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野終於來了。

男人身形修長,拓落不羈,黑風衣攜著一身風塵和寒意。

一出機場,他就直接過來,只是他們的聚會也臨近尾聲了。

許多人看到鄺野,熱情地迎了上去:“阿野,你總算來了,這等你一晚上了……”

鄺野應著,又和張博陽聊了幾句,大家想叫鄺野坐下來吃點東西,然而男人說不餓,視線轉了一圈,沒見到人,沒遮掩地問:

“桑梨呢。”

周圍人聞言一愣,沒想到鄺野會問桑梨,呂玥就帶他去,走到室外,鄺野看到桑梨後,臉色立刻沉下——

室外寒風凜凜,桑梨穿著單薄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個空酒瓶,臉頰紅撲撲的,醉得雙眼迷濛,正輕哼著歌。

他最擔心的就是她喝酒,眉峰緊蹙:

“不是說看著點她?”

呂玥一呆,她就五分鐘沒出來桑梨就成了這樣:“今晚玩遊戲,我沒攔住梨梨,她就多喝了很多……”

鄺野氣得眉眼沉沉,走到她面前,桑梨抬眸看到他,杏眸亮起:“鄺野你來了……”

“你瘋了桑梨?胃病還敢這麼喝酒?!”

“我沒事的,今晚就喝了一點點……”

“醉成這樣叫一點?”

“我沒醉啊,我認得你是鄺野,對不對?”

桑梨仰眸看他,“我都等你一個晚上了。”

“等我幹什麼?”

“等你……帶我回家呀。”

“我才不管你。”

桑梨仰頭單單注視著他,抬手抓住他的衣袖,甜軟撒嬌:“鄺野,你說過我喝酒你就管我的,你現在不管我了嗎……”

高中畢業在山莊那次,他說他在大學一定管得住她,可是後來她離開了。

鄺野垂眼看向她,眼底掀起情緒翻滾,下一刻他脫掉外套,一把把她拉了起來,擁在懷中,給她裹上外套,氣得桑梨沉啞:

“桑梨,老子這輩子真是欠你的。”

他真是敗給她了。

桑梨感受到他身上的溫熱,如小貓般主動貼近,鄺野摟著她往屋裡走,呂玥道:“桑梨剛才心情有點不太好。”

“為什麼。”

於是呂玥說了剛才那些人議論桑梨的事。

男人聽完,眉眼如墨。

走到室內,裡頭的人看到鄺野摟著桑梨,一時間驚掉下巴,腦海中哐噹一聲——

我靠什麼情況?!!!!!

鄺野怎麼對桑梨……?!!!!

鄺野冷冽的目光掃過裡頭的人,眼底如藏了冰:

“剛才誰議論她的?”

裡頭驟然安靜下來,多嘴的幾個人直接嚇傻,知道鄺野的脾氣,一句話都不敢說。

鄺野冷聲言:“我和桑梨之間是我們自己的事,誰他媽要是再敢議論她,我一定不客氣。”

鄺野這話,是明晃晃護著桑梨的意思。

大家都嚇得一聲不吭,這下明白了鄺野的態度,震驚又不解。

這麼多年了,鄺野還是喜歡桑梨?!

鄺野和張博陽幾人解釋了聲,說帶桑梨先走,幾人忙應下。

走出公館,融宇已經開著車在門口等候,天色暗沉沉,即將下雨。

看到這幕的融宇,腦中已經徹底傻住了,老闆和桑梨竟然還有這層關係?!!

桑梨被鄺野帶著坐上後排,融宇問:“野哥,去哪裡?”

鄺野出聲:“嘉陵小區。”

融宇應下,立刻啟動車子,後排,鄺野旋開瓶水遞給桑梨,命令道:“喝水。”

桑梨乖乖點頭,接過喝了幾口,還給他:

“我夠啦。”

他沒想到她喝醉後真的乖得像個小孩子。

桑梨眨巴著杏眸,對上鄺野看她的目光,想到剛才,笑了笑,軟聲撒嬌:“鄺野,我沒事,他們說我的話我都忘記了,你不要生氣。”

鄺野對上她裝藏的笑意的眸,不知道小姑娘今晚因為他受了什麼委屈,他又沒在身邊,“還有下次告訴我聽到沒?他們說你不是也說到了我?”

桑梨點起梨渦:“有你保護我,沒關係呀。”

是,他會保護她。

鄺野聞言心疼,忍著抱住她的衝動。

十分鐘,車子駛進小區,最後停下,桑梨下了車,鄺野拉住她,讓她走路平穩。

倆人走進電梯,桑梨醉著,但意識仍舊清晰,看著鄺野,她腦中迴盪著許多曾經有關他的畫面。

出了電梯,到公寓門口,她輕輕勾住他的手:

“鄺野……”

“嗯。”

她腦中輕飄飄著,紅唇輕啟:

“我愛你。”

鄺野神色頓住,沒反應,桑梨歪了歪腦袋,一臉醉顏的傻乎乎抬眸看他:“鄺野,我講話你聽到了嗎?”

下一秒解鎖開門,他走進去,桑梨跟著,剛踏入門裡,突然就被一把拉了過去。

他關上門,就把桑梨狠狠抵在門上,俯身貼近。

她披著的外套掉落地上。

“鄺野……”

鄺野垂眼看她,深眸如巨浪翻騰,聽到這句時隔六年的話,瞬間紅了眼:

“桑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桑梨看向他:“我說我愛你呀。”

“喝醉成這樣?”

他嗓音低啞:“你還知道我是誰麼?你喝醉了都和別人這麼說?”

桑梨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我沒有亂說,你不就是鄺野嗎,我就是喜歡你,我才不對別人這麼說……”

她醉眼迷濛溼潤,單單看向他:

“鄺野,你愛我嗎?”

他沒說話,她又問:“鄺野,你愛我……”

桑梨話音未落,下一刻,身子被緊緊摟進懷裡,男人極烈的吻就落了下來。

第七十七章

桑梨的身子被更緊地扣進懷中,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氣息鋪天蓋地卻如攜帶著驟風狂雨而來,答案昭然若揭。

塵封六年的愛意被破開。

酒精的氣息帶著醉意蔓延,爆炸在空氣中,烘熱黑暗的室內。

鄺野吻得很兇,桑梨纖瘦的身軀好像一折就斷的純白荷花,被他固在肌肉緊實的臂彎裡。

她被用力抵在牆上,他盯著她,氣息沉沉,眼底猩紅:“桑梨,你是不是又想耍我一次?”

想到曾經她的那些話,他眼底燒得灼紅,嗓音喑啞:“當初你說從來沒喜歡過我,是你讓我相信的。”

當初,她說她對他只是感動,換作是別人對她那麼好,她都會心動,那些話每次他想起來,就像把刀往心口插去,結痂的傷口反覆裂開,永遠得不到癒合。

男人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呼吸更多奪去,氣音如沙:“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他不斷地問,像是找她一遍又一遍確認。

每一聲,都是這六年來他壓抑在心底對她來說的追問,她到底愛不愛他。

桑梨被他的吻沖刷得腦中昏沉,桑梨踮起腳尖,將他擁得更緊,只剩下本能般回應:“愛……”

愛他是植入骨子裡的本能。

她靠著回憶,六年如一日愛他,只增不減。

他抱起她,走進屋內。

一路走走停停,桑梨被抵在牆上,主動應承著他,難捨難分擁吻間,情愫被推向更濃的熱烈。

遠處的天邊響起幾道悶雷,屋裡沒開燈,只剩室外的霓虹照進,光影交錯。

走進臥室,她被放倒,後背跌進柔軟中。

鄺野扣住她腳踝,脫掉鞋。

她像是努力爭得一口氧氣,很快他傾身,她又被他重新拉入深海之中,如小船盪漾。

“鄺野……”

桑梨聲音如黏上一團糯米飯,側首溫柔吻上他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