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支羽箭貼著墨遲的身體射在了地面上,就在此時,一連又有數支羽箭射進來,就在此時,顧璃突然伸手按了一把墨遲,然後整個身體就這樣衝了出去。

月光下,少女的身影如同拉滿弦的弓一樣富有力量,然後她迅速撿起地上的箭,全部反手扔了出去。

隨著幾聲慘叫響起,顧璃一個箭步便躥了出去,立在了小院的中央,而顧璃的手中,拿著一根樹枝。

墨遲有些驚訝地看向顧璃面無表情的臉,直到此時,墨遲才知道,顧璃究竟有多麼可怕,她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將自己的力量掌控得如此完美,

就顧璃剛才那幾次變換身形,以及將地上的羽箭投擲出去的力道,每一分的力量都利用到了極致,要知道,顧璃面對的也是修行者,即使是最低階的修行者,也不容小覷。可對方的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顧璃卻還能讓對方吃了個暗虧,那麼,她的實力,究竟是多少級。

現在墨遲如果還相信顧璃是哪家的小妾就太蠢了,可是,她是如何來到這裡的,那天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絕色少女,竟然是什麼身份。

墨遲被顧璃使用的禁錮術,只能待在原地不能動,只是顧璃根本就是多餘,墨遲很惜命,即使顧璃不對她使用禁錮術,她也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的,開玩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怎麼可能跑出去送死,要打,也是他們這些修行者打。

她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看去,卻有些愕然地發現,院子中央的顧璃已經跑了出去。

顧璃在充滿了稻茬的田野裡狂奔著,想不到她以箭射傷了四個人,卻還有最強的那個毫髮無損,跟在她的身後狂奔。

耿二頭墜在顧璃的身後跟隨著,她確定,前面的少女一定是個修行者,雖然他知道那小土屋裡一定還有活人,但他顧不得了,抓到這一個有靈根的小妮子回去,今天就賺大發了,要知道,老大還沒有壓寨夫人,剛才在小院中驚鴻一瞥,他就知道,也就面前這小妞配得上他丰神俊朗的老大。

然而,月光下,少女瘦弱的身影卻跑得飛快,耿二頭又有些拿不準自己追不追得上了,眼看著面前的身影都要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了,耿二頭從背後拿出一支羽箭,搭於弓弦之上,瞄準……

然而,耿二頭卻停了下來,因為前面的身影停了下來,少女轉了個身,朝著耿二頭的方向跑了過來,在少女的手中,拿著一根樹枝,那樹枝上面還有著乾枯的樹葉,被少女拿在手中,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向著自己刺來,此時如果自己拉弓,那麼下一刻,那樹枝定然會穿透他的腦袋。

耿二頭用手中的弓格擋住了顧璃的一擊,然而,那弓在與樹枝接觸的一剎那便直接變成了兩截,更詭異的是,斷處竟然光滑如鏡。

耿二頭看了一眼少女手中的樹枝,少女的身上並沒有靈力的波動,這是,劍氣!

耿二頭有些駭然地看著面前的顧璃,剛才自己也僅僅有一支箭的機會傷到面前的少女,如果他那一箭阻擋不了少女的腳步,那麼少女完全可以逃離。

然而她沒有逃,反而是回過頭來,直面自己,那麼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傻的絕色少女,就一定有著戰勝自己的信心。

耿二頭吞了口唾沫,有些不信邪地抽出了腰間的刀……

少女手中拿著樹枝,抱手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大塊頭豁出去了一樣,兇狠從腰間緩緩地抽出刀,卻沒有動。果然,只見耿二頭將手中的刀霍地扔掉,在顧璃面前抱住頭蹲下來,老老實實地大聲喊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顧璃將手中的樹枝甩到耿二頭的面前那樹枝如劍一般穿透地面,只餘半截露在外面,耿二頭被嚇得一哆嗦,卻也不敢躲,顧璃已然遠去,聲音卻飄過來:“拿著這個去找你們當家的,跟他說,我要和她談一筆生意。”

馬鞍山上,一個俊美的年輕人手中拿著一根樹枝,仔細地端詳著,這是一根很普通的樹枝,甚至還有些彎,然而,那樹枝的頭部卻有著一點點裂開,那裂紋只有一點點,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這樹枝居然承受了劍罡而不斷。

“此人的力控真是變態,還好你求饒得早,她的修為至少在築基以上,雖然尚未結丹,但想要殺你,也易如反掌。我想,她引你出那小院,就是想找個人來磨礪她的劍道,只不過你太弱了。”那年輕人僅憑一根樹枝就猜到了顧璃的修為,雖然有些意外於這雲外境來了個了不得的天才,但那張臉卻並沒有多少震驚之色。

耿二頭看著明明看起來非常年輕的老大,有時候卻總是露出閱盡世間滄桑的神情。

耿二頭吞了口唾沫,囁嚅著道:“那小妞說要跟老大您談筆生意。”

首座上的男子卻撲哧笑了一聲,他像是聽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不過是一個沒有結丹的小修士,就敢來跟我談生意。行了行了,既然那小土屋你們惹不起,你們可以繞過那小屋去鎮上就行了。”

耿二頭應了一聲,低頭灰溜溜地離開,心中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小姑奶奶明顯不是個好惹的,老大今天不理人家,怕人家估計會打上山來怎麼辦?

耿二頭就這樣想著,卻突然聽到手下的小弟來報:“老大,山下有個小妞在叫陣,說跟您有生意要談。”

耿二頭還沒走遠,他回頭,正看到自己老大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戾氣,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小妞真是不知死活。

顧璃抱著一根樹枝坐在山腳下,有些百無聊賴,突然一股威壓襲來,顧璃只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沉,整個身體彷彿被壓了千斤的重量,頓時一個激靈,體內靈力像是被驚動了一樣,自動出現,護在了她的周身。

壓力驟減,顧璃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凌雲樓居高臨下地看著顧璃,臉上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表情,聲音冰冷地吐出:“女人,趕緊離開這裡,你昨天只是傷了我兄弟,並未傷及他們的性命,所以,我也放你一馬,不要找死。”

顧璃體內的靈氣漸漸溢位身體,如繭一般將她的身體包裹起來,她緩緩舉起手中的樹枝,對準了凌雲樓,神色肅穆開口道:“我放他們一馬,一來是要和閣下做筆生意,二來,我也想要請閣下請教一下。”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她突然動了,整個人化為一道虛影,瞬間就來到了本距離她十丈遠的凌雲樓面前。風從連綿的山脈上吹起顧璃的頭髮,她瘦小的身影幾乎要被風吹起來,然而,她的確從地面上輕飄飄地躍起,那承載著劍氣的樹枝,就這樣刺向了凌雲樓。

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連小蟲都停止了鳴叫,凌雲樓臉上卻露出一抹懶洋洋的笑,輕聲道:“不知死活!”

他抬手,空氣之中的靈氣凝結成一把透明的小劍,朝著顧璃而去。

然而,顧璃卻像是預判了他的攻擊一樣,一個閃身躲過,手中的樹枝在空氣中引起刺耳的嘯聲,依然勢如破竹一般朝著凌雲樓刺去。

少女的動作和力度剛剛好,那樹枝承載著劍罡和靈力,如帶著千軍萬馬一般朝著凌去樓而去。

凌雲樓雖然依然懶洋洋地笑,眼神深處卻有了一絲凝重,他認真起來了。

凌雲樓伸出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摺扇,他將那摺扇在空中一拋,整個人柔身而上,掠至半空中,然後俯衝而下,似一道閃電,對著顧璃當頭劈下。

而顧璃奔跑的身體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躲過了凌雲樓的一擊,調轉方向,劍勢不減,依然刺向凌雲樓的要害,因為速度過快,樹枝劃過空氣,引起嘯聲。

顧璃這一招,快,準,狠,出手的角度刁鑽,力道卻把握得完美,直看得趕來的耿二頭有些愕然,這少女,竟然敢對老大出手,她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呀?

凌雲樓卻微微眯眼,顧璃身上不穩的氣息讓他明白,她是想要藉助和自己動手衝破體內的禁錮,達到結丹境。

但凌雲樓卻看向少女手中的樹枝,那樹枝很普通,像是少女隨手在路邊的某棵樹上折下的,但執在少女的手中,卻如同一把劍,是的,那是一把劍,那劍劃過的軌跡,都暗合了“道”之一字,這少女,竟然是想要借劍入道。

劍道啊,那可不是普通的修行者都可以進入的境界。

普通的修行者,只要有靈根有功法,按部就班地進行修煉,從煉氣到築基,再到結丹……一步一步,有人快,有人慢,但只要堅持不懈,總會修行到那個境界,一切水到渠成,能走到哪裡,完全就取決天你先天的資質和所修行功法的好壞。

但“道”不同,它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修行,可以說是修行者的捷徑,卻也是很多人無法找尋到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