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秋佳第一時間瞅向馬思煙,錢肉肉亦是如此。

馬思煙在心中默默嘆口氣,“娘,是因為相公在家看孩子嗎?”

“有一部分是,主要是咱老三乖巧聽話,最重要的是雲夫人指定老三給她做一張桌子菜。”

“故而這五文錢是娘特意獎賞老三的,不光如此,雲夫人還作為謝禮給了老三一匹細麻布。”

“好呀好呀,娘,我有錢又有布料,我好厲害,我不是傻子。”蘇玉塵開心的抱起江清然轉圈圈。

江清然被轉的頭暈眼花,馬思煙在一旁阻止道:“相公,快把娘放下來。”

蘇玉塵嘟唇,哦了一聲。

馬思煙攙扶著身子有些打晃的江清然坐下。

江清然扶著額頭,好迷糊啊。

蘇玉行看所有人分得零花錢,唯獨他沒有,起身道:“娘,我的那份嗎?”

“我有心給你,實在是想不出說服大家的理由啊,具體原因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江清然道。

罪魁禍首還惦記分零花錢,真是笑死她。

蘇玉行咂咂嘴,娘怎麼老把他賭博的事情記在心上?不分就不分唄,老提醒他幹啥?

他去馬生財借了輛牛車,前往縣府還來賭坊。

從他們村到傻魚縣花費兩個時辰抵達。

江清然抬頭望了望牌匾上寫著家裡人家賭坊幾個大字,從牛車上下來。

“是蘇舉人啊,快進來。”家裡人家賭坊門口一左一右看守的兩個彪頭大漢熱情與蘇玉行打招呼。

江清然猶如尖銳的刀錐的眼神射在露著大牙笑的蘇玉行身上。

蘇玉行訕訕解釋:“我今天不賭博,我找王掌櫃贖地。”

兩個彪頭大漢訝異,蘇舉人不賭博,真是稀奇。

他們倆留下一個繼續守門,另一個帶著江清然幾人進入賭坊。

賭坊內烏泱泱的全是賭博的人。

他們有的一隻腳踩在長條凳子上,身體斜輕等待骰子盒裡開啟,同時嘴裡用力喊著大大大。

在他與買大的眾買家期望的目光下,骰子盒慢慢開啟,骰子數字顯示三個一。

“唉,晦氣。”男子不甘心的坐在凳子上。

他面前的銅板輸光,無銀子可繼續賭,被賭坊裡維護秩序的兩名大漢架著胳膊扔出去。

男子拍打著關上的賭坊門大叫讓他進去,他還要賭。

江清然搖了搖頭,真是無可救藥。

她跟隨帶領她們守門的大漢爬上二樓樓梯,進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

房間內坐著一個腦袋鋥亮,沒有一根毛髮,年齡約有四十多歲,大腹翩翩的男子。

噗嗤。

江清然沒忍住,看到男子鋥亮鋥亮的頭笑出聲。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胖臉拉下來,抓起帽子戴在頭上尷尬的咳嗽兩聲。

“蘇舉人此番帶著家人前來所謂何事?”男子問道,他則是家裡人家的掌櫃王掌櫃。

“王掌櫃,我們今日來是來贖地的。”蘇玉行說出此行目的。

王掌櫃哦了一聲,從身後長長的一排櫃子裡取出一個盒子,盒子裡放著蘇玉行家的地契。

“這位在下沒猜錯應該是蘇舉人的娘吧?不知蘇夫人打算贖多少地回去?”

江清然從懷裡掏出四十五兩銀子推到王掌櫃跟前,“您就是王掌櫃,今日一見真讓人佩服。

我們先贖九畝水田,剩餘田地等我們湊齊銀子,一塊兒贖回來。”

她頓了頓又道:“王掌櫃,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講?”

“蘇夫人請講。”王掌櫃跟著江清然一塊兒去縣衙過戶好九畝地的地契後,出了衙門道。

“王掌櫃,您看我兒堂堂一個舉人老去您賭坊也不是這回事。”

“不如這樣下回他再來,您直接派人將他扔出賭坊,再讓人打他一頓,如何?”

王掌櫃挑眉,“蘇夫人,不好吧?”

江清然從懷裡掏出所剩的一兩銀子放在王掌櫃手裡面,“我相信王掌櫃您一定做得到。”

王掌櫃面不改色收起手中的一兩銀子後,笑道:“蘇夫人說的哪裡話,在下指定辦的圓滿,請蘇夫人放心。”

王掌櫃之所以答應江清然,自然是看在江清然背後的勢力。

據他調查所知江清然爹是傻魚學院的院長江學來。

大弟江清禮在晉州山海學院當副院長,二弟江清安是傻魚縣新上任的縣太爺。

再加上蘇玉行自持舉人身份,王掌櫃得罪不起。

誰知反手江清然會不會向縣太爺告狀?

這也是為啥他的手下去江清然家裡告狀捱打,也選擇忍的原因。

“大姐。”面容清俊,身姿修長,穿著一身藍色官服的年輕男人朝江清然走了過來,他是比江清然小九歲的弟弟江清安。

江清安淡淡瞥了一眼王掌櫃後,嘴角浮起極淡的笑容。

“大姐來縣府,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大姐特意來贖地,不好私自麻煩你。”江清然整理好江清安有些歪掉的官帽。

真俊,稜角分明、劍眉星目,比現代的明星還好看。

她身後的錢肉肉樂呵呵喊了句小舅舅。

俯身躲在錢肉肉身後的蘇玉行小聲叫了句小舅舅。

“蘇玉行。”江清安清冷的聲音如同臘月寒冰,嚇得蘇玉行一激靈,老老實實從錢肉肉身後出來。

蘇玉行扯著難看的笑容道:“小舅舅叫我。”

“我不叫你,莫不成叫鬼?”江清安當著江清然幾人面沒給蘇玉行留面子。

他給身邊的衙役使了個眼色,衙役架起蘇玉行的胳膊往院裡抬。

雙腳離地,預測要捱打的蘇玉行吼道:“娘、娘,快救救兒子啊,兒子不想捱打。”

江清然裝作沒聽到,轉身與看的目瞪口呆的王掌櫃寒暄兩句,隨江清安一起進了衙門。

王掌櫃心中感嘆幸虧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哎呦、哎呦,痛死我了。”蘇玉行趴在長條凳子上,身後穿著紅黑衙役服的衙役舉起板子重重往他屁股上揍。

“娘,快幫我跟小舅舅求求情,我真的知曉錯了,我再也不去賭坊,別讓人打我了好不好?”

“娘,我沒撒謊,我真的好痛。”蘇玉行疼的用力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