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璃有些焦急地在密道之中行走著,不難看出,她追的方向是正確的,密道的石壁上有人行走過的氣息,那有些潮溼的氣息之中,似乎還殘留著小萌的氣息。

只是令她失望的是,她也只是發現了小萌的氣息,卻沒看到人影,她腦子飛快地轉著,動作更快,她要修改劇情,在這個世界,幾乎就是逆天而行。

然而,等她走出密道,也沒有發現小萌的影子,她有些呆呆地看著空曠的田野,突然發瘋般地朝著乾京的方向狂奔而去。

暗夜島是一個力量不低於一個小國家的暗殺組織,最輝煌的戰績是在兩國交戰之時將其中一個國家的元首給殺死了。

這樣一個龐大不亞於一個國家的組織,在十幾個國家都有分部,而這些分部就設在每個國家的都城,這裡距離乾京並不遠。

顧璃決定跑回去,卻聽到這裡一個聲音傳來,顧璃回頭,看到顧倫站在那裡一手牽了一匹馬。

“是雲公子的那個護衛帶我找到了密道,這才跟上你的。”顧倫看著顧璃有些驚訝的表情,臉上浮現了一抹微笑,“我想,如果山莊之中已沒有了小萌的蹤跡,那你一定不會罷休。”

“二哥?你要和我一起嗎?”顧璃看到顧倫牽了兩匹馬來,立刻知道了他的意圖,是想要和她一起去尋找。

“小萌也是我的弟弟,總不能上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去吧?”顧倫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如果你出事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顧璃微微一愣,不知道顧倫所說的他們包含不包含顧理,但也沒時間想這麼多了,她從顧倫的手中接過韁繩,臉上卻突然露出一抹歉意:“二哥,對不起。”

她的聲音落下,顧倫便倒了下來,顧璃對出手的月七道:“把我二哥送回去,然後再來尋我。”

顧倫不能牽扯進暗夜島的事情之中去,他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不能被暗夜島的人盯上。

月七微微點頭,剛才他去尋找錦叔,告訴了顧璃的可疑之處,錦叔卻不以為意地輕輕搖了搖頭:“主子對顧姑娘可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就這點反常之處,不必掛懷。”

月七問:“那主子呢?我要親自告訴主子。”

“主子?”錦叔輕嘆了一口氣,“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他已經連夜帶人去了暗夜島,看來暗夜島已經要變天了。”

就在顧璃向著乾京出發的時候,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頭頂遙遠的天空之上,雲羿正立於一隻巨大的白鷹之上,風吹起他的長袍,颯颯如欲折的羽翼,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列護衛,這兩列護衛依然不同於普通的護衛。

和“十二月”一樣,這二十四名護衛也是雲族皇室培養起來的“二十四使”,每一名都有著以一敵千的氣勢,這些皇室的頂級侍衛出動,一定是雲羿遇到了極為棘手之事。

因為雲羿此次要前往的暗夜島,是堪比一國之力的地方,他只帶了二十四個人就要去端掉一個國家,可能嗎?

可能。

雲羿站在雪白的巨鷹之上,他的長袍比那白鷹的羽毛還要雪白輕盈,不染一絲塵埃,風吹動他的烏髮,有幾縷落在了瑩玉般的面容之上,在夜色的掩映之下,他的眸光深沉似海,卻有明滅的星光,他向下望去,萬里之遙的距離,也很快到達。

顧璃在黑夜之中奔跑著,月七也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來,兩人兩騎在夜色之中疾馳,顧璃幾乎可以聞到空氣中顧小萌的氣息,但卻還是隻差一步就追上對方。

這就是劇情,這就是天意,是不可逆轉的命運。

但那又如何,她就是要改變這命運,就是要改變小萌的命運,那些血腥可怕的東西,通通滾出小萌的未來。

她不需要一個坐擁龐大黑暗帝國的顧小萌,她只是希望那個有著澄澈目光的孩子能夠一直那樣天真快樂下去,她要護,就是要護他一生。

到達乾京的時候,雨停了。

乾京沒有宵禁,此時是前半夜,即使是雨後,大街小巷依然繁華熱鬧,在街上游逛的有乾京的老百姓也有貴族,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顧璃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歡聲笑語之中,卻突然有一道幾乎算是慘烈的哭號聲打破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

這哭號聲太過慘烈,以至於隔了幾條街的顧璃聽得清清楚楚,顧璃在明,月七在暗,兩人一起朝著哭聲跑去。

然而還是遲了,那裡只有一個婦人在呼天搶地地拿著一個小小的布老虎在哭。顧璃本想直接離開,卻有些不忍心,微微蹲下身去,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婦人哭得傷心,講得話也斷斷續續不甚清楚,顧璃卻是聽清楚了。

果然不出顧璃所料,居然又是有孩童丟失的事情,顧璃開口道:“我的弟弟也丟了,我現在要去尋他,告辭。”

正要離開,那婦人卻哭著追上來,將手中的小老虎塞到了她的手裡:“如果遇到虎子,方便的話,請您救上一救。”

顧璃接過那布老虎,微微點頭,便向前追去,和顧小萌不同,這虎子是剛剛被擄走,如果追得急,還是有可能追上的。

顧璃低頭輕輕嗅了嗅布老虎之上的氣息,向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黑暗中月七越發覺得這個顧小姐不同尋常,因為她的嗅覺居然比他這個頂級暗衛還要靈敏,他不相信將軍府之中還有這樣的訓練,沈將軍又不是暗夜島主。

乾京是原主生活的地方,顧璃回憶著原主對乾京各個街道的記憶,非常迅速地在那些房屋道路之中穿行而過,她的影子被那些繁華的樓閣上的燈光一照,落在地面上,猶如一道迅捷的黑光,一閃而逝。

黑暗的巷子裡似乎有人影晃動,顧璃抬手一甩,一道銀色的光芒飛射而出,巷子裡傳出悶哼聲,有人似乎受了傷,有年輕孩子的聲音傳來:“叔叔,你怎麼了,不是要帶我去買糖人兒嗎?”

顧璃從黑暗中走出來,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五六歲的樣子,正一臉警惕地看著自己。

顧璃剛想彎腰將孩子抱起來,迎接她的,卻是一個小小的拳頭:“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