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清狐那個傢伙,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

儘管她能看得出來,清狐也不喜歡這個侯月天,可他卻十分異常的沒有堅決的趕走他們。

不過每次看到侯月天往自己的面前湊,清狐都是處在暴走的邊緣。

足以證明,清狐還是那個清狐,只不過是礙於某種原因,所以才勉強的忍下了殺意而已。

能讓清狐吃癟的,又怎麼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林夢雅想了想,還是決定,儘量讓這個人,離自己遠一點。

“蘇小姐,其實你不必對我如此戒備。我並非是個歹人,而且我也只能欽佩蘇小姐的為人。當初你能對那田家的母子三人伸出援手,即便是我身為男子,也是愧嘆不如。我不過,是想要來幫一些忙。”

侯月天說的真誠,林夢雅每次出門,都慣用蘇清歌這個前世跟了她二十多年的名字。所以,這一次侯月天只當他們是一對到處遊歷的富家兄妹兩個。

林夢雅卻並不買賬,侯月天雖然稱不上是歹人,但也並非良善。

當初他們在花街初遇,若不是她鎮定自若的,幫他隱藏的行蹤。

說不定這傢伙為了逃命,還真會挾持自己。

所以即便是侯月天說的好聽,可在林夢雅的心裡,還是對他有著不小的戒備。

“你是不是歹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忙你幫不上。你是會醫術呢?還是瞭解這的風土人情。據我觀察,你也並非是本國之人吧?既然如此,你留在這裡,不過是徒增麻煩罷了。還有,我不管你懷有什麼樣的目的。我哥哥並非是好相與之人,你這樣,無非是在考驗他所剩不多的耐性。奉勸你一句,還是儘早,離開我們的隊伍。”

林夢雅正色說道,眼神之中,已然是泛出了森然的冷意來。

侯月天有些微微的意外,這幾天,他著意觀察過這位蘇家的小姐。

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安安靜靜的,人也因為身體的孱弱,而讓人覺得格外的憐惜。

可是,那雙清澈黝黑的雙眸之中,卻從未顯示出任何的脆弱來。

相反,不管是在給田家母子接生之時,亦或是設計讓田婆的女兒來自投羅網。

區區幾件算不上什麼的小事,卻是顯露出了女子的足智多謀來。

這樣的女子或許並非是他生平僅見,但絕對,要比那些傾國傾城的美人,更讓人慾罷不能。

也許這種興趣,無關乎男女之情。只是善武之人,看到了上好的武功秘籍一般的感覺。

這位蘇家的小姐,就像是一塊磁石,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也讓他的旅途,變得不那麼枯燥。

“看來蘇小姐真是誤會我了,實不相瞞,在下之所以跟令兄長有些交際。但絕非只是為了跟蹤小姐而已,實際上,我們的目的地完全相同。之前在水路之上,我的人就發現,你們選定的路線,是一條最為安全,最為便捷的路線。像你所說,我們都是外鄉人,自然是沒有你們來的熟悉。而且我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已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所以,才會有如此不情之請。”

侯月天收斂起了自己所有的玩笑的心情,態度越發的誠懇,就連眼神裡,也是再也沒有了故作的遮掩。

林夢雅挑了挑眉頭,對於他的話,她深知不能全信。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以侯月天這樣驕傲的人,他怕是不會輕易的,對一個小女子撒謊的吧?

“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事實,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但是有一點,你要給我記清楚。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安靜,你跟你的人,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不然的話,我的手段,不比我哥哥的差到哪裡去。”

儘管,林夢雅不再那樣冰冷的看著他。

但是剛剛的一番話,卻讓侯月天的後脊背,冒出了絲絲的冷汗。

不知為什麼,那位蘇小姐只是坐在輪椅上,淡淡的警告者他。

可她彷彿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意,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一點上,這兄妹兩個,倒還真是一脈相承。

心中微微的苦笑,人家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點了點頭後,人也終於離開了林夢雅他們所居住的院子。

看著那傢伙消失的背影,林夢雅卻是覺得有些厭煩。

“要是你真的不喜歡的話,我立刻去清理乾淨。”

清狐有些歉意的說道,其實他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不然,他絕不會任由一隻蒼蠅,在丫頭的耳邊亂飛。

“不是他,侯月天也許不是個好人,但絕對是個君子。既然他答應了我,自然也不會再擾亂咱們了。只是覺得——唉,大概是因為我最近的身體不好,所以才會如此胡思亂想吧。清狐,你不用自責。有他在也好,既然他們執意要跟著咱們走,那以後,不管什麼事情,就讓他們去趟雷吧。”

聽到林夢雅這麼說,清狐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來。

正好他帶來的人數不多,如果再加上侯月天他們,丫頭的安全,就可以得到最大的保證。

兄妹兩個人的壞水,自然是不能被侯月天知道。不然的話,怕是那傢伙會一準兒的逃跑吧。

剛剛吃過午飯,林夢雅在堂屋裡稍事休息。

人才睡下,就看到清狐,親自帶著一個女人,走到了院子裡。

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頭,這幾天,林夢雅總覺得,自己有往圈養動物發展的趨勢。

一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去哪裡還都有人推著。

這種殘廢般的日子,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妹子,她就是田婆的女兒,黃氏。”

林夢雅勉強的挑起眼皮,看向了田婆的女兒。

剛一打眼,林夢雅就覺得,這個人不太安分。

從她進屋開始,那雙眼睛,就不停的落在清狐的身上。

眼泛桃花,一看就知道是在覬覦清狐的美貌。

那人不過是二十幾歲,面上也頗有幾分姿色。但是看人卻十分的輕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沒有半分的端莊。

即便是在她的面前站著,也依舊絲毫不知道收斂的,把視線落在她頭上的首飾,跟身上的綾羅綢緞上。

跟她平常接觸的那些人精相比,這人實在是一眼,就能夠看得透徹。

想必一定是個貪財又風流的主兒,這樣的人,如果想要使出那種詭異的法子來求子,她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給小姐請安,聽我那娘說,您是位大慈大悲的活菩薩。還請菩薩救救我這苦命的女人,讓我有個一兒半女吧!”

惺惺作態,讓人看不到半點的真心。

林夢雅打心眼裡,就厭煩這樣的人。何況對方又是一個心思狠毒,自私的人。

她明知道自己的母親身陷囹圄,但是第一句話開始,都是為了她自己而著想。

田婆雖然可惡,卻仍舊是為了自己的女兒精心。

這人卻是十足的惡毒,讓人覺得越發的厭惡。

“活菩薩稱不上,你上來,我給你把把脈。”

林夢雅修煉得何等高深,哪怕是心裡再討厭,臉上也不會顯露分毫。

一聽到活菩薩這樣說,那黃氏連裝哭的個功夫都不下了。

歡天喜地的撲到了林夢雅的面前,伸出一雙帶著玉鐲的手,眼神裡,還隱隱帶著幾分期待。

林夢雅挑眉看了黃氏一眼,小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藉由身體的接觸,神農系統的檢測系統,已經在瞬間,就完成了對女子身體的資料分析。

但是這一分析不要緊,林夢雅一下子,就檢測出了一件怪事。

這個女人,為什麼身體裡,沒有子宮呢?

子宮,是孕育新生命的搖籃。

可以這麼說,全世界的生命,都是在子宮裡完成孕育,才能來到人世的。

作為一個女人,她居然連子宮都沒有,那她自然是不能懷孕的了。

只是,這件事情,一般的大夫應該能夠診斷出來的吧。

為何,她到現在,好像還是不清楚的樣子呢?

略微沉吟了片刻後,林夢雅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而繼續淡定的,詢問著黃氏一些問題。

“你之前,可曾有過身孕?”

黃氏立刻點了點頭,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懊悔似的說道。

“三年前,我就差一點生下了一個孩子。只是,被我那夫君的正房太太算計,這次讓我小產。哼,這一次,我總要給她點厲害!”

曾經懷過孕,那就說明,子宮是後天脫落的。

但是如果是子宮脫落的話,按照古代的醫學條件,人就算是不死,也會元氣大傷。

可她剛剛的檢測結果顯示,黃氏除了沒有子宮外,其他的身體狀況,算是不錯的。

而且,關她的相貌,面色紅潤,人也風姿綽約,倒是沒有半點不適。

“你那次小產之後,有沒有什麼改變?比如說月信,是不是有許久沒來了?”

黃氏聽得林夢雅的診斷後,面色有些古怪。

半晌之後,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個奇怪,自打我三年前小產以後,那個,就再也沒來過。我以為自己生了什麼怪病,阿膠紅棗成天水似的喝下,也是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