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父把古冥派的人耍得團團轉,楚凡心裡樂開了花。

他狐假虎威,衝著發呆的古冥派弟子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滾,否則我宰了你!”

縱使心中怒火沖天,這名古冥派弟子也不敢據理力爭。

要不然,這師徒倆發起火來,隨時可以殺人滅口。

他只有自認倒黴,哭喪著臉,灰溜溜地走了。

臨走時不忘扯些樹葉遮住自己的私處,以免春光外洩。

看到他這副狼狽樣,楚凡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鍾離飛卻沒有笑,很嚴肅的對怒容滿面的虺蛇低聲說了幾句話。

虺蛇聽完後依舊是沒好臉色,完全不信鍾離飛說的話。

換作是誰,看到師徒倆今天做的這些齷蹉事,都會把他們當作言而無信的小人。

鍾離飛笑道:“目前的形勢,除了信我以外,你別無選擇。”

他袖袍一展,手中多了一張靈符。

“給我吃下去。”

鍾離飛也不管虺蛇願不願意,將靈符強行塞進了它的嘴中。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虺蛇氣的大叫了起來。

鍾離飛淡淡說道:“這是張召喚符,下次我燒同型別的一張符時,你將會召喚到我身邊來。”

“混賬,搶了我的內丹,還要讓我給你做牛做馬嗎?”

“別想多了,我是在幫你,到時你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隨後,他又附耳說了幾句悄悄話。

這一次,虺蛇聽完後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朝鐘離飛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它一下子鑽入洞中消失了。

“哈哈哈哈,師父今天太帥了!”

看著現場只剩下自己和鍾離飛,楚凡大笑了起來。

緊跟著,他一臉渴望的對鍾離飛說:“師父,快把長生不老丹拿出來讓我瞧瞧,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珍稀的東西了。”

“少套近乎了,你不就是想趁我拿出內丹時,一口把它吞到肚子裡嗎?”鍾離飛才不會被徒弟的小伎倆所矇騙。

楚凡羞紅了臉,哂笑著說:“師父說得太誇張了,我只想見識一下而已。”

聽著徒弟言不由衷的話,鍾離飛淡淡一笑,直接把那顆虺蛇內丹拿了出來。

楚凡正考慮著用何種手段騙走金丹,就聽到師父說:“給我撿塊堅硬的石頭來。”

他頓時面色一凝,無比忌憚。

剛才那個古冥派弟子就是被師父用一塊石頭無恥的打發走了。

現在師父叫自己撿石頭,絕對是沒安好心!

見徒弟遲疑著沒有動作,鍾離飛冷聲一笑,直接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塞到了楚凡手裡。

“現在,你給我使出最大的力量,用石頭砸虺蛇的內丹!”

“師父,不要啊,你瘋了嗎?”楚凡大叫了起來。

“你砸不砸?”

鍾離飛一雙眼,無比陰森,逼視著徒弟。

楚凡立即慫了,他狠下心腸,手握著石頭砸了下去。

“啪嚓”一聲,石頭碎成了兩半,而那顆金丹卻完好無損。

楚凡頓時懵逼了,一臉不解地看向師父。

鍾離飛冷笑著說:“這麼硬的東西,就算是長生不老丹,你也沒法消化,吃了要當場噎死!”

“啊?”

楚凡神色一僵,乾笑著說:“我知道了,想要吸收長生不老丹,我們還得尋找化丹水之類的東西,對不對?”

看著徒弟鬼迷心竅的樣子,鍾離飛恨不得抽他幾耳光。

最終,他說了個善意的謊言:“差不多是這種情況吧。我保證用不了幾日,你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咧,只要師父到時不要丟下我獨自成仙就行了。”楚凡美滋滋地應道。

這……是我教出來的徒弟嗎?

鍾離飛心中一片惆悵,生平第一次有了挫折感。

一直以來,他都把楚凡當做是一個特殊存在。

但現在看來,自己的徒弟終究是不能免俗。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依舊會喪失理智,不能冷靜的分析問題。

突然之間,鍾離飛腦子裡靈光一閃。

他意識到,想要楚凡有個清醒的認識,必須去古冥派一趟,讓他知曉所有的真相。

鍾離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好了,我們儘快趕路吧。再不去中容國,時間來不及了。”

“遵命。”楚凡欣然答道。

遠處山林裡,傳來了烏鴉的“呱呱”叫聲,預示著黃昏已近。

師徒倆連夜趕路,黎明時分來到了中容國的邊境地帶。

遠遠看見關卡前的官兵很認真檢查出入境的行人,楚凡有些緊張,生怕被對方看出破綻。

鍾離飛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張文牒,派頭十足地遞給了關前的小將。

那名小將展開一看,頓時臉上變色,驚道:“原來兩位是姑射國的特使,有易國乃虎狼之地,兩位去哪裡有何公幹?”

鍾離飛神秘兮兮地說:“事關本國機密,將軍還是別問為好。”

“那是那是!”

這小將也不多言,直接把文牒還給了鍾離飛,而後揮手放行。

楚凡看得瞠目結舌,悄聲說道:“不是吧?你居然偽造通關文牒!”

鍾離飛嬉笑著說:“別緊張,這是姑射國禮部頒發的文牒,絕無虛假!”

“據我所知,通關文牒的人選雖是禮部推薦,但得由國王定奪,你怎能輕易弄到手?”

“以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在大理寺裡面有個遠房親戚嗎,這全是他幫忙的結果。”

“我聽人說大理寺裡的官員在朝中混得不好,你這個親戚好大的能量!”

“你想多了,我只是請他賄賂一下禮部的官員,弄來幾張空白的文牒。”

“什麼,牒裡的內容全是你編的?”

“然也!我還找個蘿蔔刻了個假璽,在上面蓋好大印。”鍾離飛淡淡說道。

這下子,楚凡徹底傻了眼。

師父膽子太大了,一旦露了餡,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楚凡現在有些本事了,並不怕官府中人,也不把王法放在眼裡。

他是擔心惹了一大堆麻煩,自己以後回玄武門後也不能安靜生活。

鍾離飛卻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不在姑射國境內,其它諸侯國的人沒本事識破這種以假亂真的東西。”

師徒倆正嘀咕著,突聽到那名小將在身後叫道:“兩位請留步!”

楚凡嘆道:“糟糕,他們發現文牒是假的了!”

鍾離飛沉著鎮靜地說:“急什麼,大不了硬闖,用我教你的劍法打倒他們!”

使了個眼色後,師徒倆慢慢轉過身,單手悄然按在了劍柄上。

只聽那小將開口問道:“既然是公幹,你們怎麼沒有坐騎?”

“別提了,途經黑風山時遇到一夥強盜,雖打跑了他們,坐騎卻在交戰中被殺,那可是跟隨我征戰多年的愛寵啊!”

鍾離飛一邊說,一邊裝出很傷心的樣子。

“唉!黑風山屬於三不管的地界,那裡確實是盜匪橫行,很不安全!”

小將感嘆一聲,隨後說道:“我們兩國向來交好,大王有令,凡來我國辦事的姑射國官員要儘可能提供方便。等下你倆去驛站歇息時可憑通關文牒領取快馬,出國前歸還即可。”

“啊?太謝謝你了!”師徒倆眉開眼笑。

鍾離飛二話不說,帶著楚凡去了驛站,而後直接亮出通關文牒說明來意。

驛站的官員是個實誠人,核實了師徒倆的身份後就帶他們去選馬。

面對埋頭吃草的數十匹駿馬,楚凡看花了眼,一時間不知如何選擇。

可鍾離飛接下來的選擇,讓他滿臉錯愕。

師父居然放著眾多好馬不選,偏偏看中了拴在牆角的兩匹瘦骨嶙峋的醜馬。

說這兩匹馬醜,全因為它們毛色雜亂,伴有大塊大塊的斑紋,長得很像非洲的斑馬。

但楚凡知道不是,它們身上的斑紋雜亂無章,黑得和炭一樣。

驛站的官員也覺得奇怪,好意提醒說道:“老兄,這是兩匹病馬。”

鍾離飛問:“它們得了什麼病?”

“食慾不振,行走乏力,恐怕是命不久矣。”

“既然如此,這兩匹馬乾脆送我得了。”

“不行,官馬豈能隨便送人,到時上司問責,我上哪去尋你?”

“如果路上官馬因病而死,我無法歸還,免不得去官府交涉半天。”

“你幹嘛要選有病的馬,換兩匹不就行了。”

鍾離飛非常肯定地說:“不,我就要這兩匹。”

“別人都是儘量選好馬,你為何要選病馬?”官員不由起了疑心。

“實不相瞞,我此行有秘密任務在身,騎這樣的瘦馬上路,賊子不會打它的主意。再說了,剛發生黑風山那種倒黴事,我不希望再有意外發生。”

“嗯,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官員深以為然。

鍾離飛趁熱打鐵地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望大人通融一下,直接送馬得了,以免路上出了意外,我難以解釋清楚。”

官員尋思著這兩匹病馬養著也活不了多久,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還能節省點草料和飼養費。

於是,他點頭說道:“好吧,我給你開張馬匹病亡的證明,你我皆在上面簽字畫押,如何?”

“有勞大人了。”

辦完了手續,鍾離飛也不留宿,直接帶著徒弟騎馬趕路。

臨行前,楚凡發現驛站的人看自己與師父的目光像看傻子一樣,不由得滿臉通紅。

鍾離飛一點不在意,一路上哼起了小曲。

“師父一定是故意的!”

楚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後認為自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