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他能明白她的意思,整了半天,瞎搞。(艹)

“好。”

“尤渙她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

喻冶推門而入,著急擔憂的問。

沈綿眉頭緊皺,表情很不耐煩。

“這裡是病房,病人需要靜養,你能不能聲音低點兒?”

沈綿盡力剋制說話的語氣和音量。

商煜拍拍她的肩膀,“你在這裡照顧她,我去和他說說。”

沈綿乏力的點頭。

商煜攔住還要上前的喻冶,將人連拉帶拽拖出病房。

飄著冷氣的陽臺上,喻冶和商煜手裡分別拿著一瓶冰鎮汽水。

二人默契同步地看向正前方。

“煜哥,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為何要道歉。”

商煜道,聲音難辨喜怒。

“那天,我去你家了……”

喻冶想了想,還是將他去商家的事情告訴商煜。

“對不起,我好像,總是把事情搞砸……”

不知怎的,說著說著,竟然有種小女孩子想哭的衝動。

他想維持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弄巧成拙。

“溫湛,有機會,帶他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喻冶:?

“我沒看玩笑。”

“你不覺得,他自從回國以後,整個人的狀態就很不正常嗎?”

商煜一邊喝著汽水,一邊說。

喻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像是有點不太正常。

二人聊了一番,喻冶嗷嗚哇哦嚎啕大哭一番,商煜笑著翻白眼。

送走喻冶,商煜想了下他今天做好的飯菜,嘖,泡湯咯。

最近廚藝長進不少,都不需要保姆阿姨上門做飯。

其實他早該學會的。

但現在學會,好像也不錯。

“姐姐,吃點東西吧。”

“嗯。”

沈綿拆開外賣包裝,實在提不起胃口,又合上。

尤渙臉色蒼白,面無生機,吊瓶裡面的點滴在緩慢的流入她身體。

等她醒了,還是告訴她。

商煜哄著沈綿,勉強吃了幾口飯下肚。

他陪著沈綿,一起陪床。

中藥喝完了,他現在精力充沛。

03:45.

尤渙朦朧睜眼,視線下移,看向趴在她旁邊睡著的沈綿。

唇角不自覺的盪漾起柔和的笑。

當時,王洛落荒而逃,人性中的膽怯,在那一刻佔據上風。

果然,人性從來禁不起考量,能經得住考量的,是赤誠之心。

她微微抬手,輕輕摸了下沈綿的發,又睡著。

也不知道,如果她和綿綿同時陷入絕境,會是怎樣的境地。

她,會保護她嗎?

而她,會為她勇敢嗎?

晨光熹微,朦朧星辰,皎潔白光。

“醫生說你最近只能吃流食。”

沈綿謹記醫生叮囑,嘮叨的和尤渙說。

“商煜,你回公司,拿下我的電腦。”

“好。”

商煜應道,尤渙握住沈綿的說,“綿綿,你回去工作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幾次三番讓綿綿陪著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商煜,去吧。”

沈綿朝著門口的方向,對商煜道。

待商煜走後,沈綿握住尤渙的手,“渙渙,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未等尤渙回話,沈綿便正色道,“之前,我和溫恆有過一個口頭之約。”

“我讓他去找你,試試看能不能讓他,拿下和coolboy的合作,沒想到他竟然會去找溫湛,我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有什麼聯絡。”

“對不……”

她的道歉還未說出口,就被尤渙伸手捂住。

“就這?嘶——”

尤渙眉頭皺起,“溫湛他就是個瘋子……嘶嘶嘶——”

情緒太激動,又雙叒叕拉扯到傷口,她表情來回扯動。

略顯猙獰中又柔和著一絲的強裝鎮定。

“你慢點慢點,慢點。”

沈綿慌忙拉住她的手,控制著她的手腕,讓她躺回到原位。

“我知道他是個瘋子,你冷靜,冷靜,深呼吸深呼吸~”

沈綿一下接著一下地深呼吸,讓尤渙跟著她一起做。

被捅了一刀,連生氣都需要剋制。

“呼~呼呼~”

“好多了。”

尤渙隨著沈綿的耐心指導,情緒慢慢平靜緩和下來。

腹部被捅到的那處,稍微扯動,便很疼。

曾經的愛意,也因為他不管不顧的拿刀刺入她身體時,宣告結束。

還要怎樣愛,才能算作愛。

如今,她僅有一個願望,好好活著。

無限的接近死亡……

她只有一個念頭,活著。

亦如那日在海邊,她被掐著脖子,也不過是想要尋得一線生機。

僅此,而已。

“綿綿,抱抱。”

尤渙張開手,虛弱無力的索要擁抱。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沈綿像哄小孩兒一樣哄著她,還沒等她說完,尤渙抱著她,哼哼唧唧的嗚咽哭出聲。

“嗚嗚……我不知道……嗚嗚……他竟然真的會……嘶——”

尤渙哭不過十幾秒,被腹部的疼痛給拉扯回現實。

淚眼汪汪的瞪眼(個_個),強撐露出微笑,遮掩住她錯亂情緒。

當溫恆再一次出現在警局,作為溫湛的第一看護人出現時,他徹底麻了。

“我他麼不是說讓你去求人家?你……”

溫恆被氣到髒話梗在喉間。

這出整的,他和沈總的應酬,直接嘎沒。

“溫湛,國外待了幾年,你是真瘋真傻了!”

溫恆看著面前頹喪不成器的親弟弟,認命道,“我請了專業的心理醫生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話音落下,他朝著看守的警察,友好地笑笑,讓醫生去裡面,給溫湛做詳細調查。

溫湛沒有反抗,整個人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聽話,準確的答完所有測試題目。

太正常了,比普通人的心理狀態還要正常。

正常的太過離奇。

“醫生,你是說,溫湛他真的是故意行兇?”

“是。”

醫生眉頭緊鎖,“但我和他交流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間歇性精神分裂病人的感覺……”

溫恆連忙道,“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他只是現在平靜……”

“行,我知道了。”

醫生點點頭。溫恆看起來,不像傳聞中那樣,對溫二公子滿腔恨意,甚至,給他有種親兄長的感覺。

溫恆從芸城警局出來後,開車,朝著一處僻靜荒野走去。

到了人跡罕至的懸崖處,他關掉手機,從副駕駛的底座下,掏出一個破舊的老年機,撥通遠在CC國的國際電話。

那邊響了一瞬,便接通。

“雲奈,你做得很好。”

“你我之間的交易,到底為止。”

通話中的訊號被切斷,溫恆銳利如鷹般的雙眸,緊盯前方。

倏然,他將車開到懸崖邊,將手中的破舊老式手機,全部扔掉。

腳底猛踩,車半截卡在懸崖上,他開啟車門,縱身一躍……

-

芸城醫院。

尤渙躺在病床上,閒暇之餘,拿著電腦畫coolboy的設計稿。

首席設計師的工作,算半個自由職業者,好在主體構造完成大半,她也能趕在截稿日期前,交上設計稿。

尤渙心滿意足地看著電腦螢幕,暗黑系列,唯有無盡的漆黑,才能彰顯生命的不息。

“叩叩。”

“進。”

尤渙關掉電腦,九死一生,她已經看開很多。

日日參禪悟道,看破紅塵,亦無所求。

“你,你好,對,對不起……”

王洛哽咽,差點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身體發顫,將手裡面拎著的果籃和營養品,放在尤渙床邊的桌子上。

他是不想來的,但每日夜裡,總會想起那日他的倉皇而逃。

愧疚折磨他,讓他不得不來。

“額……”

尤渙看著面前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的男人,他的溫和盡數褪卻。

徒留破碎渾濁。

尤渙很想質問,可轉念一想,她沒有理由質問。

一來,他們不是男女朋友,她沒資格和身份;二來,他能默默跟在後面保護她,已經很好了;三來,那種情況,大多數人的選擇,都會是逃跑吧……

畢竟,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豁出性命,那是青春年少才會乾的事情。

都是成年人,權衡利弊是基操。

“希望,希望你能原諒我,對,對,對不起……”

此時的王洛,膽怯畏縮,有生之年,他竟然做出這種叫人所不恥的事情。

但他真的很害怕……怕那把鋒利的刀,刺傷他。

過度的恐懼已經讓他忘記,他也是個正直壯年的男人,卻滿腦袋只想著逃……

尤渙深呼吸一口氣,“沒事的。”

她如今能心平氣和地說出原諒的話,也是在日日修行中,慢慢放下。

如果是她,她也會逃跑的吧……?

誰知道呢,說不準她血性大起,敢硬碰硬。

但,這也只是猜測一下。

“你,你真的原諒我了?”

“嗯。”

尤渙點點頭,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

二人又不痛不癢地說了些什麼,王洛便離開,幾個月後,尤渙收到了他的婚禮請柬。

傍晚17:55,沈綿從公司趕來醫院,陪著尤渙吃飯,便準備回家。

“綿綿,今晚確定不陪我嗎?”

“渙渙,我日日陪你,還不知足?”

“嚶嚶嚶,女人你兇我!”

尤渙故作泫然欲泣的矯情樣,實則眸中一滴淚也不曾有。

“呵。”

“綿綿。”

尤渙伸手,握住沈綿的手,開始煽情,“商煜對你挺好的,這樣我也就能放心了,快回去吧。”

“呵,女人。”

“呵,霸總。”

尤渙調侃的模仿,笑著回答,目送沈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