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阿玖的不情願,龍天昱這邊卻並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外洩。

但林夢雅心裡清楚,那個叫阿玖的姑娘,恐怕是已經上了自家男人的死亡黑名單。

她悄悄地用肩膀撞了撞他,翻出自己手心的小小傷口給他看。

龍天昱早就看到了,這下子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從衣服裡面摸出一塊乾乾淨淨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傷口。

雖然一言不發,但林夢雅知道自家男人垂下的眸中,恐怕已然多了幾許晦暗。

唔,恐怕是把她受傷的這筆賬,都記到那個叫阿玖的姑娘身上了。

哈哈哈,可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

“她的鞭子毀了。”林夢雅任由他給自己擦拭傷口,但是還不忘在他面前獻寶似的低聲說道。

“什麼?”龍天昱頭也沒抬,擦完傷口之後,他又從懷裡面掏出來一瓶可以讓外傷快速癒合的傷藥,開啟蓋子就往她的手心裡倒。

“少來點就行了,哎呀,用不到那麼多。”

林夢雅看得直心疼。

但凡是給自家男人用的東西,那都是她優中選優,不惜耗費最好的材料才配置出來的。

可以說就這麼一小瓶,都差不多要抵得過一些人一年的花費了。

結果這傢伙不拿來救命,反而給自己那也就一厘米長的小傷口用上了。

雖然是好意,但她還是覺得好心疼啊!

龍天昱看她那副肉疼的小模樣,唇角稍微勾了勾。

等到上了藥,又給她仔細地包紮好了,龍天昱才低聲問道:“你用了血毒?”

“嗯。”林夢雅收回手,看了眼大船那邊的方向,輕聲道:“她這把鞭子每天應該要泡一種毒藥水來滋養,否則材質就會逐漸變得乾硬。”

“不過,沾上了我的血毒以後,這鞭子上面的毒就會被破壞掉。”

別看只是一個小口子,但這鞭子之後經過浸泡之後,沾上血毒的位置就會逐漸變質,用不了幾天,這鞭子就會寸寸乾裂,內部還會腐爛變質。

說白了,其實所謂的毒鞭就是以人的頭髮為介質,讓數種毒藥在其中持續發生作用,才會起到如今的作用。

可以說這玩意從造出來開始,那就是奔著害人去的。

自然是能毀掉就毀掉,她絕對不會任由這鞭子再繼續禍害人。

此時,大船上。

阿玖正拎著自己的九嬰鞭回到屬於她自己的房間。

在外受的氣,她自然是回來之後就想辦法報了。

畢竟在這船上,除了少許她不能動的人之外,可有不少隨她怎麼折騰都行的賤民。

只不過她嫌棄那些人身板都不太壯實。

光是這兩天,她就用掉兩個人了。

舅舅說過九嬰鞭雖然要以青年男子的血為引,但最好不要經常更換,否則勢必會影響到藥水的作用。

只不過現在沒辦法,看來回去之後,舅舅定然是要罵她一頓的了。

“都怪那兩個傢伙!”

阿玖的面色陰沉。

本來還算得上精緻明豔的相貌,偏偏卻因為她過於陰沉的表情,而顯得刻薄陰鷙。

她自打出生開始,就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

大人既然不允許她現在鬧事,那她就等著這群人裝完了貨物,再找個機會將他們二人了結!

正計劃著如何報復那兩人的阿玖,並沒有看到被她小心翼翼泡到盆子裡的九嬰鞭,暗紅的某處突然沁出了一股相當濃郁的紅色。

只不過被這鞭子上本來就沾染上的血水一混合,倒是讓人看不出來這點微小的變化。

那股殷紅逐漸混於水中,讓整盆藥水都發生了悄無聲息的變化。

等到阿玖再一次把浸泡夠了的九嬰鞭撈起來的時候,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今天這顏色,怎麼好似深了一些?”

她日夜與這條九嬰鞭相伴,自然能感覺到這鞭子所有的變化。

之前被那個該死的傢伙握住的時候,不知為何,她竟感覺到了淡淡的危機感。

只不過她把這一切都歸結成了對白大人的畏懼。

畢竟要是剛才鬧起來,白大人一生氣,或許往後就再也不肯帶她出來玩了。

或許,還會跟家裡人告她一狀。

這樣她至少就會被禁足三個月!

畢竟這種事???????????????之前又不是沒發生過。

要是真的在家閉門思過上三個月,那豈不是比讓她死還要難過得多?

所以九嬰鞭的細微變化,她雖然看到了,卻並未在意。

還當是因為最近自己換人換得比較勤,所以才出了這點問題。

看來她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舅舅認錯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阿玖從內心深處,就覺得這裡的賤民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九嬰鞭。

這裡,不過就是一片放逐之地。

這裡的人,也早就失去了跟自己這樣出身高貴的人相比較的資格。

......

就在阿玖洋洋得意之際,林夢雅跟龍天昱也把第一批貨物運送到了大船上。

這樣的大船自然是少不了幹活的船工。

但他們每一個人都顯得很高冷,對待他們的態度就像是監工一樣,就差沒人手一支皮鞭,看誰不順眼就往上抽了。

這些人,看起來倒是跟那個阿玖一樣,都有著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但他們並不知道,此時被他們放上來的,可不是他們所以為的軟骨頭賤民。

而是一群狼,一群,能毫不猶豫就咬死他們的狼!

“快點,把貨物放在船尾。”

有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吆喝著他們,指著船尾的方向。

“都小心著點,萬一要是碰壞了哪裡,你們那一條賤命可不夠賠的!”

“看什麼看?趕緊幹活,要是誰再敢亂看,老子把他眼珠子扣下來!”

那人揚著下巴,似乎靠著吆喝辱罵這群人,就能顯示出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

但林夢雅跟龍天昱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人的地位在大船上並不高。

剛才白大人帶下去的人裡面沒有他,而且周圍的人看向他的眼神裡也沒有多少敬畏之情。

再加上他故意跑到這裡來表現自己。

足以說明平常恐怕沒人會奉承他,所以才來他們這裡找存在感。

不過此人已經是在大船上管一些事。

如果想要打聽這裡面的訊息,從他下手是最好的。

兩人短暫地用眼神交流了片刻,龍天昱就看準了機會。

大約是他們這群人太“乖順”了,導致那傢伙揮灑了半天口水卻沒派上啥用場。

過了會兒,這人就覺得無聊了,又罵了他們兩句就去了一旁的角落裡休息。

龍天昱看準了時機,悄咪咪地摸了過去。

那人一看到他立刻豎起了眉毛就要罵人,結果,卻被龍天昱懷中,故意露出來的小瓶子晃花了眼睛。

“這......”

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眼中一片狂喜之色。

但很快他就勉強壓抑住了,還怕被人知道似的,藉著幹活的名義,支走了他身邊的人。

然後,就故作高傲地坐在那裡,等著龍天昱上前諂媚。

他貪婪無比地盯著瓶子看,也就忽視了那男子眼中閃過的一抹諷刺。

“你......”

青衣男子不過才說了一個字,結果,他就看到了男人手中捏著的一把匕首。

“你可以試試,???????????????是你的同伴快,還是我的匕首快。”

龍天昱很冷靜地威脅對方。

眼見著那匕首的尖端離自己就一拳遠,青衣男子差點就嚇破了膽子。

糟了!

剛才他為了躲懶,選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隱蔽的角落。

這會就算是他想要往水裡跳都來不及了。

就算是要喊人,可估摸著自己才說一個字,這匕首就能刺進自己的胸膛裡。

仗著膽子,他只能色厲內荏地威脅對方。

“你,你不要命了?我、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

“你要幹什麼?別殺我,別!”

結果,就在匕首即將刺入自己胸膛的前一刻,青衣男子終於慫了。

他滿眼驚懼地看著對方,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軟蜷縮在了座位裡。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自然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龍天昱穩穩地握著匕首,但說出來的話,卻猶如惡魔的低語。

青衣男子知道。

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只能垂頭喪氣地任人宰割。

林夢雅這邊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著龍天昱那邊的情況。;

她知道這事得他去幹。

否則就憑自己的這個小身板,就算是拿著一把大長刀,人家也不能害怕她。

好在,在看到龍天昱假裝恭敬,實際上卻是佔據主導權的樣子後,她就放下了一顆心。

嗯,順便放下了自己用來防身的那些毒藥。

反正她想過要是那人真的敢嚷嚷出來,自己跟其他人也不會讓這船上的人好過。

龍天昱一直背對著他們這邊,看起來像是被那青衣男子臭罵到頭都抬不起來,但還不得不阿諛奉承對方。

可實際上,那傢伙就差被龍天昱跪下了。

至於對他的問題,那絕對是有求必應。

生怕自己少說哪句,就讓人給刀了。

偏偏他還被擋得嚴嚴實實的。

別說是發訊號了,自己剛悄悄挪了一寸屁股,都被那人立刻發現,導致那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寸。

簡直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