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自己猜不出來,就算猜得出來,那也要裝糊塗……

“下吏不知,請陛下明示。”

劉季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後笑著道。

“朕聽聞你人際關係搞的不錯?”

嬴政看著眼前的劉季,心中談不上恨。

畢竟對自己而言,先生口中那些事,就好似鏡花水月,並未真正上演。

而且用得好,這傢伙會是一柄利劍,可以為大秦省下很多麻煩。

漢承秦制,自己的兒子沒有繼承自己的大業,反而是眼前這個傢伙,將秦制發揚光大,以至於後世千百代皆用秦律法。

也正是因為眼前這個傢伙,秦雖滅,秦律卻永流傳。

時勢造英雄,自己對這些人談不上有多恨,但也會提防一二。

畢竟這些傢伙,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只要朝廷信譽不失,法令如一,百姓安居樂業,誰又敢反?

又能反?

即便他們想反,誰又會放棄好好的日子不過,拼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博一個必死的未來?

“陛下,下吏為人比較坦誠憨厚,所以交友眾多。”

劉季有些不好意思道,甚至老臉還有些泛紅。

就你還坦誠憨厚?

如果朕不是從先生那裡聽說過你的腹黑與狠辣,朕差點就信了。

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也。

這是曾浩對劉季的評價,兩者之間,嬴政自然更相信曾浩。

畢竟這傢伙的笑容雖然非常和煦,但嬴政總感覺有點假。

“朕想讓你處理邦交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嬴政看似在詢問,可語氣卻透露著不可置否之意。

“下吏必當為國盡忠,為陛下效力。”

“只是下吏才疏學淺,禮儀粗糙,就怕到時給帝國抹黑。”

劉季當然滿心歡喜,邦交啊!

就算是個邦交大臣,那也比自己現在這個亭長要尊貴的多。

自己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這輩子只怕都走不出沛縣了。

如今承蒙政哥厚愛,自己這也算是時來運轉,飛黃騰達了嗎?

“這個禮儀會有專人教你,搞邦交學問固然重要。”

“但最重要的還是口才與手腕,朕相信你會做的十分出色。”

嬴政看著劉季,信任無比道。

“謝陛下厚愛,下吏必當竭盡所能,為大秦爭光。”

劉季立刻拱手謝恩,信誓坦坦道。

“退下吧!”

嬴政再次捧起奏章觀閱起來,對著劉季揮了揮手道。

“下吏告退。”

劉季再次恭敬拱手一拜,然後便緩緩離開了。

等待承天只剩下嬴政一人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先生,開墾百越之重任,應當託付於何人妥當?”

系統空間的曾浩頓時來了精神,政哥這是諮詢自己軍國大事嗎?

腦海浮現秦末一個個將領的評價,最終曾浩腦海浮現出那個以身殉國的王離與李由。

此兩人本可以像章邯那般投降,換取家族的繁榮昌盛。

可是他們並沒有這樣,而是與大秦帝國共存亡。

也許他們的軍事能力並不出眾,但其忠心卻毋容置疑。

“三川郡守李由,北方軍團副將王離可當重任。”

曾浩想了片刻,便開口道。

“朕再細細斟酌一番吧!”

王離雖年少有為,但在軍中地位頗高,且對帝國忠心耿耿。”

富平王氏也是秦之股肱,但比較還是年少。

至於李由,其父剛剛被貶,還是再看看!

嬴政也是想了想,最微微道。

蒙氏固然可信,但若南北軍團皆由蒙氏掌控,時日久了,恐生變故。

為君王者,首先要考慮的不是去賭臣下忠心與否。

忠心固然重要,但制衡之道,也要並行。

否則很容易被臣下給架空,那還不成了傀儡皇帝?

將在外,家眷為質,這是千古預設的規矩。

可權利這東西,容易腐蝕人心。

蒙恬蒙毅的忠心毋容置疑,但並不代表,不需要平衡蒙氏一族的勢力。

自王翦病故,王賁抱恙家中養傷,大秦軍伍左膀右臂,便自此斷了一臂。

蒙氏在軍中如日中天,單憑一個王離並不能平衡蒙氏。

畢竟王離還年輕,且能力與父輩們還是多少有些差距。

如今百越大局已定,只需鞏固南海,象郡,東越之成果。

待時機成熟,一舉收服雒越,再平西南諸蠻即可。

“陛下是因為李相之事,猜忌李由嗎?”

曾浩見嬴政直接選擇了王離,頗為好奇道。

“南疆數十萬大軍,關乎國運,不容馬虎。”

“李由也很優秀,朕不牽罪於他,已是皇恩浩蕩。”

“如此重任交於他,朕心的確難安矣。”

嬴政倒也坦然,直言道。

“陛下聖明。”

“陛下真準備讓劉季去搞邦交?”

曾浩先是稱頌一番,然後有些古怪道。

“有何不可?”

“既然你說他能夠打敗項羽,收攏眾多人傑為己用,最終奪得天下。”

“那他的能力,就非常適合做邦交。”

嬴政十分篤定道。

“陛下就不怕他有異心,拉攏朝臣,在朝中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

“畢竟像漢高祖這種人,但凡有機會,就絕不會願意屈居人下。”

曾浩倒不是對劉季有成見,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畢竟劉季也是中華上下五千年,數得著的風流人傑。

這位可是與老朱並稱兩大狠角色的存在,崛起於微末,心狠手辣,殺起忠臣良將,那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若朕身為天下至尊,都能輸給一個一窮二白的草根,那朕這皇位讓給他來做,又有何妨?”

“朕從來就不怕手下的人有異心,畢竟慾望每個人都有。”

“朕就怕下面的人都是廢物,不能給帝國帶來一點好處。”

“庸者自碌碌,但凡有能力之人,誰不想向上爬?”

“若這麼容易就能從朕手中搶走這萬里山河,朕如何主宰天下數十載?”

“朕無懼天下人,更無懼亂臣賊子。”

“朕之所以懲戒李斯,誅殺趙高,貶黜任趙二將。”

“並非是他們心懷鬼胎,而是朕討厭叛徒,尤其是深受皇恩,卻半點感恩之心都沒有的白眼狼。”

“叛徒只有死,才能平息朕之憤慨。”

嬴政聲音霸氣無比道,說到後面,又有些怒其不爭,恨其不義。

政哥就是牛逼,這自信彷彿與生俱來般。

曾浩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道:“陛下英明神武,萬古無一。”

挑明說,政哥的意思無疑就是再說,是龍在朕手下要盤起來,是虎就給朕趴下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