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樣子上看,很像是現代人用來在腰部上熱敷的那種暖寶。

只見她開啟其中的一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來,又在盛滿藥材的盒子裡,跳出幾塊細長的炭塊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盒子裡。

“這裡裝著的,都是用來驅寒活血的藥丸。一會我給你用炭盒暖上,你放在腰間就不會疼了。”

龍天昱眼神溫柔,看著她細心地為自己做這一切。

心,早就被融化成了一灣春水。

拉過她的手,低聲說道:“別忙了,我沒那麼難受。咱們兩個,說說話可好?”

林夢雅點點頭,不過還是做完了這一切,才依偎在他的懷中說道:“我一直沒弄清楚,輕寒為何要放你們走呢?他不是,一直想要拿你們換好處的麼?”

以她的打算,龍輕寒最後肯定會拿自家男人跟她做交易。

卻不想,最後竟然是他這麼輕易的,就把人給放了。

龍天昱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說道:“其實輕寒這個孩子,就是性子彆扭了些。他的腦袋,可是很聰明的。”

“這我倒是承認,不過追殺你們的那些人......”

“是我父親派來的。”

提到那個人,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幾許冷笑。

“他大概是猜到了輕寒肯定會放我們走,所以想要在半路將他們給劫過來。如此,他就能在輕寒的面前,保持他那副‘慈父’的假面具了。”

那個人早就知道,他們就在輕寒的手中。

只是他現在還用得著輕寒,所以,才沒有當場拆穿,而是選擇了迂迴。

他向輕寒施壓,為的就是讓輕寒對他這個父親,充滿負罪感。

如此一來,輕寒最好的選擇,就是將他們給送走。

然後,那個人再守株待兔的,將他們給抓回去。

這樣,既得到了最好的人質,還能讓輕寒因為愧疚,對其更加言聽計從。

呵,比起玩弄人心,他們兄弟倆個,永遠比不上那個人。

“對了。”林夢雅突然支起身子,從床頭她一直隨身帶著的小藥箱裡,取出那枚金屬圓球。

“既然他們都想要這個東西,那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呢?”

其實在這期間,她已經研究了好多次。

可不管她怎麼晃,裡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小球,分量好像比之前沉了些。

難道,這玩意也吸水?

“我也不知道。”龍天昱抓過來,在自己的手上掂量了一下,說道:“慕容衍也不知道,後尊藏起這東西的時候他還小,恐怕,便是知道了也忘了吧。你把這個東西放好,別讓旁人看到。”

“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當著龍天昱的面,她把圓球又放回了藥箱。

藥箱的材質特殊,裡面也有不少藏東西的小機關,誰也發現不了。

二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得外面,傳來白蘇的敲門聲。

“主子,宋英奎宋長老求見。”

她與昱對視一眼,回道:“不見。”

“可是,宋長老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林夢雅瞥了一眼房門,半晌才道:“請他去正殿吧,我跟殿下隨後就到。”

“是。”

龍天昱捋了捋她的長髮,低聲笑:“等著,相公給你欺負回來。”

他沒在的時候,這六人,怕是也沒少給自家夫人找麻煩。

林夢雅一邊麻利的替他穿衣服,一邊嘆了一口氣。

“唉,本以為能睡個好覺呢。他們,能欺負得了我?”

眼中,光華流轉

,裡面得意讓龍天昱心裡癢癢的。

“是,我家夫人,自當是天下第一等的不好惹。”

“你知道就好,這等秘密,可別外傳。”

龍天昱抿緊了唇笑道:“當然不會。”

正殿內,外面雷聲震天,裡面,六人的臉色也是陰雲密佈。

她推著龍天昱一步步的走了過來,旁邊,另有三人給他們撐著寬大的雨傘。

輪椅上,男子長髮披散,一副相貌冷峻而又讓人見之忘俗。

走在他身後,正推著他的女子,明明不施粉黛,可卻別有一番嬌豔動人。

“殿下,可淋溼了沒有?”她低聲問道。

龍天昱搖了搖頭,反問道:“夫人可淋著了?”

“沒有。”

“那就好。”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相問候,只叫那六人的氣息更低了些。

這時,林夢雅才像是剛看到他們,略帶幾分意外的說道:“六位怎麼都來了?”

只見之前跟她起過沖突的那個鷹鉤鼻子長老,氣勢洶洶的說道:“是不是你把英龍給藏起來了!干擾內殿抓人,你這是要忤逆內殿麼?”

旁邊的夥伴卻沒人阻攔,只有宋英奎一人,眉頭微皺。

那女子他是打過交道的,但更令他在意的,則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氣息沉穩,看起來雖然是個廢人,卻讓人難以忽視。

林夢雅卻笑著說道:“這話要從何說起呢?”她看向六人,眼中一點心虛都沒有。

“你們抓捕逃犯,我一直都在鼎力配合。怎麼現在,反倒成了我窩藏了?

這些日子以來,聖殿上上下下,只怕就連我的房間你們都搜查過。

是人沒找到,所以你們來我這撒氣了麼?”

這話說得不客氣。

鷹鉤鼻子冷冷說道:“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那就好。”她淺笑道,彷彿真的在替他們高興。

“恭喜幾位的任務,圓滿完成。”

“可人卻死了!宮雅,你敢拿你的家族起誓,說你從未窩藏過人犯麼!”

殿外,雷聲翻湧。

林夢雅沉下了臉:“我為何要發誓?”

“你不發誓,便是你心虛!待我回去之後,我定會將此事報告給大長老......”

誰也沒想到的是,林夢雅一轉身,突然抽出白蘇手中長劍。

下一刻,就猛地對著那鷹鉤鼻刺去。

“你要幹什麼!”

宋英奎一驚,反手去奪她手裡的長劍。

卻不想,他剛動,就被一句話定住了腳步。

“誰敢動我夫人,死。”

不過就是這片刻的遲疑,林夢雅的長劍已經刺出。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鷹鉤鼻,可劍卻一滑,從他的肋骨邊劃過,直接挑開了他的衣襟罷了。

收回長劍,林夢雅卻朝著對方,露出了一個冷笑。

“殺你我都不怕,何況是殺一個犯人。你們沒憑沒據的就懷疑我,我倒是想要請問一下大長老,這又是什麼道理?”

鷹鉤鼻的臉色,瞬間成了黑鍋底。

他不是不會武功,但在那女人刺來的時候,他同樣,被一抹殺機鎖定。

那才是真正的危險所在。

可以說,便是這一劍下去,也未必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那道殺意的主人,卻絕對可以將他碎屍萬段。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宋英奎緩了緩,才褪去一身的寒意,說道:“都是誤會,還請夫人別跟他一般見識。”

“誤會?”林夢雅冷冷說道:“宋長老回來的急,怕是還沒找到這幾位長老這幾日的‘功績’吧。”

宋英奎一聽,頓時心中暗叫不妙。

他離開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萬萬不可對這個女人下手。

難道——

他掃向自己的同伴,果然,看到他們都不自覺的別過臉去,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夫人,這些事情都是咱們聖殿內部的問題,咱們私下討論即可。今夜冒雨求見,只是希望夫人能夠配合我們。”

宋英奎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陳懇與急切。

林夢雅沒吭聲,對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龍天昱的身上。

“什麼事?”他問道。

宋英奎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壓低了聲音說道:“英龍被雷劈死了,他是內殿的要犯。只怕這件事,不好交代。”

“是您宋長老不好交代,跟我們可無關。”

如今,腰桿子更硬的林夢雅,說起話來,更加噎人。

宋英奎緩了緩,才說道:“的確,追捕不利,我們要負大部分的責任。但話說回來,內殿與聖殿本就是一體,這件差事沒辦好,只怕咱們的臉上,都不好看。”

這話,林夢雅是聽明白了。

原來,他們是想讓自己跟昱,替他們背黑鍋。

登時,氣得笑出了聲。

“誰辦的差事,自然是要跟誰問責。宋長老的意思,莫不是讓我們,扛下這莫須有的罪名吧?

怪不得,這位長老一上來,就急著惡人先告狀,呵。”

最後一聲嗤笑,差點沒氣死鷹鉤鼻子。

但宋英奎卻狠狠的瞪了其一眼。

要不是他沉不住氣,他們如今也不會如此被動。

不過目前看來,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方法了。

宋英奎是個聰明人,只得低聲說道:“說起來,這件事的確是出在聖殿內。當然,我也也不是那種擔不起責任的無恥小人。只是希望二位,能給我們做個見證。”

龍天昱問道:“什麼見證?”

“就說那英龍,是自己存了心思要尋死的。”宋英奎的聲音很低,只有他們幾人才能聽見。

一時間,屋子裡再也旁的聲音。

林夢雅跟龍天昱用眼神交流了一陣子,才由後者說道:“這件事,也不是不可商量。”

一聽到他話中的餘地,宋英奎便大喜過望。

可隨後,龍天昱就話鋒一轉。

“要是我們替你們做了偽證,若是被人拆穿的話,那內殿豈不是要治我們一個隱瞞之罪?”

那鷹鉤鼻子一聽,卻冷笑著說道:“這件事,只要你們不說,我們也不說,那又有誰會知道?”

宋英奎也點點頭。

“的確。而且這也不算是騙人,畢竟英龍是死於意外。也許,就是他自己尋死呢?”

這件事,聽起來很簡單。

但要是真的這麼做了,他們雙方從此之後,就各自握著對方的一個把柄,往好處想想,還是有些互利互惠的時候的。

不過兩人還是謹慎,正想要商量的時候,卻聽得那鷹鉤鼻子不耐煩的說道:“這次你們答應了我們,等到你們跟聖殿接觸的時候,我們自然會站在你們這邊,給你們說好話。

這樣好的機會,你們求都求不來,還商量什麼?”

林夢雅眯了眯眼睛:“剛才,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鷹鉤鼻子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想跟你們合作?呵,不過就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們可別覺得,是我們求著你們了!”

“你要是這般不情願,那咱們實話實說也就是了。反正,我們不怕。”林夢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