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鍾離飛出聲叱道:“太沒禮貌了,你年齡不一定有我大,就敢出言不遜。”

“嘿嘿,你挺囂張啊!”

中年人拂塵一揮間,地面再度震動,鍾離飛站立的位置,一大片光芒沖天而起,絢麗異常。

但是,光芒剛一亮起,鍾離飛就挾著徒弟從原地躍起,身形如電地退到了攻擊範圍之外。

“好快的速度!”中年人驚撥出聲。

他不信邪似的將拂塵朝上一拋,磅礴無比的真氣當即迸射下來,全方位無死角地罩向了鍾離飛。

誰曾想鍾離飛身形再晃,又一次提前躲開了。

直到這時,中年人才發覺自己看走了眼。

能躲開他禁錮術的大有人在,可鍾離飛從始至終未洩露出絲毫真氣,這就有點誇張了。

察覺到鍾離飛非等閒之輩,自己可能不是對手時,中年人嗔怒滿面。

看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鍾離飛笑道:“別急著問我如何看破遁地術的原因了,你還是先和故交敘舊最為緊要。”

中年人當場一愣,隨即展顏大笑:“哈哈哈!你不說我都要忘記那個叛徒的存在了。”

言畢,他目光如炬地盯向了黑衣人頭子。

“真令人意外啊,老東西一如繼往地信任你。”

黑衣人頭子帶著一種複雜的表情,雙目與中年人隔空交織。

中年人鄙夷地看著對方,道:“原以為不再與你打交道,沒想到你敢喪心病狂的回來。”

“那是當然,我若不回,又如何報答老東西的莫大恩情了?”黑衣人頭子話語中充滿了怨恨。

中年人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辱罵恩師,罪該萬死!”

楚凡這才聽個明白,不由小聲說道:“師父,這兩人原來是師兄弟啊。”

“沒錯,他們都出自天賢幫。只不過這位大人,七年前被三寶真人逐出師門後才加入了暗月司。”

鍾離飛嗓門很大,全場之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從何瞭解我的底細?”

這師兄弟倆頓時驚訝,目光轉移在了鍾離飛身上。

在這時候,鍾離飛覺得不過癮一樣,當眾說起了黑衣人頭子與中年人之間的淵源。

“七年前,中容國大旱三月無雨,百姓流離失所,紛紛揭竿而起,官府難以鎮壓。為平息動盪的局勢,國王親自登門請天賢幫的修仙高手施法降雨以解旱情……”

黑衣人頭子嘴角突然抽搐起來,好像有人狠狠抽了他一鞭子。

鍾離飛看在眼裡,搖頭說道:“姜望,別激動,在場之人應當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是遺忘。”

聽到鍾離飛叫出自己的名字,姜望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鍾離飛又說:“本來掌門靈虛子已允諾國王了,可由於三寶真人的強烈反對,此事只得就此作罷。”

楚凡驚歎出聲:“三寶真人好大的能耐,居然連掌門也要聽他的!”

鍾離飛答道:“三寶真人是幫中年紀最長者,德高望重,他說的話自然是分量極重。”

楚凡問道:“施法降雨是救國救民的好事,三寶真人為何要反對?”

“他說天機不可洩露,此乃上蒼給予中容國的懲罰,天賢幫不能逆天行事。”

姜望忍不住譏道:“什麼逆天行事,老東西鐵石心腸,見死不救!”

鍾離飛續道:“所以你不忍看到百姓受苦,揹著師父施展神通,求得了三天大雨,緩解國內的旱情。”

楚凡聞言一怔,他本以為姜望是個令人憎惡的反派,卻沒料到此人做過這樣一件大好事。

“雖說你違抗師命,但終究是做了件功德事,掌門本想給予一個小小的責罰帶過……”

說到這裡,鍾離飛又嘆起氣來,道:“可誰也沒想到,在你出門登壇求雨之時,幫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楚凡好奇問道:“師父,當時的天賢幫發生什麼事了?”

姜望怒氣衝衝地接話:“在我離幫期間,幫中的聖物被人竊走,至今下落不明。可那些混蛋抓賊的本事沒有,栽贓陷害的手段是一套又一套的!”

楚凡驚道:“師兄弟們懷疑你偷了聖物?”

“哼,他們只敢私下議論,卻無膽與我當面對質。只有那老東西,口口聲聲說是我偷的!”

說到這裡,姜望臉上的怨毒之色越發濃重。

鍾離飛嘆道:“正因為如此,你揹負著偷盜的罪名被趕出天賢幫,受盡了同道中人的冷眼與嘲笑。”

中年人插話說道:“你以為師父冤枉你了是不是?我們發現聖物失蹤時,全幫唯你一人出門在外,自然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他越說越激動,又道:“聖物對於本幫的意義,你比誰都清楚!每一次,天賢幫面臨劫難時,便有弟子從聖物中領悟出無上心法,進而打倒強敵,這才是我們天賢幫能在修仙界延續五百年,屹立不倒的原因!”

姜望鐵青著臉道:“師弟,看來你一口咬定我為了傳說中的無上心法去偷幫中聖物了。”

“難道不是嗎?天賢幫的威名震懾各個諸侯國,有哪個毛賊敢闖入幫中偷盜聖物?除了你,誰還有這個嫌疑?”

此時,鍾離飛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陳川,你說來說去都只是合理推斷,卻無真憑實據,證明姜望偷了聖物。”

楚凡立馬接話說道:“師父說的對,沒證據就不要冤枉人!”

姜望聽了甚是感激,拱手說道:“多謝兩位仗義直言,姜某感激不盡。”

被鍾離飛叫做陳川的中年人不依不饒地道:“少裝無辜了,縱使我等有所冤枉,你唆使暗月司的人阻撓師父飛昇成仙,足以證明你心腸歹毒至極,有什麼壞事做不出來了?”

姜望怒道:“放屁,我今日為公事而來,絕非為了私仇!”

眼見現場氣氛劍拔弩張,鍾離飛急忙說道:“今夜難得有此良辰美景,兩位何不放下成見好好談談,或許能從中找出盜取聖物的真兇。”

“談個屁!”

黑衣人頭子恨聲說道:“老東西害得我好苦啊,根本不配為人師表!”

“當初你犯下大錯,師父留你一條性命,已經是夠仁慈了!”中年人罵道。

“果然世上的恩怨都不易化解,要不然那有這多紛爭。”

鍾離飛在感嘆聲中說道:“不如這樣吧,兩位在此一決高下,以了結這場恩怨。”

“如此甚好!”

“我正有此意!”

師兄弟皆是咬牙切齒地應道。

一旁的楚凡聽呆了,別人勸架都是以和為貴,師父竟然煽陰風點鬼火,太壞了一點吧?

不過他隨即猜到了師父的齷蹉想法。

鍾離飛攛掇雙方大打一場,明顯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現場這兩個實力最強的傢伙比拼後的結果,極大的機率是兩敗俱傷。

到時候,他和師父收拾剩下的黑衣人就容易多了。

想通了之後,楚凡嘴角咧出笑容,等著看一場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