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鬧鐘在指標停留在七點三十分之時,發出響亮的鬧鈴。

島谷川抓起鬧鐘丟進床櫃抽屜裡,然後又在被窩裡掙扎了四五分鐘,才打著哈欠坐了起來。

剛結束了週末雙休,又是新的一天上班日。現在距離上班時間還有接近一個小時半的鐘頭。

島谷川半閉著眼刷牙,洗臉,穿上一件黑色西裝外套,內搭白襯衫、黑色長褲。

然後再用梳子弄了弄頭髮,雖然等下出門就會被風吹亂掉,不過,這樣看起來會比較帥氣。

他家位於守山區的邊緣,開車沿著直行箭頭朝市中心行進,會經過久屋大通公園,那裡有一顆高大的樟樹。

樟樹,在名古屋地位舉足輕重。

在昭和四十七年,它更是從七種候選樹中脫穎而出,被選為「市樹」。

開著豐田穿過久屋大通公園,遠遠的可以眺望到前方一百八十米高的名古屋電視塔。

這座電視塔,作為島國最早完工且有悠久歷史意義的電波塔,是名古屋市中心的地標之一。

當然,除此之外,令人賞心悅目的‘風景’還有——比如每天早上準時從這條直行道經過,都能瞧見必經之路的「平早小學」。

校門口,此時有不少上學的老師和學生進進出出。

斑馬線上,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小學生手牽著手,穿著白襯衫以及灰色百褶短裙,頭上戴著一頂配套的小帽子。

遠遠望去,她們那灰色百褶裙下包裹著一雙優美渾圓的小長腿....

呃....

‘罪過,罪過...’

連忙拋去不該有的罪惡想法,島谷川在人行道給這群青春飛揚的私塾小學生行了莊嚴的注目禮。

等待這群小學生穿過馬路後才發動車子繼續前行。

等來到會社,已經提前來到辦公室打卡的長瀨裡沙正坐在工位上,和早來的同事聊著天,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經過裡沙太太的專屬工位前,島谷川習慣性的喊道:“裡沙小姐,幫我倒杯茶。”

“啊,好...好的,請稍等,島谷課長!”

等島谷川走進辦公室,從辦公椅站起來的長瀨裡沙下意識長舒了一口氣,曲腿坐回椅子上,豐臀的輪廓在裙襬的緊裹下,展現出渾圓飽滿。

等島谷川用LlNE,刷了幾分鐘timeilne動態圈,忽然停頓了一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長瀨裡沙昨晚在動態圈發的一張近況照片上。

一張拍攝於昏暗房間內的照片,照片裡只有一塊點了一支蠟燭的小蛋糕,配文:「嬢の誕生日プレゼント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直到聽見辦公室傳來敲門的聲音,島谷川這才默默地放下手機。

“課長大人,茶我倒好了,小心燙哦!”

是面帶微笑的長瀨裡沙端著茶水進來了。

她的穿著是白色襯衣,領口深V,腰肢纖細,胸前渾圓飽滿。

下身是黑色直筒裙,雙腿均勻修長,穿著肉色絲襪,搭配黑色細跟尖頭高跟鞋。

走到辦公桌前,微微彎低腰背,俯下身把茶水放在桌子上。

領口有點深,雪白一片,露出明顯的‘溝壑’。

這一舉動剛好讓島谷川能看見被衣領口遮擋住的雪白風光。

‘又是面對女妖精的一天!’

似乎感受到課長大人赤果果的目光,長瀨裡沙白了他一眼,不過也不在意,隨意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這一舉動真的十分戳人。

島谷川收回大膽的目光,把視線落在電腦螢幕上。

他邊開啟谷歌郵箱,嘴上邊說道:“裡沙,上週交代你寫的企劃書,進度完成的很不錯。我讓你發給安室奈部長過目,她回覆你了嗎?”

正常來說,bola會社實行的是週六日雙休,一般職員很少會在假期翻閱郵箱工作,除非是緊急的事情。

但作為會社的中高層管理,安室奈亞美即便雙休,也會保證自己時刻待命。

前天,也就是週六。島谷川美美的睡到中午自然醒,起床看手機就收到了長瀨裡沙的line留言。

這個勤奮的太太居然熬了兩個通宵完成了那份銷售改革性方案的企劃書,並且傳送到了自己工作郵箱。

震驚的島谷川簡單閱覽了一遍,挑了幾個問題退回去讓對方重新修改完後,再傳送一份新的給安室奈亞美審閱。

正常來說,無論是否審批透過或者駁回修改,那個工作狂女人正常一個工作日就會回覆郵件。

聽見工作上的事務,長瀨裡沙面色恢復嚴謹,只是語氣回答的有些‘弱’。

“嗯....回覆了....”

“審批方面,怎麼說?”

島谷川一邊吹著冒著熱氣的茶水,心情愜意的靠在辦公椅上欣賞著眼前美婦人曼妙的身材。

結果,就瞧見長瀨裡沙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放下茶杯,臉色也突然沉了下來。

“裡沙,有話直說!”

他喜歡這位美婦人有事直接開口,不喜歡對方一直在下面吞吞吐吐的樣子,這樣會讓他很不爽!

“安室奈部長的意見是審批透過了,但是部長的審批許可權是二級,再上面還有常務取締役,企劃案從昨天一直停留在審批中....”

島谷川盯著一臉委屈的美婦人,沒好氣的發問道:“提交的企劃書卡在常務那裡,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想在等等....也許常務昨天比較忙沒看見,打算再等等....”

她畢竟只是一個小職員,總不能直接私信高層領導詢問對方看沒看見自己的郵件吧....

這樣一想,長瀨裡沙心裡又有些委屈,但又不能把這種說出口,這是對上司的不尊重。

或許是猜出了長瀨裡沙心中所想,島谷川讓她先回工位,自己則坐在位置上思考了起來。

「常務取締役」,即常務董事,職位高於「本部長」,低於「專務取締役」,工作範圍主要是日常業務的管理以及執行,輔佐社長工作等。

很多關於本部的業務管理和執行,尤其是業務上的改革,在意見採納上,常務的意見是很重要的。

到中午吃飯時間,島谷川看見工位上少了長瀨裡沙的身影。

他左顧右盼,才發現這女人手裡拿著一張評價表,從電梯出口一臉失落的走回來。

“裡沙,發生什麼事了?”

“沒....”

“是和企劃案有關嗎?”

長瀨裡沙只是一個職員,平常工作一般在本部樓層就可以完成大部分工作上的交接。能讓她跑樓層處理的事務,也只有最近擔當企劃案主筆這個了。

島谷川伸手搶過對方手裡的評價表,僅僅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皺眉頭。

評價上面對企劃案的問題並不多,更多的還是對她本人的「無記名攻擊」。

“女人這個年齡不應該回歸家庭,居然還在職場,是想當領導嗎?做夢!”

“誰批准你負責企劃的?一個新人懂什麼叫做業務營銷?!”

“看了一下,太個人主義了,狹隘!”

全是批判她的評語,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完都會氣的渾身亂顫。

難怪剛剛看見長瀨裡沙的第一眼,她的眼裡存在著不滿和失望。

在二十一世紀初的島國,女性擔任管理職或者擔任專案負責人不說是天方夜譚,難度也不是一般大。

當一輩子職員,看著和自己同齡的男性步步高昇,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職業女性的宿命。

因此,一向對於錢十分敏感在意的長瀨裡沙,好不容易單獨負責一個企劃案,完成以後期盼升職加薪,當然是倍感魅力十足。

自己拼死拼活利用週末通宵去寫企劃,結果不但沒有被上級審批透過,還獲得了惡意滿滿的評價。

“課...課長,能不能把評價表還我。”長瀨裡沙貝齒緊咬嘴唇。

她的聲音很輕,僅限島谷川一個人能聽見。

明明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配上那溫聲細語的語氣,無疑是撩人心絃。

可這個時候,島谷川並沒想太多,而是歸還了評價表,寬慰地說道:

“你沒評價說的那麼不堪,現在女人到了年紀結婚迴歸家庭的古板想法早被掃進古董堆了。”

“企劃案的事情交給我,伱先去吃午飯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看著走遠的男人,長瀨裡沙才回過神來,捋了一下垂落耳邊的髮絲,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謝謝,課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