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鐘,鬧鈴響。

陳曉蓋著之前方育的被子,方育蓋著之前陳曉的薄被。

陳曉醒來發現居然調換了被子,有些不解。

“什麼東西在響?”方育也醒了,看了眼發出聲音的源頭,掀開薄被,鑽進陳曉被窩。

“讓開。”陳曉推開他,去按鬧鐘。

鬧鐘在方育這側床頭櫃,陳曉伸手去按,不免半個身子壓在方育身上。

鬧鐘一按就停,方育順勢抱住她,伸手一抬,將陳曉整個身體抬到他身上。

“這樣不舒服。”陳曉雙臂撐在他身側。

方育一隻手掌按在她的屁股上:“我不舒服一晚上了。”

陳曉穿著睡衣感受到他的身體,有個東西似乎在蠢蠢欲動。

“咦,你的鼻子怎麼青了一塊?”陳曉轉移話題。他倆曾纏綿過,衣服完整的滾過床單,不過現在方育光著身子,很容易擦槍走火。

“你打的。”方育一臉委屈,拉過她的手撫摸自己胸膛:“這裡也被打了。還有這裡也被打了。”方育拉著她的手一路向下,險些觸碰到“海綿體”。

陳曉閃電般收回手:“你別找藉口。”

“知道你昨晚都幹了什麼嗎?”

“幹了什麼?”

“好在我抗揍,要不然恐怕要被你打死。”

“別誇張了。”陳曉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但到底是如何不老實,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發現你睡著後,力氣好大啊。”昨晚在捱了兩次打後,方育想抱著她睡,但是陳曉手臂一推,他就被推到床下去。

當時方育都懵了,這不是一般人的力氣。要知道方育身材健碩,體重不輕,陳曉細胳膊細腿,輕飄飄就將他推下床。

另外,方育感覺她用的不是“力氣”,而是另一種“力”。不是內力,也不是玄力,說不上來是什麼,他以前從未見過。

之後方育又試了兩次,想抱著她睡,都被推開。不過這兩次她沒有使出那種“力”。

最後他撿起陳曉的薄被,乖乖睡覺。

“呵呵,你想趁我睡著,圖謀不軌?”陳曉戲謔。

“我們都要成親了,說什麼圖謀不軌。”方育雙眼無辜的望著她。

“好啦,起床了。”

陳曉從方育身上撐起,準備下床。方育抱著她一滾,將她壓在身下。

“我沒有在你睡覺時圖謀不軌,我等著你醒來再圖謀不軌。”說完他吻了下去。

“嗚嗚”陳曉撐開他的緊吻:“還沒刷牙呢。”說完從他身下鑽出來,下床去衛生間。

臥室裡拉著窗簾,光線暗,有睡覺氛圍。但門一開啟,外面是永恆白天,亮光一下子就滲了進來。

陳曉已經習慣了永恆白晝,她睡覺起床從來不是看天黑天亮,而是看時間。方育還不習慣永恆白晝,總有種下意識:天亮該起床了。

他看到床頭放著他的衣服,穿衣下床,跟著來到衛生間。

陳曉正在刷牙,見方育來了,從洗漱櫃裡拿了把新牙刷給他。

“這是牙膏,這麼用。”

陳曉幫他拆開牙刷,擠牙膏,示範如何刷牙。

在外面他們也刷牙,不過“牙刷”就像用齜的毛筆頭,是豎著刷的。

方育雖然沒有用過現代牙刷,不過他用過橫毛牙刷,不用教也知道如何用。

陳曉刷完牙,沒洗臉,說道:“臉留著到外面去洗吧。”

方育笑道:“你以前就是這樣每天糊弄我們的?”以前陳曉每天起床,從房間裡出來刷牙、洗臉,春記小院裡每個人都看到。

“也不算糊弄,那不是要做給你們看嘛。”

“沒想到,你竟如此會隱藏。”方育玩笑著假裝怒目,捏了把陳曉的屁股。

陳曉拍開他的手,回臥室換衣服。她要把身上的全棉睡衣換下來,穿上她在外面穿的麻布衣服。

她和方育穿的是細麻,這在普通百姓中算是不錯料子了,許多百姓穿的是粗麻。

方育跟著來到臥室,看到她脫衣服,一把抱住。

平常屋裡就只有陳曉一個人,她習慣不關門,剛才一下子忘了。

“小小,我們馬上成親吧!”方育有些熾熱。

他不是正人君子,但恪守著沒有成親不會與陳曉洞房。當然,親親摸摸還是有的,但不會更深入到那一步。

“我說了回去就成親,是你要留在這裡不回去。”陳曉停下脫衣動作,仍由他抱著。

“小小……”方育撒嬌般的吻她脖頸。

反正是免不了一頓“啃”,陳曉沒反抗。

之前拒絕是因為他光著身子,而且還沒刷牙。其實陳曉也明白,他還是有底線的。對於現代人來說,婚前發生性行為很正常,有幾對是真正等到結婚那天才發生的。不過,陳曉不會告訴他。她覺得還是要堅持一下,否則可能會被看輕。

陳曉沒忘記,方育在夏國有父親,而且他的家族是皇室。如果沒有任何儀式,她就輕易把自己給了方育……她不確定,假如回到夏國,假如方育父親或夏皇給他安排一門婚事,方育是否會堅定的只要她。

儘管她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能承擔一切後果。畢竟她不是小女孩,她有很多錢,不用依賴任何人。但是……

“你怎麼這麼不專心?”方育嘴唇離開她的嘴唇,發現陳曉心不在焉。

“我在想,要是將來你不愛我了,會怎樣?”

“不可能。我永遠愛你。”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嗯。”陳曉不是不相信,她只是看過身邊太多變了心的人。哪對情侶在結婚時不是相愛的,但是時間長了,有的人就變心了。

方育望著她的雙眸,清澈、又顯得柔弱。

“我要怎樣,你才會相信我?”

“我不知道。”

陳曉推開方育,繼續換衣服。她心底裡藏著件模糊事情:

她曾經做夢夢見,她的父母另有其人,不是陳柳蘋和陳常興。

夢裡她的父親非常年輕,長得十分英俊,看起來十六七歲,不過他跟陳曉一樣,都是“凍齡”,他實際上是個成年人。她的母親二十多歲,看起來年齡比她父親大很多,容貌嬌俏,有點傻白甜。

夢裡陳曉還是個小嬰兒,父親說她不是他親生的,母親努力解釋,可是她傻白甜的性格,說話完全沒有邏輯性,父親沒耐心聽她解釋,抽身離去。

夢裡沒有太多細節,不過陳曉有個印象概念:母親向陳柳蘋哭訴,女兒真是他親生的。為以示清白,她跳樓自殺了。

可即便她自殺,那個“凍齡少年”也沒再出現。之後就是陳柳蘋將嬰兒送人。

陳曉不知道這個夢境是真的發生過,還是純粹只是個夢。不過“凍齡少年”的決絕,令陳曉感到很心寒。

“傻白甜”的解釋語言是有些混亂,但陳曉聽出,她講的是真的。就她那種“戀愛腦”,陳曉相信她不會出軌。但為什麼凍齡少年就不信呢?

問題到底出在哪?

陳曉覺得,他或許不是不信,只是不再愛她了。

“方育,要是將來你不愛我了,我們好聚好散,你不要汙衊我。”陳曉語氣十分冷靜地說道。

方育詫異:“你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沒什麼。”陳曉心裡有很多想法。或許是夢中的父母,還有陳蘭的婚姻,讓她對愛情的永續性產生懷疑。

“你到底怎麼了?”方育收起玩笑表情,一本正經問她。

“沒什麼。我可能有婚姻恐懼症。好不容易答應你回去就成親,結果答應之後,你似乎就不著急了。”

“我沒有不著急呀!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希望我們馬上成親。”

“你是因為想要洞房,才說馬上成親。”

“……”方育無語。好吧,他是有這方面的想法。

陳曉冷靜了一下,說道:“我們出去吧。”

其實她也不明白,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情緒變化。

不過出去沒多一會,發現來“月事”了。原來是受它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