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佔有血跡的槍。

綁著破布,斜插在腰尖上。

這回她真看清了,確實是槍!

還帶著血,他不會是剛和仇家廝殺一陣,喬裝出來躲避追殺?

聯想到此,唐萬丹的心跳快到嗓子眼兒了,攥的手心直冒汗,神情慌張控制不住自己。

鎮定!鎮定!

你是皮猴,你是唐萬丹,你是閻王爺都不敢收的大聖奶奶!

唉喲我的媽呀,求求菩薩保佑快讓他……他人呢?

一眨眼功夫,就低個頭祈禱的時間,人突然間就消失了蹤影!

這是人是鬼?

唐萬丹的醉意清醒了七分,想想剛才都覺得冒冷汗,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回九里再說。

“醒醒啊土豹,快醒醒!梁二包你大爺,再不起我不管你了哼!”

“幹嘛呀,打攪清夢耶……來來來,繼續喝,各位靚妹靚姐,咱繼續哥千杯不倒!繼續,喝……”

任憑唐萬丹使多大勁兒都沒轍,要把這傢伙弄回去,只能來狠的了。

瞅著樓底院牆那邊有個水井,唐萬丹計從心來,“有了,姑奶奶就不信這回還不搞定你!”

“哎哎哎,你幹嘛的?這是做飯燒水專用的井,弄髒了可影響咱店的生意,你一個叫花子擔待的起嘛?”

後廚的一名大嬸發現了唐萬丹的動向,趕緊大聲喝止。

“叫花子咋了,我又沒有偷沒有搶的,說話咋那麼下頭呢!真是的,我這不還沒下手嘛!”

“那你在這裡溜達幹啥,我不喊你,你能停住手?這裡可沒吃的,趕快走!”

“我就是想借點水嘛,咦有水缸,那去那裡借點水總可以吧,謝謝大嬸!”

“哎哎哎你說要用就要用啊,是你家的啊,哎……那也是吃的水!”

大媽話利索,可腿腳不利索,唐萬丹不愧綽號皮猴,迅速敏捷的找到並取到水,麻溜地跑出了大媽的視線範圍。

樓上的土豹還在沉醉說夢話中,氣喘吁吁跑上樓的唐萬丹,舉起手裡的一整盆冷水,把控好方向,就這麼呼隆倒下……

大冬天的井水,那叫一個冰冷到骨髓,全身灌下,整得土豹瞬間從溫柔鄉清醒。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震得唐萬丹捂緊耳朵,一邊偷笑一邊擔心怕被報復躲點距離。

“唉喲我的媽,下冰了嗎?阿……阿欠!太……太冷了,不是你皮猴?”

看到哥們兒手裡的盆,雅間裡也沒其他人,土豹就明白了。

“你搞什麼鬼,你想凍死我?”

“呃嘻嘻,我那不……不是故意的嘛!誰叫你喝得那麼爛醉,怎麼喊怎麼推都不醒,我沒轍又背不動你,所以就就出此下策嘍!”

“有沒有搞錯,想法子也不能用冷水潑我呀!你看看這是什麼季節,大冬天你用冷水潑我,你咋這麼損?你不能去九里喊小孫小甲他們來啊,阿欠!”

看著渾身打冷顫直打哈欠的土豹,唐萬丹也覺得很對不住,只好任憑打罵了唄。

“還不是因為剛才那個人,嗚嗚銀家害怕嘛,你睡那麼死,我怕你有危險嘛真是的,嗚嗚……”

說著說著自己咋還委屈上了呢?

“不是,你咋哭了呢?什麼那個人,什麼危險?”土豹疑問。

想到方才後怕的事,唐萬丹覺得還是有必要將這件事說給他聽,於是便長話短說告知給了他。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嗚嗚銀家一個弱女子,急慌了嘛,你就別怪我心狠了嘛!哥我錯了,你冷不冷?”

“算了,當你還有良心,沒把我扔下就跑!別哭了,眼淚都沒有,哭給誰看呢,走吧!”

雖然土豹是半信半疑,可聽皮猴形容得有模有樣的,不像是撒謊,就暫且信下了。

從漢家樓下來,土豹一路咳嗽哈欠,換上皮猴給他硬披上的幹棉衣,往住處趕。

“站住!”

冷不丁抬頭一看,是一個陌生小子攔住了去路。

“你誰啊,我們認識你嗎?”哥們兒倆撓了撓頭問道。

“早上的事忘了?三里拐,還需要再提醒嗎?”

原來是那個奸商的手下,事後算賬來了!

還好只有他一個人,二打一怕個錘錘!

做好乾架的準備,可後肩膀忽然被人重拍了下,還聽到了些許笑聲,倆人表情頓時凝固。

環顧四周,這是一條深巷,又是快天黑了,路過的人少,喊救命不見得有人敢來救場。

該認慫時還得認慫,哥們兒心照不宣雙手舉過頭頂,苦笑著臉:“幾位大哥行行好,放過我們吧!大人不記小人過,再也不敢了!”

眼見他們越走越近,似乎還是要動手。

雙拳難敵四手,唐萬丹和土豹只好悲催地抱著頭蹲下,閉上眼等捱揍,只要留下命就成。

“我們老闆有請,放心吧不要你們的小命,跟我們走一趟吧!”

“啊?”

“這什麼情況,該不會是有什麼大陰謀吧?皮猴你見多識廣,腦袋機靈,你說他們會不會把我帶回去,再?”

土豹很不安,唐萬丹倒很踏實,“管他呢!反正肯定不會死,要是要我倆的命,橫屍街頭不就成了,這裡又沒什麼人管!就是不知道玩什麼鬼把戲,估計我們是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所以才……”

“你倆嘀咕啥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快走!”

靠,說好的“請”呢?

這明明是強迫嘛!

唐萬丹細皮嫩肉的小胳膊感覺被拽腫了樣疼,

氣得牙癢癢,可也只能在心裡罵罵咧咧。

倆人被蒙上眼扛到了一個大房子裡,摘開紗布,眼前盡是燈光暗暈,房子比較老,是博城以前的老堂口樣式。

這種地方可不是什麼高大上的地方,而是極黑的地方,簡單點來說就是道上的風格。

“秦爺到!”

噗!

秦爺?

“該不會是,秦門老大的那個秦爺?”唐萬丹驚恐萬狀的嘴裡碎碎念道。

抬頭的剎那,就瞥到那最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的“三撇小胡”,在奇口區誰人不識,幾乎是橫著走的人物了。

果真是他!

“完了完了!聽說這傢伙吃人不吐骨頭,這下可糟了,早知道就趁他們不注意跑就是了呀!”土豹心拔涼拔涼的拽著衣口袋。

“那可不一定,我們是啥人,就一無名小卒都不如!要弄死我倆需要秦門老大親自出馬?你也不想想,我倆能有這大排面?”

唐萬丹這麼冷靜倒不是因為篤定不會有危險,而是既然被秦門盯上了,與其作無畏反抗,不如在順從中求生機。

整個奇口都有秦門的眼線,根本逃不出去,何況他們從小在九里長大,最多的活動範圍就在奇口區,出了奇口根本無法生存。

“你倆叫什麼名字,還不快向秦爺報上名來!還等著秦爺親口問嗎?”秦璜的貼身手下一臉凶神惡煞地朝他倆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