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敢情他們都是過來看稀罕的。

林夢雅沒好氣的白了他們一眼,也不知道之前嚇得汗毛倒豎的是誰。

此時,棺材裡已經漸漸的有了動靜。

霜花依舊是緩緩的活動著自己的腦袋,然後是四肢,好半天之後,才算是能活動自如。

小藥雖然放棄了把他切片研究的想法,但卻沒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系統不斷的觀察測試著霜花的生命體徵。

這些資訊,也不斷的反饋給了她。

林夢雅發現,霜花的這種反應,與其說是裝死,而不如說是讓身體,呈現到一種被“凍結”的狀態。

這種“凍結”也許會對身體有損害,但從霜花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是世世代代習慣了這種狀態,身體也適應了下來。

“真冷啊!”

靠在棺材上,霜花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眼瞧著他“幽怨”的看著自己,而後宮五,抓住腦袋問出了大傢伙的疑問。

“你不是不怕冷的麼?”

霜花翻了個白眼,道:“是個人就怕冷,只不過我們一族在裝死的時候,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而已。”

幾人嘖嘖稱奇,彷彿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景象。

幸好林夢雅早有準備,讓白蘇拿了一張毯子,披在了霜花的身上。

“你能跟我們出去麼?”

霜花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點頭道:“我們一族常年生活在極寒之處,所以體溫要比一般人偏低些,如果天氣太熱的話,我可能會無法適應。”

“這個你可以放心,哪怕是在你的屋子裡擺滿了冰塊降溫,我們宮家也消耗得起。”

林夢雅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十分的財大氣粗。

幾人帶著霜花出了冰窖,在門口,他們都紛紛脫下大氅。

此時節,外面的氣溫還算得上涼爽,至少他們不會覺得熱。

但就是從冰窖到花廳的路,霜花就熱得卸下了偽裝。

那張白慘慘的臉下面,隱藏著的是一張白皙得過分的清秀面容。

如果說哪裡跟他們有些不同的話,那就是不管是眉毛還是唇色,都有些淺淡。

“你還好吧?”

霜花朝著她笑了笑,“還好,只要不到盛夏就不算難熬。你們這裡可真是溫暖,在我們那邊,常年都是冰雪覆蓋,就算是我們的族人,稍有不慎也會被凍死。”

林夢雅看著感慨的霜花,不由得有些意動。

“你們的族人,為何不搬出來住?”

霜花看著她,臉上有幾分苦澀。

“一來我們已經不再適應外面的氣候了,二來,谷主說過,我們世世代代都是罪人,在冰天雪地裡煎熬,都是為了贖罪。”

“藉口。”她神色冷淡,話也毫不客氣。“照你們現在的身體情況,早就不知道過了多少輩子了。這天地間到底有多少罪孽,是幾代人都還不清的?那什麼谷主,只不過是想要禁錮住而已。”

霜花嘿嘿一笑,擠眉弄眼道:“怪不得我們族長特別推崇你,唉,到底是跟我們這樣的人不同。不過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把我的族人,從谷主的手中救出來!”

林夢雅覺得這話的水分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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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喜歡這個谷主,卻也並不代表她已經完全相信霜花的話了。

剛進花廳,從外面趕來的昱也到了。

這幾日他們都忙著毒疫的事情,昱也已經好幾日沒好好休息了。

但從他進門開始,霜花的臉上,就露出了別樣的驚恐。

“怎麼沒去先休息?”

此時的林夢雅並沒有注意到霜花的表情,本來她是讓昱先去休息的。

奈何這人非得要過來,說是不放心她。

龍天昱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背,順手就攥在了掌心裡。

“怎麼這麼涼?”

“哦,之前在冰窖裡待了一會兒。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霜花,你怎麼了?”

她剛回頭,就見霜花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龍天昱。“霜花?霜花?”

她叫了兩聲,可後者非但沒理她,反而還瑟瑟發抖,最後,居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王,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不對,求您原諒我們,饒恕我們的過錯吧!”

霜花像是魔怔了似的,不停的哀求著。

這下子,就連一向淡定的龍天昱都愣在了原地。

“王,求您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求您饒了我們吧!”

驚恐無助的霜花,已經將額頭都磕破了。

林夢雅上前想要把人扶起來,但對方的動作幾乎癲狂,根本就止不住。

“採茹,把他敲暈。”

乾脆利落,霜花總算是沒了動靜。

但大家的好奇心,都上升到了最高點。

他們都盯著龍天昱,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好了,都鬧了這麼晚了,大家都散了吧。採茹,你把他帶到客房去,我去幫他抓幾副安神的藥來。”

方才,霜花的脈象亂得厲害,很明顯的驚嚇過度的症狀。

把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龍天昱給拉走,兩人進了東苑,她就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來。

“他,到底是誰?”

剛才的那一幕,龍天昱同樣也是驚訝不已。

見過他的人多了,甚至有些人一看到他就立刻下跪求饒,但那都是有緣由的。

唯獨剛才的少年,鬧的好不尷尬。

“這說來話就長了,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到底還有幾個隱藏的身份?什麼王不王,難道你在外面又有皇位要繼承了?”

面對她一臉的狐疑,龍天昱有點百口莫辯,同時,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他承認自己的身份是有點多,但哪有那麼皇位,等著他去繼承呢?

“大概是因為長得比較像吧。”

這話,他說得有點心虛。

可他當真是無辜的,他剛才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人。

難道他真的揹著雅兒,在外面又繼承了一個皇位?

越想心越涼,這一次不知道說自己忘了,還能不能獲得原諒。

林夢雅萬分確定,昱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沒撒謊。

這可就怪了,霜花跟昱是頭一次見面,那他又為何,會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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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反應?

那種恐懼,幾乎是刻印到了他的骨子裡,成為他本能的一部分。

能有這樣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經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心理陰影了。

看來,問題沒準還是出在那個谷主的身上。

第二日,直到中午,霜花才醒了過來。

少年的眼中還是有著驚慌無助,但好在昱沒在場,少年到底沒再次崩潰。

看到坐在他床前的女子,他的神色,有些複雜。

“別怕,那個人現在不在這裡。”

霜花瑟縮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是不是,把你們都嚇壞了?”

不等她回答,少年就自顧自的說道:“可我也不想呀,但這就是我們揹負的罪孽。谷主說過,我們都是罪人,就算是神,也無法寬恕我們的罪孽。”

說著說著,少年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林夢雅柔韌的雙手,抓住了少年的手。

“沒關係,這裡不是你所熟悉的地方。不管是你口中的谷主也好,還是其他人的規則,在這裡都不適用。在我的身邊,沒人能越過我,傷害你一分一毫。”

她的話,是那樣的堅定,帶著強大的自信,讓人無法不信服。

少年看著她,雜亂無序的心跳,竟然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他眨巴著大眼睛,稍稍靠她近了些。

“你擁有很神奇的力量,說來也奇怪,如果要是我單獨見到......那個人的話,恐怕現在早就嚇死了。但今天一看到你在我的面前,我就覺得,那個人不會殺了我。”

挑了挑眉頭,她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看來你是好了,既然好了,那是不是該跟我坦白一下,你為何那麼怕他?”

少年的身體抖了抖,然後十分自然的,抓住了她的手。

林夢雅看他的慫樣,到底是沒忍心抽回來。

“快說。”

少年握緊了她的手,然後又不捨的鬆開。

“不行。”

她倒是有些意外,這小慫貨居然會拒絕她。

好在她也清楚,這件事也許對於霜花來說,可能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心結。

罷了,先辦正事要緊。

“你不想說就算了,那別的情況,你總可以告訴我一些吧?”

霜花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努力的保持著鎮定。

“嗯,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為何要偽裝成於明竹?”

對於這個問題,霜花顯然沒什麼障礙。

“為了騙人。只是谷主慣用的伎倆,他先用月影來控制這些人,然後告訴他們,知道他們誠心誠意,那他們過世的親人,就會復活。而後我們的族人就靠著裝死,來欺騙他們。”

“你的意思是,谷主用這種方法,騙了不少人了?”

霜花點點頭,顯得有點悲傷。

“嗯。我們的族人也因此死傷了不少,但我們不敢不做。要是我們不服從他的命令的話,就活不過二十五歲。”

他指了指自己,認認真真的說道:“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可是我沒聽谷主的話,所以我也許就只有一年好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