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咳咳……”

張天天嗷嗷痛哭。

沈綿又拿起一塊蛋糕,精準地糊住她的臉。

轉身問商煜,“解氣沒?”

商煜乖乖點頭,沈綿這才放下剛拿起的紅酒瓶。

趙素蘭催促旁邊的張三,“你就任由著她那麼欺負咱女兒?”

張三看看旁邊圍觀者的人,沒人上前,他也不敢上前。

總不能像對待流浪漢一樣將沈綿趕跑吧?

他多大臉啊!

“你到底去不去攔!你要是不去我,我……”

趙素蘭心急如焚,卻也不敢貿然上前。

這賤種幾年不見,倒是變得這樣猖狂了。

從前別說對天天動手,就是高喊一句都不敢。

現在竟然敢……

“你有本事你去!”

大難還沒到,小難已經紛爭不斷。

兩人誰也看不起誰,誰也不搭理誰。

在沈綿鬆開張天天的時候,這才上去,關心寶貝女兒。

“哎呦,我可憐的女兒啊,竟然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哎呦喂!”

趙素蘭哭得撕心裂肺,卻一個眼神都不敢和沈綿對視。

張三說了,女兒要是想釣到金龜婿,還需要藉助沈綿。

“好狠的心啊,大家評評理,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

張三隔著一米的安全距離,質問沈綿,“你就這樣對你妹妹,你還有沒有心!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惡毒女兒!”

他高高在上,一派‘我是爹我有理’的表情。

周圍聚集的人,不是保持沉默就是保持沉默。

旁人的家務事,一插手一個錯。

熱鬧沒了,一場戲作罷,眾人也都散得差不多,唯有溫恆留了下來。

沈綿扶著商煜起身,“張三,在你說我之前,你要不要去查檢視,小三生的女兒,打的人是誰?”

“要是被商家知道,小三的女兒把他們的掌中寶打傷,你猜猜看,你們在芸城,還有沒有立足的地方。”

興許是沈綿的威脅,刺激到張天天,她剛擦乾淨她的眼睛,就氣勢洶洶地跑到沈綿面前耀武揚威。

“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

“啪——”

張天天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捱了響亮一巴掌。

溫恆看戲,暗暗稱好。

“張天天,那你呢?你是什麼?”

沈綿笑意不達眼底,危險眯眸。

“我是我媽和我爸正兒八經生下來的女兒,可比你一個……”

“啪——”

張天天又捱了一巴掌,她剛舉起左手要反擊,手腕被人抓住,一看,是將她撞倒的那人,更來氣,正揚起右手,又被人抓住,是十幾分鍾前和她交談甚歡的溫恆。

“狐狸精!”

聞言,沈綿不怒,反倒是笑了。

“我是狐狸精,那你媽是什麼?”

沈綿好整以暇地問,狐狸眼靈動一轉。

“說得好聽點叫情婦,說不好聽點,叫雞……吧。”

實在不是她說不出好話,而是趙素蘭就是這麼說的。

粗鄙言語,比這過分的多了去了。

“你……!”

張天天生氣,卻動不了一根手指。

她的雙手都被人抓著,反抗不了一點,只能嗷嗷哭。

沈綿聽著覺得聒噪,給程海打電話,讓她帶張天天去橘子做個筆錄。

關於她-打傷人這件事。

張三聽了,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綿綿,你就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不讓天天去橘子了吧?”

張三懇求,幻想中完美無缺的生日宴會,萬萬沒想到因為一個流浪漢誤入,而引發一串蝴蝶效應。

從始至終他倒是沒想過自個兒的臉面,反正那東西從他當年入贅沈家的時候早沒了。

至於接著發生的一長串事情,他要是要臉,活不到今天。

再說,不過是一場生日會搞砸,在他冗長丟臉生涯中,算是小事一樁。

“你,你竟然敢讓我去橘子?你信不信我現在揍得你親爹都不認識!”

張天天憤恨得張牙舞爪,卻苦於被牢牢束縛住,只能口頭威脅。

“那你倒是來啊。”

沈綿囂張且輕蔑。

她倒是沒想到,溫家大少爺溫恆,竟然會幫她。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程海,送她去橘子。”

沈綿對急匆匆趕來的程海道,程海甩給她一個眼神,她身後跟的就是當地民警。

最後的審訊結果,鑑於無造成雙方當事人重大的傷害,顧支援調解。

七八個人從橘子裡面出來的時候,面面相覷。

沈綿開車帶著商煜離開,溫恆和張三簡單打了個招呼,便也離開。

程海接著回家睡覺休息。

張天天左手被趙素蘭扶著,右手被張三扶著。

今天她從攙扶,到被攙扶,全是沈綿那個賤種乾的!

回到溫馨小家後,趙素蘭給她的臉上、腳上、腿上、手腕上塗抹消腫的藥。

“天天,你今天可是遭罪了。”

“爸爸,今天……我打傷的那個人,身份很尊貴嗎?”

張三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也不是很清楚。

“爸爸,他身份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啊!”

“就是,張三,你快說啊!”

趙素蘭附和著女兒,輕輕的給寶貝女兒天天吹氣,小心翼翼地盡職盡責。

滴答——

張三開啟手機看訊息-【張三,不是我說,商家的么兒,你也敢惹?】

手機從手裡滑落,他差點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幸虧張天天反應迅速,搶先一步拿到手機。

看清楚頁面內容,再三在心裡默唸,商家么兒?

就是那個被芸城第一世家商家捧在掌心的么兒?!!

她的生日宴上,竟然能有這種金貴人物!

這比起溫恆來說,地位身份可不是增了一星半點!!

“哎呦,乖天天,咱們趕緊逃吧,要是被商家知道你把人家的么兒給打了,那咱們,一個都逃不掉啊!”

張三哭喊道,差點老淚縱橫。

這世上,不止死亡才可怕,有的是手段將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爸,怕什麼,有句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

張天天眼神堅定,像是覓得稀世珍寶。

若是她能成為商太太,有的是機會,報仇今日之恥。

張三沒再說話,趙素蘭握住女兒的手,默默暗許。

-

楓藍小苑。

沈綿和商煜並肩走在路上的時候,不確定地問,“你確定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嗯。”

商煜點頭。

“要不咱還是去醫院吧?”總歸是不太放心的。

“藥已經買好了,你給我上藥就好。”

商煜拎著藥包,朝著沈綿所在的單元樓走去。

“而且我沒感覺後背很難受,傷口已經結痂了,可能就是有點小結痂掉了,然後有點小血跡,問題不大。”但你要擔心。

商煜安撫道,當沈綿站在她對面的公寓門前,歪頭。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對面這間單身公寓,很久沒人住了。”

“我買了,裡面挺空的,我簡單裝修了下。”

商煜的語氣輕描淡寫,買一間公寓於他而言,就像是買一根0.5元棒棒糖簡單。

沈綿笑意不明,“你最好是。”

商煜開門,沈綿看一眼就知道,絕對不是簡裝。

而是精裝。

這小子難道是蓄謀已久?

她的狐狸眼靈動轉兩圈,隨即否定。

商家家大業大,有的是地產,多的是房子。

十之八九,湊巧的吧。

當然,就算不是湊巧,也沒關係。

做夢的年紀已經過去,卻總是會幻想著再做夢。

人啊,難得糊塗。

客廳、廚房一應俱全,是晴朗的藍天色調。

落地窗選用薄粉,一處鞦韆架在那裡,沈綿坐上做,商煜自然而言地從後面推。

“我房間裡也有。”

沈綿道,小時候許的願望,長大她都讓其成真。

她還挺優秀的嘛。

“嗯。”我知道。所以我的房間,也有。

蕩了一分多鞦韆,沈綿著急道,“不是,你就由著我這麼玩兒啊?”

“走走走,你快趴下,我給你看看你傷口怎麼樣了。”

沈綿催促著拍拍他,商煜走到臥室,“去床上吧。”

沈綿:?

“上藥。”

“為什麼不在沙發上?”

“髒。而且冷。”主要是不夠曖昧,拿捏不了姐姐。

沈綿拎著藥包,走到商煜臥室。

午後的陽光還是很明亮的,只是在慢慢變黯淡。

就像人的一生,從青絲到白髮。

商煜背對著沈綿,脫掉西裝外套,背對著她,慢慢解開襯衫紐扣。

沈綿看見他襯衫上,有淡淡的紅印。

心中的旖旎蕩然無存。

商煜藉著鏡子看過他後背上的疤,很醜。

但恰恰因為這樣,才要讓她看到,只是想讓她心疼。

最好是,多惦念他一些。

“疼嗎?”

沈綿用棉籤蘸著藥水,給他上藥。

傷口很深,結痂處殷紅的血跡溢位一些。

完蛋,她覺得今天揍得不夠狠!

“親親就不疼了。”

商煜認真開口,沈綿指尖停頓了下,無聲拒絕。

“那抱抱總可以吧?”

商煜委屈巴巴道,還摻雜了一點小哭音。

“你想怎麼抱?”

“就普通的抱抱。”

商煜歪歪頭,看了沈綿一眼,乖乖回答。

他耳垂變粉,若不是沈綿細心發現,還真以為他經驗豐富。

“好,等你上完藥。”

“嗯!”

商煜開心地將腦袋窩在枕頭裡。

唇角的笑意,遮擋不了一點。

三五分鐘後,沈綿躺在床上,商煜側躺在她懷中,抱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