被他塞進車裡,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摸了摸臉,他力度不小,她感覺半張臉都麻了。

受人恩惠,她老老實實地坐在車裡,看著車輛行駛的路線,知道是去會所的方向,沒敢吱聲,只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就對上了他掃射過來的眼神,眼底是不容置喙的冷意和輕蔑。

房間裡,章緒寧站在門口有些無措,接下來的事她不用想都知道,“我現在就把錢還給你,你能不能把影片刪了。”

“錢是我討回來的!”程競舟看著她提醒道,看著看著忽地就笑了,“你憑什麼認為,我花出去的錢,你想還就還?!”

“你欠我的,我不說兩清,你這輩子都還不清!”

他取下浴袍砸在她臉上,“洗乾淨!”

說到欠債,章緒寧低下頭,抱著浴袍進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時,程競舟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指間彈著菸灰,眉目間倒是難得的溫和。

許是知道章緒寧出來,他視線朝她這邊落了一下,便收回了,“嗯,有空我去接你,沒空我會讓儲銳去接你……我儘量。”

程競舟掛了電話看了過來,她卻低著頭不敢看他,心裡儘量不去猜疑,可總是忍不住想,能讓他這麼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女人。

“洗乾淨了?”

“嗯。”章緒寧隨口應著,聽到他的輕笑聲,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怎麼應了這麼一個字,臉漸漸就紅了。

“過來。”程競舟淡淡開口。

過去幹什麼!

章緒寧低頭不動。

“章緒寧,你少他媽給我裝死,我再說一遍,過來。”

章緒寧還是不動,“我欠你的是錢,又不是人。”

她急了,也只敢低低地抱怨一句。程競舟冷哼一聲,將手機扔到沙發裡,路過茶几時,掐滅了香菸。

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臉頰,抬起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被子裡都沒了溫度。她伸手摸到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他應該走了。

她開啟日曆,認命地標記著今天這個日子。

“你在幹什麼?”

沉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章緒寧身子僵了僵,好一會兒才敢回頭看他。一轉頭,就看到了他陰沉可怖的臉。

他走過來,掃了一眼她的手機,“記天數多麻煩,記個日期就行。”

“什麼意思?”

“遊戲規則改變,五十萬一年。”

確實不需要記天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