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偶像可有禮貌了,人品好,素質也這麼好······」袁宇洲表示贊同地瘋狂點頭,將帽簷往上抬了抬,嘴角還是抑制不住地上揚,繼續‘嘿嘿笑著,眼底流出滿滿的驕傲,好像張三誇的人是他一樣。

張三看著他手中緊握不放的那袋豆漿,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好奇道,「有這麼好喝?」

「好喝的。」袁宇洲說完又吸了一口豆漿。

「咳咳,嘖,路上一直沒喝水,現在還真有點渴了。」

張三一邊說著,一邊從袁宇洲手中搶過那袋豆漿,毫不嫌棄地仰頭喝了一大口。

袁宇洲擦了擦嘴角濺上的豆漿,不滿地控訴道,「你要喝就自己拿新的,包裡還有好幾袋呢,搶我的算怎麼回事兒啊?!」

張三倪了眼袁宇洲,將豆漿還給他,「別這麼小氣啊,我就嚐嚐,多的喝不完,這味道也就一般般嘛,哪有你們說的這麼好喝。」

「······」袁宇洲微微低頭,瞪著張三。

「我,我就嚐嚐。」張三略顯無力地解釋。

「豆漿什麼味道你不知道嗎?!又不是沒喝過!你喝的食堂大媽都記住你了,還要嘗什麼?!」

袁宇洲側了側身,撇下嘴角,眼睛瞟向被撕開的袋子口,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二字,他推了推張三的手,眉間緊緊皺起,語氣裡滿是嫌棄地說道,「全是你口水!我不喝,給你了!」他說著說著,便開始委屈起來,「你不是一直都喝鹹的嘛,抽什麼風,想喝甜的回去喝去啊,搶我的幹嘛!······」

「你就是覺得我年紀比你小,好欺負是吧!等著,一會兒隊長來了,看他怎麼收拾你!」袁宇洲鼓起臉,加強語氣,自以為十分凶神惡煞的警告張三別太過分,自己可是有靠山的人,不怕他。

「嗤,得得得。」張三聽得腦殼疼,儘管他心裡很清楚隊長根本就不會花心思管這些事,但對面前這個比他小了兩歲,稚氣未完全褪去的男生還是毫無辦法。

「嘖。」張三無奈,在身上的幾處口袋摸索了半天,最後從膝蓋處的褲袋裡拿出一小團邦邦硬的紙團,也不知道跟著這褲子放在洗衣機裡洗了多少次了。他單手扯開一個角,在袋子口上胡亂擦了幾下,再次遞給袁宇洲,「給,擦過了。」

「······」

袁宇洲沉默地看完張三的一系列操作,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你看我像傻子嗎?!

「不要!」袁宇洲繼續側身,留了個後腦勺給張三。

張三瞪了瞪眼,「你啥時候這麼嬌氣了,我都擦過了,你看看,很乾淨了。都是兄弟,大老爺們兒的,你嫌棄啥呀,我都沒嫌棄你。」

袁宇洲打定主意不去理他,神色專注地望向不遠處的演講臺。

張三沒招,他不怎麼愛喝甜豆漿,總感覺味道怪怪的,喝完以後嘴裡還粘乎乎的難受,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突然很好奇這個味道。

他轉頭想把這豆漿給肖胖子解決,可是還不等他開口,肖胖子便慌忙帶上耳機裝聽不見。

一個個都嫌棄我是吧,平時有事兒的時候一口一個張哥叫的那個親熱,關鍵時刻,一袋豆漿就全管著自己跑了。

「......行,我自己喝。全是我自找的。」張三深呼吸一口氣,抱著不浪費糧食的心思,仰頭屏氣將豆漿悶完,又咬了口包子,才將那股膩味兒壓下去。

這邊,三人都到隊伍裡了,洪熙淇又趁著兩個教練不注意,折返了回來。

「嗯?小淇,還有什麼事嗎?」謝餘笑著問。

洪熙淇咧嘴笑著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就是,肖哥,」她眨著眼看向肖胖子,抬手指了指他懷裡還剩下好些的肉包子,「能給我兩個包子嗎?我沒比賽,不怕撐。」

她在幾人笑***的眼神中加了一句,「我不是嘴饞,我就是怕一會兒肚子餓,備點補給。然後,有點好奇這個味道。」

肖胖子雖然愛吃,但也大方,從包裡拿出一個沒用過的保鮮袋,撐開,裝了四個完好的,有他臉那般大的肉包子遞給洪熙淇,「夠嗎?不夠我再給你拿幾個。」

「夠了夠了!」這都夠三、四個人吃的了。

洪熙淇阻止肖胖子再次往袋子裡伸去的手,「謝謝肖哥,我先回去了。」她一邊往回跑,一邊將包子塞進外套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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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一二三,一二三······」應該是舉辦方的工作人員,握著話筒站在場邊開始試音。

確認話筒沒有問題後,一個穿著得體西裝的男人,將身前的紐扣扣上,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走上演講臺,背景音樂跟著漸弱了下去。

「各位同學,各位教練,各位工作人員和觀眾朋友們,上午好。時隔一年多的時間,我們有幸再次聚在一起,舉行葦城網球秋季聯賽······」他從衣服內袋裡拿出一張白紙,平鋪在演講臺上,時不時地低頭瞧一眼上面提前寫好的稿子。

太陽越升越高,洋洋灑灑地從高處的玻璃窗照進來,室內變得更加亮堂。

陶幽來得遲,買有鑽到前面去打亂隊形,她直接站到了女隊最後的位置,一歪頭,便能瞧見被譚教練叫去站到男隊最前面的宋逸勉。

同樣的隊服穿在他身上,就是比別人多出了那一分的服帖和帥氣,估計譚教練讓他站第一個的原因就是考慮到了的實力和外貌吧,這不就是妥妥的一中活招牌嘛。

舉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已經從一中隊伍前面走過不下十次了。陶幽注意到他每次經過宋逸勉的時候,都會不經意地慢下腳步,調整一下攝影機的焦距,然後才將鏡頭轉向其他人。

就連窗外的陽光好似都很偏愛他,明明灑進比賽場的陽光都十分散漫、隨意鋪滿大半個場地,可唯獨照耀在宋逸勉身上的那縷陽光最為強烈,也最為耀眼,看上去暖洋洋的,彷彿是給他打了一個專屬的暖黃色舞臺聚光燈,要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陶幽目不轉睛地望著宋逸勉挺拔的身姿,半晌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塊被陰影擋住的小地方,不禁嘆了口氣。明明她和宋逸勉站得這麼近,可陽光就是照不到她身上,就好像她和宋逸勉的距離,這麼近、但又是這麼遠。

可下一秒,她看向宋逸勉的眼神又不禁驕傲起來。

她喜歡的這個意氣奮發的少年,是多麼的優秀,就連冬日裡珍貴的暖陽都願意多偏袒他幾分。

這麼一想,陶幽感覺自己都跟著厲害了幾分,心裡就抑制不住地高興。

「小幽幽,你笑什麼呀?這麼開心?」洪熙淇站在陶幽身後,湊過腦袋看到她嘴角洋溢的微笑,奇怪道,「從那個什麼舉辦方的主席站在上面,講的第一個字開始,到現在,有什麼好笑的內容嗎?」

——完了,怎麼笑出來了。

陶幽抬手揉了揉臉,收了笑,側頭瞥了眼洪熙淇,心虛地問道,「有,有嗎?你,你看錯了。」

洪熙淇伸出兩根手指,衝自己的雙眼指了指,「我體檢視力可是2.0啊!你可以懷疑我的學習能力,但不能質疑我的視力!」

她不說,陶幽都快忘了這人的視力是出了奇得好,就算她經常一天二十四小時手機不離身,躺著、趴著、坐著······各種姿勢玩手機,眼睛視力卻不見得有半分下降

「沒,就是你看岔眼了,昨晚上都跟你說別熬夜看手機了,你不聽。現在出問題了吧。」陶幽一口咬死是洪熙淇看錯了。

可偏偏洪熙淇不吃她這一套,「你就說吧,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哦,我知道了!」

「這,你這就知道了?!」陶幽驚得提起一口氣。

「是我剛才在車上給你看的那個搞笑影片,你終於回過味來了?」洪熙淇大喘氣地說話,「我就跟你說很好笑了。」

「對對對,就是那個,我才想明白那個影片好笑在哪裡,哈哈哈,真的好好笑。」陶幽跟著洪熙淇的話說下去,一邊緩了口氣,假笑給她看。

可是在她側頭跟洪熙淇仍舊半眯起盯著她的雙眼後,堅持不下去地收起了笑,「你不對勁兒,你太不對勁兒了。你到底在看什麼?」

「我這就是個再官方不過的微笑,」陶幽給自己解釋,「這都是實時直播,上電視的,說不定現在哪個機器正對著你拍呢。那不得時刻保持體面的微笑,給學校增光嘛,總不能冷著臉跟誰都有仇的樣子。」

她一邊跟洪熙淇說這話,視線卻忍不住往宋逸勉身上飄去。

才一眼,就被洪熙淇看破了。

「嘖嘖嘖,說什麼官方的微笑,我看啊,你這是看入迷,犯花痴被我看到了······」

陶幽一顆心隨著洪熙淇的話再次跳到了嗓子眼。

——這人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這麼多人呢,班主任還在後面,這要是傳到班主任耳朵裡,她還要不要在班裡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