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國的國主在哪裡,你能查到嗎?”顧璃問一旁一直站著的趙惜。

趙惜卻認真道:“他在皇宮,只是半年之間沒有上朝,也沒有出皇宮,對外宣稱的是生病了,現在是太子和皇后共同監國。”

顧璃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不對,一定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才是幕後最終的大boss,國主如果沒有生病,那麼雲羿現的狀態應該就很清楚了,是誰在攜天子以令太子。

如果找不到最終的幕後黑手,那麼就看誰是最終的受益者,誰是最終的受益者呢?

顧璃抬頭看著樹梢,眼神微微凝重起來,計算一下,還有三天。

三天後,顧璃站在聖殿峰腳下,揮手讓跟來的嬰寧和夏侯淵離開,趙惜已經去準備那些武器鎧甲了,而顧璃這次卻打算自己一個人前去,如果她失手了,也不至於訊息都傳不出去。

聖女峰上聖女殿,聖女殿前是999階的問心路,所有來參加聖女殿選拔的天才都要從這問心路一路攀爬向上,顧璃也不例外。

此時的問心路已經全部被雲霧所遮擋,一道人影站在聖女峰的峰頂,這人身著白衣,飄飄欲仙的模樣,美麗的容顏之上卻有了一抹歲月留下的痕跡,她看著腳下的問心路,目光之中似有審視地看向一處。

在那裡,一個少女正面色凝肅地看著前方幻化出來的東西,那是一個似乎是被野獸抓得面目全非的人影,不,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個,少女看著面前的人影,冷靜地道:“當然我雖然當時沒有讓那人人付出代價,但三年以後,我親自率領一批傭軍將那人連同他的同夥一起殺了,而你們的家人,也在我的照料下都安全幸福地活著,我知道這不能彌補你們的生命,但我覺得,我已經做了我所有能做的。當時如果我們都死了,那所有的人都白死了。”

顧璃看著這些曾經的戰友,臉上雖然有痛惜,但沒有絲毫的心虛,她坦然地看著前方:“我不曾愧對你們,若你們在天有靈,就請保佑我吧!”

隨著顧璃聲音的落下,面前的戰友身上的傷迅速都好了,他們對著顧璃搖了搖手,似乎是在告別,然後便緩緩地消失了。

顧璃的問心路上就出現了這一件事情,再有的便沒有再有了,那戰在聖女峰峰頂的女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少女過問心路似乎太容易了一些,是不是和她心志頗堅有關呢。

正當她想要再觀察一下那少女時,卻聽到身後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玉榮姑姑!”

玉榮轉身,正好看到雲錦瑟像一隻小鳥一樣飛了過來,在雲錦瑟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漂亮的少女,見到那少女,玉榮皺了皺眉頭,面上露出一絲不喜,自從雲錦瑟從大乾國歸來帶著這個名叫沈柔的女子,雲錦瑟行事就大膽了許多,性情與以前也有所不同,顯然,雲錦瑟的變化跟身旁的這個沈柔不無關係。

只是不知道沈柔使用了什麼方法讓雲錦瑟如此相信她,她說的很多話都言聽計從的,當下,玉榮露出一抹微笑:“錦瑟來了,小柔也來了,你們想要做什麼?這可是我們聖女殿的大事,不可以調皮搗亂。”

雲錦瑟見玉榮姑姑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當下小臉一板,有些生氣地道:“姑姑怎麼這樣說錦瑟,錦瑟好歹也是聖女,錦瑟想要幫姑姑審查一下新人又有什麼不好?”

玉榮也是從小寵著雲錦瑟長大的,當下也不生氣,只是笑道:“好好好,來,我們的聖女也看看,下面哪個弟子如果入了我們聖女殿下的眼,直接留下來也可以的。”

聽到玉榮如此說,雲錦瑟才緩和了一下情緒,開心道:“我看看,我也要看他們的秘密,我可不要心術不正之人。”

雲錦瑟低頭向問心路看的時候,沈柔也忍不住向前走了一小步,正要去看,卻見玉榮不動聲色地站在了雲錦瑟的身後,將沈柔擋了回去。

而當雲錦瑟低頭去看問心路的時候,剛好顧璃從問心路上走過,站到了聖女殿門外的廣場上,從掌事姑姑手中拿過一條紗巾,將她的臉遮了起來。

這是聖女殿的規矩,所有參加選拔的弟子在敲響聖鐘的時候都要輕紗遮面,說是為了所有人公平對待,免得會有人循私,但顧璃知道,真想循私,透過衣服都能知道對方是誰,這面遮紗巾的想法,也只是掩耳盜鈴的做法。

但顧璃卻沒有說什麼,這一規矩正好可以方便她隱匿身份,當下毫不猶豫地把臉遮了起來。

顧璃的想法沒人知道,此時的雲錦瑟正興致勃勃地挑選侍女,卻見一位身材極為壯碩的少女走上了問心路,問心路上幻入出來的卻是一群瘦骨嶙峋的人,那些人向著胖少女走來,手中拿著刀,胖少女則有些害怕,口中喊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是好人啊,我還活著。”

顯然,這個少女小的時候是經歷過饑荒的,而她內心最怕的,就是被人吃掉,見到這樣的情況,雲錦瑟沒有半分同情,反而笑道:“這個肥豬倒是挺有意思的,回頭讓她來做我的侍女吧,我要告訴她,如果不聽話,就讓人吃了她,哈哈哈哈……”

玉榮卻皺了皺眉頭,雲錦瑟口中的那肥豬其實資質很不錯的,玉榮隔這麼遠都察覺到了她身上極淡的靈氣,就這樣成為雲錦瑟的侍女是有些可惜的,要知道,被聖女選中的侍女是不用參加聖鐘的挑選的,也就是說,無論他們資質好壞,都只能做侍女。

又興致勃勃地看了一會兒,雲錦瑟又挑了幾個倒黴蛋兒,才打了個哈欠離開,沈柔一直不動聲色地站在兩人身後,直到雲錦瑟要離開,這才趕緊跟在身後,轉身的時候,玉榮突然道:“錦瑟,你和羿兒的大婚之事,計劃好了嗎?”

聽此,雲錦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少女般的嬌羞:“都計劃好了,姑姑到時候一定要來參加啊,我把最好的位置留給姑姑。”

玉榮卻略一沉吟,看著雀躍的雲錦瑟,到底還是沒有問出來,為什麼之前雲羿一直死活不肯娶她,又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又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她,這婚結得是有些倉促了。

“好,到時候我一定前去參加。”玉榮微微點頭,便不再說什麼,轉過身去繼續看問心路上的那些參加選拔之人,卻沒有發現,在她轉身的瞬間,站在雲錦瑟身旁的沈柔伸手扶住了興奮的雲錦瑟,而被沈柔扶住的剎那,雲錦瑟色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然後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沈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雲錦瑟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開口道:“我怎麼突然又有些困了,記得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

然後雲錦瑟似是發現了沈柔搭在她胳膊上的手一樣,迅速甩開,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後又有些嫌惡地甩了甩手道:“誰讓你拿你的髒手碰我的?賤人!”

要說雲錦瑟,雖然從來沒讓別人欺負過沈柔,但沈柔來到雲之國每天從她那裡受到的委屈都比她上半輩子還要多。

被踹腿,被打巴掌,被逼著在外面罰戰,甚至有時候心情不好的雲錦瑟還會讓人放出狗來咬她,看著她在花園裡又叫又跳地躲避的進修,笑得前仰後合。

雲錦瑟有時候還會晚上讓沈柔守夜,說是守夜,其實就是跪在她的床前不能睡覺,一旦沈柔打盹,雲錦瑟就會用很粗的針刺她的手臂和肩膀,讓她因疼痛睡意清醒。

沈柔被打了臉,微微低頭斂去自己眉心的怨毒,抬頭就笑道:“都是奴婢不好,看殿下有些累了就想扶一把殿下,奴婢錯了,還請殿下原諒。”

沈柔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又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她的耳邊響起,然後她只覺得耳朵嗡地一聲,然後世界安靜了那麼幾秒鐘,等她可以聽到的時候,就聽到雲錦瑟罵罵咧咧朝前走遠了。

沈柔眼中的怨毒幾乎能滴出水來,但她臉上卻依然是逆來順受的笑,回到雲錦瑟的寢殿,趕緊有些討好地將寬大的床收拾好,幫雲錦瑟換上舒適的寢衣,服侍她躺下睡好,然後熟練地跪在床前,就這樣守著雲錦瑟。

一個人睡著的時候需要守著嗎?當然不用,別說在聖女殿不會有什麼事,即使不是在聖女殿,但凡沈柔以守住的,一個簡單的術法也能守住。雲錦瑟只是想要折磨沈柔罷了,至於為什麼雲錦瑟會如此折磨沈柔,只是因為有一次兩人出門的時候,雲羿突然看著沈柔,讚道:“你似乎是我的學生吧?之前就覺得你長開了一定是個美人兒,現在看你果然如你看起來那般,是個溫柔似水的人。”

就因為這一句話,雲錦瑟就把沈柔恨上了,她可還記得沈柔也喜歡雲羿的事情,只當沈柔心思不安分,想要勾引雲羿,故意在雲羿面前表現得溫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