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讓鄭蓉蓉去送東西,根本就打得是羊入虎口的主意。

到時候就算是秘寶沒到手,可抓到了鄭蓉蓉,那鄭大老爺也得不得不屈從。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林夢雅替她去。

明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鄭蓉蓉又怎麼能安心?

剛想要繼續說什麼,就被她身旁的阿秀,給岔了過去。

她到了外室,看到整裝待發的昱,頓時笑得眉眼彎彎。

有這一層“護甲”在,她根本不用怕。

“把這個待在身上。”

龍天昱取出了一枚玉環,看起來,倒是跟平常的玉環別無二致。

但她還是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這東西,應該就是改造之後的石玉。

從善如流的取過來,認真的系在腰間。

縱然知道他就會守護在自己的身後,可每一次,她還是能看到那人對她的緊張。

拍了拍自己的腰,她笑著說道:“這下沒問題了,放心吧。”

龍天昱哪裡敢放鬆,可他又實在阻止不了,只能沉著一張臉,自己暗暗的跟自己生氣。

“我會在你身後保護著你,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她乖巧的答應了下來,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人到底是在鬧什麼彆扭。

剛走到門口,就猛地回頭,抱住了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他。

“就是因為知道你在我身後,所以我才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她揚起小巧的臉蛋,笑眯眯的給他灌著迷魂湯。

縱然那張臉不是她的,可是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卻晶瑩閃亮,宛若銀河般璀璨。

甜兮兮的一句話,就讓他再也生不出半點氣來。

“好。”

他颳了刮她的鼻尖,若得她歡喜,縱然掀翻世間又有何懼?

戀戀不捨的放開了手,林夢雅上下整理了一下衣服。

再開門之後,她就是有色憂傷,柔弱無助的鄭家大小姐。

微敞的門內,早已經空無一人了。

紙條上只說子時要帶著東西,到城外的三里亭。

但因為城門關的早,所以她只好讓人架著馬車,先行到三里亭等候。

說是三里亭,也不過就是個空有木架,僅僅可以供人謝謝腿腳的小亭子而已。

她坐在馬車裡,估量著時候差不多了,就讓人先回城門去等著。

荒郊野外,她越發顯得形單影隻。

低垂著頭,看起來別樣的忐忑不安。

但其實,方圓半里內的情況,盡在她掌控之中。

這次,昱只帶了自己手下的幾個人來。

他們就埋伏在不遠處的林子裡頭,不管是位置還是距離,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內,趕到她的身邊來。

至於另外一邊,也是不可小覷。

她大致的數了一下,可以感應到的,就有八個人。

不知在更遠處,他們還有沒有援軍了。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幾個人裡頭,不包括鄭大老爺。

看來,這群人壓根就沒想著今晚放人。

幸好她在,不然鄭家父女之日,就會落入歹人之手了。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輝,映襯出周圍模糊的影子。

她站起身來,不停的朝著兩邊的來路張望著,似乎有些著急了。

略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林夢雅故意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朝著另外一面張望。

直到,那破舊的亭子,瞬間被人圍住,她才像是一隻被驚嚇到的野兔,瞪大了眼睛,緊貼著亭子的一方圓柱。

“你是什麼人?我父親在哪裡?”

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與往日有著細微的區別。

可落入旁人的耳朵裡,卻絲毫沒有破綻。

只瞧她那副膽小如鼠的懦弱模樣,就知道一定是他要找的人。

“別急呀,要想見到你那個沒用的爹,就得拿東西來換。東西呢?可帶來了?”

林夢雅像是嚇到了似的,胡亂的解下她系在肩上的一個小小的布包。

“東西就在這裡,你拿去好了,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父親!”

“那個老東西,果然把東西交給你了!哼!這些年來,我對他恭恭敬敬,卻原來,他根本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看!”

妒火熊熊,炙烤得聲音都變了調,透著一股子陰氣森森的寒意。

林夢雅自然能聽得出來,此人就是那個鄭家大爺。

“這是鄭家的秘寶,只能傳給鄭家下一任的家主,你就算是拿走,也沒有任何用處。”

“這本來就是我的!”

鄭魯希失控的大叫,竟也不顧偽裝,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黑色面罩。

月色下,他本來算得上俊朗的一張臉,早已經扭曲得猶如惡鬼一般。

林夢雅不動聲色的往後又退了一小步,這個角度下,她能完完全全的把身子隱藏在暗影裡,讓人根本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跟平常有什麼不同之處。

“怎麼會是你?鄭魯希,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麼做?”

她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質問道。

而鄭魯希卻只是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布包,急慌慌的把東西拆開,最後看到了那面銅鏡。

臉上,突然間爆發出病態而瘋狂的笑容。

“我終於得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早晚都會是我的!”

他近乎痴迷的,撫摸著銅鏡。

對於林夢雅的質問,充耳不聞。

“看在你把它送到我手裡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恩典。來人,把她帶走,跟她那個不識時務的爹,關在一起!”

“是。”

“鄭魯希,你不能這麼做!你答應我的,只要我把東西帶來,你就放了我爹!你這個混蛋,你說話不算話!”

林夢雅憤怒的指責,而鄭魯希則是輕蔑的瞥了她一眼。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還有,以後鄭家,我說了算!”

一邊假意掙扎,一邊也是提醒了那邊,先不要動手。

既然鄭魯希打算把她跟鄭大老爺關在一處,她不如將計就計,把藏人的地方先找到再說。

很快,林夢雅就被帶到了一輛沒有窗子的小馬車上。

她被粗魯的關在了裡面,等到車門被關上以後,裡面只是漆黑一片。

林夢雅沒動,只是貼在廂壁上。

馬車繼續往遠離城池的方向駛去,卻是特意繞了一圈之後,回到了距離三里亭不遠處的地方。

門被開啟,沒來得及反應的她,再度被人扯出了車廂。

那些人的動作重得很,她尚且都覺得有些吃力,要是換做身子骨還未曾養好的鄭蓉蓉,只怕會遭更大的罪過。

被人推入了一個小院子,裡面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農舍。

院子裡有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豬圈,散發出陣陣的惡臭。

“我的好伯父,侄兒我,把你最惦記的人給帶來了。如今您一家團圓,可不要太感激我。”

鄭魯希嫌惡的朝著豬圈說道,裡面傳來了豬被驚動的聲音。

一雙沾滿了髒汙的手,費力的扶著圍牆站了起來。

不過區區一天而已,她所認識的那個莊重的鄭家大老爺,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此刻,他憤恨的盯著那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心中悔恨交加。

要不是他引狼入室,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會受到這麼大的侮辱?

“鄭魯希,你還有沒有良心?蓉蓉她是無辜的,你有什麼,衝著我來!”

“無辜?哼!要不是我聰明,早就給你們父女聯手耍了。你口口聲聲說,以後要扶持我繼承家業。卻原來,你早就把秘寶,給了鄭蓉蓉。你想著讓我當擋箭牌,好讓你的女兒,繼承家業!”

鄭魯希越說越氣,一把拽過旁邊的馬鞭,用力的甩向豬圈裡頭的人。

“住手!你要是再敢打我爹,我就讓你一輩子當不上家主!”

林夢雅跑到鄭大老爺的面前,冷冷的看著鄭魯希。

在她身後的鄭從恩,則是滿心的疑惑。

這模樣,這聲音的確很像是她的女兒,可為何他卻覺得,眼前的女子,並不是蓉蓉呢?

“秘寶在我的手裡,你們也在我的手裡,整個鄭家,都是我的掌握之中!”

“可是,宮家你還沒有到手,不是麼?”

她的一句話,讓兩個人變了臉色。

鄭魯希是陰沉下了一張臉,而鄭從恩,則是一臉的震驚。

蓉蓉不應該知道那件事的,家裡,也絕對不會有人告訴過她。

難道,此人不是蓉蓉?

林夢雅毫不畏懼的,跟鄭魯希對視。

看來她猜的果然不錯,比起鄭家來,野心勃勃的鄭家二房,早就把主意,打到了宮家頭上。

心中嗤笑這些人的自不量力,也虧得有鄭大老爺,鄭家才能得來一線生機。

不然,就憑著這幾頭蒜,早晚把祖宗的家業,都給敗壞光了。

“你知道這件事?”

鄭魯希的表情陰測測的,想來,是被她被拿捏到了七寸。

“我偶然聽父親提起過一次,秘寶雖然跟宮家有相關之處,但你若是因此就認為,宮家會把家主嫁給你,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她故意做出一副對鄭魯希不屑一顧的樣子,而對方也不負眾望的上了鉤。

“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把秘密告訴你,你放我跟父親離開。我們保證,會離你遠遠的,再不與你相見,如何?”

鄭魯希盯著她,滿肚子的狐疑。

這個鎮定自若跟自己講條件的女人,真的是鄭蓉蓉那個廢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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