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看著靡莎王妃不緊不慢的穿好了衣物,方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道:“王妃其實有更好的選擇,為何偏偏要選劉季?”

“因為靡莎愛上了使君啊!”

“使君乃當世真男人也。”

靡莎王妃風情萬種一笑,然後在劉季呆滯的目光下,緩緩離開了。

看著靡莎王妃妖嬈的背影,劉季暗罵一聲妖精。

愛?

信了你的邪!

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難道她看出了自己的偽裝?

所以她才會篤定自己不會告密,這將是一個永遠不會被人知曉的秘密?

自己費盡心機,裝模作樣的表演,在她看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保命手段。

因為自己怕死,更因為自己不屬於這裡,很快就會離開。

所以她才會這樣做?

想了許久,劉季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了,索性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女人心,海底針!

反正自己又不吃虧,想想剛剛的銷魂景象,劉季舔了舔嘴唇。

萬一真弄出個小兔崽子,日後做了月氏王,好像也挺不錯?

大王啊!大王,老劉我已經盡力了,願草原神保佑你吧!

從女人口中,也算是得到了一些訊息。

應該算是意外之喜,這就是互惠互利嗎?

她是故意把這訊息告訴自己,當成交換嗎?

烏孫與月氏乃世仇,當年月氏人從敦煌地區把世代居住在敦煌地區的烏孫人驅離故土,獨霸敦煌。

而且當年的烏孫王被月氏人斬下了頭顱,並製成了酒器。

所以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下,從此以後,烏孫與月氏人的戰爭,就一直沒有停歇。

除非直到一方徹底滅亡或遠離……

又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地圖,劉季神色喜憂參半。

這是一張非常詳細的西域諸國地理圖,是那個女人給自己的。

這是答謝自己?

還是另有所圖?

劉季感到有些看不透月氏王妃,眼下月氏王帶著軍隊,前往敦煌迎擊前來侵犯的烏孫人去了。

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有了西域詳細地理圖,再加上月氏人眼下與烏孫人交戰,算是有了點本錢?

陛下會如何賞賜自己?

該不會給俺老劉封侯吧?

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而且睡了人家月氏王的老婆,實在心虛的不行。

劉季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腳底抹油比較靠譜。

起身,再次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腳下的大地,不知有生之年,是否有幸再來一次?

微微嘆了一口氣,劉季十分惆悵的離開了,他要回秦國,回到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故土。

大丈夫,立足於世,豈甘碌碌一生乎?

黔城秦軍大營……

“陛下援軍何時抵達?”

李信看著坐在王位上嗮太陽的陛下,有些焦急不安道。

已經過了七日,但陛下沒有絲毫要攻城的意思。

“什麼援軍?”

嬴政正在聚精會神的觀閱奏章,隨口問道。

額!

沒有援軍嗎?

陛下沒有調集大軍,前來黔城剿賊嗎?

“陛下不打算攻城?”

李信十分意外,現在方才明白陛下的用意。

“朕為何要讓大秦銳士冒著生命危險,去攻城?”

“困死他們不是更好?”

嬴政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李信反問道。

這?

“可城中十數萬百姓……”

李信錯愕無比道。

“你看黔城上空,黑霧繚繞,烏鴉宛如烏雲壓頂,聚而不散,始終不願離去。”

“微風拂過,屍首腐朽的刺鼻氣味,不斷從黔城的方向溢散。”

“用你那聰明的腦子,好好想一想,以這群惡徒一路所作所為,你覺得城中還有活人嗎?”

嬴政扔掉手中的奏章,望了一眼遠方高大雄偉的黔城,冷冷道。

“陛下聖明,末將愚蠢。”

李信啞口無言,好像的確如何陛下所言……

“你作為帝國大將軍,眼下最需要去做的,不是守在朕的身旁,喋喋不休。”

“而是要去安撫三軍將士,檢查前線佈防,不能讓城中惡賊逃走一人。”

“朕有鐵鷹衛護駕,不需要大將軍勞心勞神。”

嬴政看著還在發呆的李信,意味深長道。

李信立刻明悟,拱手一拜道:“末將遵旨,末將告退。”

感情陛下是嫌自己太煩人了,還是溜之大吉吧!

免得又被陛下訓斥的面紅耳赤……

看著李信逃一般的離去了,嬴政這才笑了笑,然後從新拿起奏章看了起來。

沒過多大會,一名魁梧大漢走了過來,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臣蒙毅,拜見陛下。幸不辱命,特來向陛下覆命。”

“回來就好。”

“辛苦蒙卿了,免禮。”

嬴政看著變黑了的蒙毅,語氣柔和道。

“謝陛下。”

“臣來中軍大帳時,路過黔城防區。”

“黔城賊軍一直挑釁,叫囂,辱罵。”

“將士們頗有微詞,胸中意難平。”

“陛下一直圍而不攻,恐非長久之計。”

“黔城作為黔中郡治之所,糧倉儲備雄厚,足以讓十萬人食用一年半載而無憂。”

蒙毅站起來後,看著陛下,諫言道。

“那以蒙卿之見,當如何?”

嬴政感覺是不是今天這個話題就繞不開了?

“陛下不願讓將士們白白流血犧牲,體恤三軍將士之情,臣深感欽佩。”

“強行攻城雖不可取,但攻城之道,並非只有強攻一途。”

“陛下可效仿當年王賁將軍,水淹大梁之策。”

“黔城受楚山地勢影響,東南高而西北低,山地夾丘陵與河谷平原相連。”

“只需掘開一角沅水大堤,黔城頃刻間便會化作水澤。”

“不出三日,黔城必能不攻自破矣!”

蒙毅也是個狠角色,直接上諫道。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更遑論掘開沅水大堤?”

“屆時別說黔城,西部方向所有城池鄉亭,皆要化作澤國。”

“為了出一口惡氣,置蒼生於不顧,莽夫所為也。”

“他們愛罵,就讓他們去罵好了。”

“罵的口乾舌燥,頭昏眼花,到時候破城還能更省些力氣。”

“大秦帝國最精銳的百戰之師,長勝勁旅,若連這點氣魄都沒有,談何為國爭光,成為大秦軍魂?”

嬴政看了一眼蒙毅,眉頭緊鎖道。

“臣慚愧,考慮不周,請陛下降罪。”

蒙毅心中略驚,見陛下溫怒,立刻請罪道。

“一路辛勞,退下歇息去吧!”

嬴政繼續觀閱奏章,揮了揮大手道。

“臣告退。”

蒙毅拱手一拜,然後緩緩離去。

放下手中的奏章,嬴政再次看向黔城。

也許,這就是你們低劣的籌謀嗎?

費盡心機,環環相扣,激怒朕,激怒秦軍將士,讓朕受三軍將士裹挾?

不得不決沅水大堤,快速破城嗎?

西北一片澤國,然後受天下人口誅筆伐,盡失人心嗎?

嗯,也許你們還有後手?

掘開其它水系大堤,然後讓朕背鍋?

呵,果然是條天衣無縫的毒計,可惜太天真了!

沒有絕對的實力來支撐,無論多好的謀劃,都將會漏洞百出。

算計朕,唯有拿命來填……

區區一座堅城,如何擋得住大秦百萬銳士?

若非不想打草驚蛇,這黔城縱然再高十丈,再堅百倍,也擋不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