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桁這邊一切按照計劃進行著,而另一邊施清歡自然也是順利,等到了向府,不僅救出了武帆的妹妹,還在臨走之時,留下了一些東西。

武帆的妹妹遭受了許多折磨,此番逃出生天,兩兄妹對施清歡自然是感激涕零。

按照原來的計劃,施清歡讓武帆帶著妹妹儘快離開河西,而自己則是和章越一起,回了慶陽侯府。

何大人在聽了百里桁的話之後,已經匆忙趕回府去,只剩下慶陽侯拉著百里桁又謀劃了許久。

只等用晚膳時,施清歡才匆匆跑到了膳廳。

一臉著急,“都別吃,有毒。”

什麼?

慶陽侯指尖一顫,百里桁則是起身迎上施清歡。

“怎麼回事?”

施清歡趕緊為百里桁把脈,“快坐下,把這個吃了!”

拿出藥丸給百里桁服下,隨即又將藥丸遞給了慶陽侯。

隨後施清歡將另一個藥瓶中的藥粉灑落在菜上,那些菜瞬間變成了黑色。

這一下把慶陽侯可嚇得不輕,趕緊服了藥丸。

“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已經試過毒了。”

“這不是普通的毒,銀針試不出來的,而且這毒也不會立刻暴斃而亡,而是讓中毒之人,在安睡之中慢慢死去,就好似突然猝死一般,索性你們用得不多,吃了我的藥,便無大礙了。”

“這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致人死地,而且還讓人拿不住把柄啊!”

慶陽侯說罷,臉色一白地看向百里桁,“看來公子說的是對的,已經有人出手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了。”

“侯爺心有盤算,我便也不多說了,不過有了下毒一事,還是要從府中查起。”

“公子說得是。”

“那我們便不打擾了,侯爺先忙。”

百里桁說完,拉上施清歡,一同離去。

等回了院中,兩人相視一笑。

“又演了一出好戲,這下,慶陽侯應該就不會再猶豫了。”

“沒錯,生死在前,河西,也該亂一亂了。”

“那方司正那邊不會有事吧!”

“不會,中城是我們自己的人,而且章佟在他身邊,不會有事,我們如今,就靜待時機便可。”

漁翁得利的時機。

就如同百里桁所料的一般,接下來的幾日裡,河西真的亂成一團,各部之間,明裡暗裡的內鬥,一時間難分難解。

有人一夜暴斃,有人當街被殺,還有的兩派之間大戰...

而在這期間,方止衡一個接一個地介入插手,將那些殘兵敗將,一一收拾。

如此一來,河西那些人才反應過來中了計。

可已經為時已晚。

夜色深沉,星月隱藏在陰雲之中,一片深沉。

百里桁站在窗邊,看著夜空綻放的煙火,唇角輕勾,“是時候了。”

一側的施清歡與他並肩而立,“是啊,可以收網了!”

話音剛落,便有人過來通傳,“公子,侯爺要見你。”

“我這就去。”

百里桁轉身出去,施清歡趕緊跟上,“我陪你一起。”

“不,章越先送你出去。”

“可是。”

“聽話。”

施清歡明白自己的能力,只好點點頭,“好,我在外面等你。”

百里桁笑著點點頭,等他離開,章越這才帶著施清歡,一路出了侯府。

侯府之外,已經是重兵圍住,為首的正是方止衡。

方止衡立於馬上,一身的肅殺之氣,與平常完全好似兩個人一般。

施清歡對他刮目相看,方止衡看見施清歡,點了點頭,施清歡便站在了一側。

與此同時,百里桁到達前廳時,廳中已經匯聚了不少人,而廳外也有著不少兵馬。

都是那些殘部反應過來之後,全部匯聚到了此處。

一見百里桁,慶陽侯等人都圍了上來。

“潛月公子,如今可如何是好?”

“公子,之前前去費府,那邊說得同意支援,可援兵為何遲遲未到?”

“是啊,現下整個侯府都被左相的兵馬圍了起來,我們該如何是好?”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問出,百里桁抬手,他們便都安靜下來,等待著他的回覆。

說起來,這些人盤踞河西多年,是朝廷一直放縱,倒養成了他們如此無能,讓百里桁的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

看著眾人,百里桁道,“事到如今,援兵未到,諸位又無一搏之力,便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化干戈為玉帛。”

“這不可能,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怎麼都是死,倒不如殺出去。”

“殺出去,你覺得就憑現下這些人,能有什麼作用,倒是你們身死不說,還得連累家人,但若是此刻受降,感念你們回頭是岸,自然會從輕發落,不僅是你們的項上人頭或許可保,你們的家人,定然是無恙的。”

“這...可我聽說左相百里桁手段狠辣,你如何保證他能放過我們?”

“就是...”

眾人議論成一團,百里桁卻拉著慶陽侯到了一側。

“侯爺,你如何看?”

“他們的擔憂也是對的,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走到這一步,此法才是兩全之法,而且,我也是侯爺著想。”

“此話何意?”

“一會兒我會提出前去與左相談判,屆時侯爺與我同去,無論結果如何,侯爺既然表了態度,那便定然是無恙的。”

說罷,百里桁又強調道,“而且,我與朝堂的交情,要比侯爺想象的,還要深。”

有了這話,慶陽侯心底又鬆了口氣,也不說他對百里桁有多信任,可到了這一步,他也沒了別的選擇。

“好,那我便隨你走一趟。”

慶陽侯到底也算是有些話語權的,他開了口,而且是親自前去談判,眾人便也沒了異議。

百里桁帶著慶陽侯出了府門,可當慶陽侯看見施清歡的那一刻,心頭一震。

她站在對方的軍隊之中,泰然自若,分明是...

他這才恍然大悟,“潛月公子,你...”

話音未落,寒光劃過,一柄長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上,拿劍之人,正是章越。

“你們...你們是一夥兒的。”

“我們當然是一夥的。”

“潛月,朝廷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幫他們做事?”

“嗯?”

百里桁一笑,“錯了,我沒有幫別人做事,河西一事,本就是我的目的。”

什麼?

慶陽侯看下百里桁,滿臉的詫異。

方止衡見狀,也不再裝下去,翻身下馬,來到百里桁的身前。

“百里桁,演夠了沒啊,這麼晚了,早點完事收工歇息了!”

“百里桁?”

慶陽侯這才確定自己的猜想。

“你才是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