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搖頭,“我唱歌很難聽。”

成欲揚揚眉,“難聽更好。把我逗笑,也算你過關。”

凌蕭有些遲疑。但想到那個筆記本,還是接過話筒。

板寸頭最機靈,從黃毛的女伴手裡搶過另一個話筒,殷勤地遞到成欲手裡。

這一幕,叫凌蕭有些神奇。

成晞硯和成欲雖是兄弟,但兩人圈子幾乎沒有交集。

她和成晞硯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每次都能看見成欲。但只要兄弟同框,榮耀和光芒就都會獨屬於成晞硯。

成欲,毫無存在感。

可此刻的成欲不再是任何的陪襯品。在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他也能自成一片宇宙。所有的星光都圍繞著他。

凌蕭只是起了這麼個念頭,回神時卻發現一屋子的人都盯著自己。

原來伴奏已到女聲部分,該她進拍子了。

凌蕭試圖開嗓,可失聰麻木的右耳又開始作起妖,傳來嗡嗡嗡的耳鳴聲。喉嚨也隨之被堵上棉花般,發不出音。

不堪回首的記憶如海浪滾來,她猛地鬆開手中話筒。

話筒砸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片陰影過來,高大的身影彎腰把她抵坐進沙發角落裡。

冰冷的手指碰觸她的臉。

“讓你逗爺笑,你倒先哭起來了。”成欲用大拇指撇幹她臉上的淚水,表情很不滿。

“對不起。”凌蕭的聲音很輕。

黃毛看見有輕微潔癖的老大不僅給女人擦淚,完後還舔了舔指腹,嚇得戳了戳身邊兄弟,“你看,快看!”

板寸頭白了他一眼少見多怪,拿著篩盅走過去,“唱歌多沒意思!咱們玩一局?老規矩。”

成欲看了眼情緒低迷的凌蕭,也沒了K歌的興致,便點頭同意。

不用唱歌,凌蕭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就聽坐在對面的兩個女妖精說,“討厭,又來。也不提前說,人家今天只穿了一件裙子!”

幾句撒嬌的話,就換來一疊紅色的紙幣。

女妖精們這才高興圍坐過來,順便給凌蕭這剛來小菜鳥科普他們的老規矩。

說白了,就是輸的人脫衣服。

趁著他們搖色子,凌蕭低頭數了數了身上衣服。

真的是杯水車薪!

好在幾局下來,成欲一直都在贏。

凌蕭緊繃的心絃漸漸鬆懈,甚至打起了瞌睡。

成欲見了,差點氣笑,擲骰子的手在收回去的時候用了個巧勁。

落定的色子受到震動。

開啟後竟是3個1。

黃毛不疑有他,哈哈大笑,“風水輪流轉!老大,輸了。終於換人脫了。”

被點名的凌蕭瞬間被嚇醒。

看著低到離譜的點數,凌蕭看成欲的眼神很失望,“他們說你師傅是賭神來著。”

成欲懶洋洋,“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這倒也是事實。對面兩女妖精都已經脫得連襪子,髮卡,項鍊都算進去了。他才輸了第一把。

凌蕭脫外套時,還是很不放心告誡,“你再輸,以後就戒賭吧!賭神沒你這麼菜的徒弟!”

“給我立規矩?膽挺肥啊!”成欲面上帶著笑。

凌蕭頓時不敢吱聲了。

可她安分守己地看了幾場,發現次次都是3個1慘敗,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問題——這男人是故意輸的!

看著成欲在燈光下翹著二郎腿,歪歪斜斜倚靠沙發背上,眼眸閃著惡趣味的光,儼然在欣賞她脫得只剩吊帶衫的窘迫。

凌蕭氣的想拿地上的襪子砸他的臉,卻不知自己氣鼓鼓的臉蛋,瘦弱白皙的肩頭在燈光下多麼的盈盈動人。

板寸頭看了一晚上的戲,心裡是門兒清,知道不能再脫了,“要不換個賭注,輸的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