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襄公主見太皓轉身欲走,忙叫道:“太皓城主,請留步!”

太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公主殿下,還有何事?”

長襄公主朝門外輕輕喊道:“牡丹,你進來吧。”

隨後,一名宮女緩步走進房間,她低眉順目,舉止間透著一股嫻靜。那宮女向長襄公主行禮:“奴婢牡丹參見公主殿下。”

長襄公主微微點頭:“免禮。”隨後,她轉向太皓,神情略帶深意,“太皓城主,這名宮女,你可認識?”

太皓凝視著那宮女,仔細打量著她的面容,腦海中迴盪著往日的記憶。許久,他終於憶起,這名宮女正是當年在茅茹貴妃身邊的那位貼身侍女。他記得她曾引領自己前往茅茹的宮殿——瑜香殿。

“她是貴妃娘娘身邊的那名宮女。”太皓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牡丹低眉垂眼,聲音微顫:“奴婢曾有幸在宮中侍奉貴妃娘娘,並曾引領太皓大人前往瑜香殿與娘娘相見。”

長襄公主目露深思,緩緩開口:“牡丹,你將貴妃娘娘的真正死因告訴太皓城主。”

“是,公主殿下。”牡丹恭敬回應,眼中閃過一絲悲痛,“貴妃娘娘被打入冷宮後,生活變得淒涼孤寂。她心情鬱悶,整日鬱鬱寡歡。後來,娘娘生下了龍種,但那孩子剛出生便夭折了。娘娘因此深受打擊,變得恍恍惚惚,再也不復昔日的嬌豔與活力。她常常在宮中凝望著窗外,彷彿在尋找失去的一切。日復一日的憂鬱,讓她的容顏憔悴不堪。最終,娘娘病倒了,病情日益惡化。儘管太醫們竭盡全力醫治,卻無法挽回娘娘的生命。兩年前,娘娘終於薨逝了。臨終前,她在夢中喃喃自語,似乎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在聽到茅茹死前的遭遇後,太皓彷彿被無形的重錘擊中,整個人瞬間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的心如同被冷風撕裂,冷冽而疼痛。悔恨的情緒在他心中瘋狂滋長,他無法抑制地回想起自己與茅茹的過往,那些曾經的誓言和歡笑如今都化作了一把銳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

長襄公主語氣微冷,眼中閃過一絲犀利:“太皓城主,你對自己的妃子都能如此狠心,竟然還要對他忠心耿耿。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皇上不值得你付出真心嗎?”

太皓心中一顫,他沉默了片刻,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公主殿下,今日與你的對話,我會銘記在心。但作為皇上的臣子,我無法違背聖意。關於未來的行動,請容我回去仔細思量。”

長襄公主輕輕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好,太皓城主,本宮期待你能想通這一切。”

太皓離去了貓都客棧,揹負著沉甸甸的心事。宮女牡丹的話語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然而,心中更強烈的情感,是對茅茹的深切懷念與無盡心疼。

他的步伐沉重,彷彿揹負著千斤重擔。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思考,他反覆回想與茅茹共度的點點滴滴。那個柔弱卻堅韌的女子,曾是他生命中的一抹亮色,如今卻只留給他無盡的痛苦與悔恨。

太皓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無法改變茅茹的命運。那份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心如刀絞。他懷念茅茹的笑,懷念她眼中的星光,懷念那份曾屬於他們的溫暖與安寧。

而如今,那份美好已成為永遠的過去。太皓的心中滿是苦澀,他只能讓那份懷念與心疼成為心底永恆的痛。他默默地承受著這份痛苦,期待有一天能夠找到釋放與解脫。

太皓回到府邸,度過了漫長而思緒紛飛的一夜。當黎明的曙光尚未灑滿大地,他便早早起床,準備前往皇宮參加早朝。

辰時剛到,文武百官便按品秩整齊地排列兩旁,莊重而肅穆。太皓細心觀察,發現皇宮四周確實增派了許多禁軍,氣氛比往常更為緊張。每位大臣進入皇宮時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確保沒有攜帶任何違禁物品。

在乾坤宮的大殿內,文武百官等待了許久,卻仍不見皇上的身影。大臣們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朝中最近的動態。太皓並未加入討論,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御史大夫凌誼注意到太皓的沉默,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太皓城主,聽說你昨天去見了長襄公主?”

太皓有些驚訝:“凌誼大人,這是從何說起?”

凌誼微笑道:“本官身為御史大夫,城中大小官員的動向豈能不知。”

太皓沉聲道:“昨日我確實去了城外飲酒,但並未與長襄公主見面。凌誼大人,還請不要輕信謠言。”

凌誼冷笑一聲:“太皓城主是希望我隱瞞你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嗎?”

太皓不卑不亢:“凌誼大人若能說出其中內容,不妨直言。”

此時,一聲“皇上駕到!”響徹大殿。所有官員立刻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原地。凌誼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眾官員跪拜在地,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玄呈皇上並未讓他們起身,太皓抬頭看了看前方,只見四名侍衛抬著龍輦,皇上坐在龍輦之上,呈半躺之勢,看上去已經極度虛弱。他們又將皇上攙扶著坐在龍椅之上。

玄呈此時拖著沉重的嗓音,對文武百官道:“眾愛卿平身。”

他又向身邊的公公揮揮手,那名公公手持聖旨,緩緩展開讀道:“朕今日在此,感念諸位臣子的忠誠與付出,更感念這大好河山的庇護與厚愛。今日之朝會,朕有重要事宜宣佈。太子玄信,聰慧仁德,具備君王之質,朕決定將皇位傳予他。然太子年幼,需攝政大臣共同執掌國政。卯景、冉章、南竹、曉彪、裴飛、雍華、都童、太皓八位愛卿。朕將委以重任,輔佐新皇,共治天下。然而,朕深知治國之道,需以仁德為本,以法治為輔。朕決定對禍亂朝綱、圖謀不軌的長襄公主予以嚴懲。朕雖疼愛她,但國家社稷的安穩豈能因私情而廢。長襄公主之罪,罪在不赦。朕在位期間,雖有諸多不足,但朕始終盡心竭力,為天下蒼生謀福祉。如今,朕將離世,但朕的遺願是希望東方帝國江山永固,百姓安居樂業。願諸位愛卿盡忠職守,共創東方帝國盛世!”

聽完聖旨,太皓心中湧起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他並不知道皇上為何選擇自己成為八名攝政大臣之一,但這個任命無疑是對他的高度信任和重託。然而,他僅僅做了三天的千風城城主,對於朝廷的運作和政務還處於摸索階段,突然要進入宮中輔佐皇位,他感到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勝任。

思慮片刻,太皓決定向皇上請辭。他剛要開口啟奏,卻被冉章大人搶先一步。

冉章走出佇列,跪拜道:“啟稟陛下,老臣今年已九十二歲,身體日漸衰弱,已無力再為朝廷效勞。望陛下准予老臣告老還鄉,安享晚年。”

玄呈皇帝用嚴厲的目光盯著冉章,沉聲道:“你是要抗旨不遵嗎!”

冉章急忙回應:“老臣不敢!”

此言一出,太皓也不敢再向皇上提出請辭之事。他深知在這個關鍵時刻,任何違逆皇命的行為都是大不敬之罪。

很快,早朝的儀式便告一段落。隨著最後一道鐘聲的迴盪,文武百官紛紛退出金碧輝煌的乾坤宮。然而,八位被任命為攝政大臣的重臣卻被召回紫宸殿。

紫宸殿內,氣氛莊重而肅穆。南竹將軍率先打破沉默,向皇上行禮道:“啟稟陛下,對於長襄公主之事,需派遣得力之臣前往處理。”

玄呈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而威嚴。他環視著殿內的眾臣,最後將目光落在太皓身上:“太皓,你即刻前往捉拿長襄公主,就地處決。”

太皓心中一驚,他深知此事關係重大,牽扯甚廣。在朝中,必定有部分官員與長襄公主有所勾結,皇上此舉無疑是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無奈之下,他只能跪拜回應:“微臣領旨!”

玄呈皇帝繼續說道:“望你們八位愛卿,同心協力,共助信兒登基,穩固我東方帝國江山。”

八位攝政大臣齊聲應諾:“臣等遵旨!”

隨後,奶媽將稚氣未脫的太子玄信輕輕抱到殿中,那嬌嫩的模樣,彷彿是初綻的花朵。八位攝政大臣齊齊向太子殿下行禮,他們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莊重。

在莊嚴肅穆的紫宸殿中,八位大臣的腳步聲如同在歷史長河中迴盪的漣漪,他們結束了與皇帝的議事,踏著長長的玉石臺階,步出金碧輝煌的皇宮。南竹將軍,這位以鐵血和智謀聞名的大臣,臉上始終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彷彿藏著無盡的計謀和策略。一出宮門,他便立刻前往大營,調動了一支精銳的五百人隊伍。這支隊伍,被賦予了一個莊重的任務,那就是跟隨太皓,全力搜尋並捉拿長襄公主。

與此同時,長襄公主已經提前得到了訊息。皇上的命令,那冷酷無情的命令,如同冬日裡的霜劍,直刺她的心。她明白自己已經成為朝廷的通緝犯,生死懸於一線。在忠誠的隨從的保護下,她悄然逃離了皇宮,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太皓帶著五百精兵,疾馳於繁華的街道上,他們的目標明確:貓都客棧。昨日他還和長襄公主在此處會過面,他們仔細搜尋了每一個角落,每一間房間,然而長襄公主彷彿消失在了空氣中,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無奈之下,太皓只得帶著隊伍趕往先皇陵寢之地,但依然沒有發現長襄公主的任何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