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小小年紀就展現出成為首領的天賦,奧托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盤算著日子,還考慮到工匠們針對所有的船隻修善完畢,出發的日子就在明日。

又是一個晴朗的夜,木屋之外有著絲絲涼意。天空雖是皓月當空,並無人有意瞻仰這美好的夜。

羅斯部族的的各個小家庭中,被奧托選中的人都在對明日天亮後的遠航做著最後的準備。

擔任部族首領的奧托更是如此,他身處高位,索要做的準備也更為充裕。

是夜,他有意向家人說說自己的計劃。

“啊!這一次我多帶了一些琥珀。也許祖父那時候做的很有道理,使用稍稍和平的手段,他們會提供跟多的財寶。”

正為其大禮行囊的尼雅善意的說:“如果再多準備一些呢?我們西邊的山區裡,還能挖到更多的琥珀。再說了,能和平的做生意,總比直接劫掠要好。”

奧托搖搖頭:“你是女人,你總是仁慈的。但是……”

奧托還想說什麼,再看看兒子留裡克,他突然嘟囔起來:“和平貿易,我們為什麼要和他們和平貿易。他們很弱,他們囤積有財富,我們大可隨意拿到。給他們一點琥珀作為報酬已經是非常仁慈。你說對吧?留裡克?”

“我?那還不如直接架船去直接拿到。”

奧托明顯看出兒子的敷衍之意,笑著搖搖頭:“本來,要不是你提出意見,我連一枚琥珀也不想給他們。既然用琥珀作為酬勞能取得更多寶貝,用一些也無妨。”

“可是,琥珀在我們這裡不也是很珍貴嗎?”留裡克睜著大眼睛問。

“不!在我們這裡並非珍惜,唯有在他們那裡非常稀缺。他們可以用琥珀和更南方的人換取大量寶貝,他們最好這樣做。只要他們這麼做,我們這次前去,就能拿到他們囤積的南方人們的財富。”

本來,留裡克一直覺得自己的生父是典型的糙漢,不曾想,這個樸素的北歐男人,腦子裡還能想到非常複雜的東西。

彷彿那些諾夫哥羅德的斯維格人,就是幫羅斯部族守財似的。

留裡克不想再說些什麼。

奧托又想一事,繼續發問:“留裡克,關於你領著你的那些兄弟,去西邊的土丘上游戲之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看得出你在訓練他們。”

一聽此言,留裡克恍若渾身過電。

“是的爸爸!就如您之前教導的,假若我能成為首領,我的身邊必須有一些忠誠的朋友。我想,我應該從現在培養他們。”

“是嗎?你做得很好。”奧托輕輕抬起頭,看著簡陋的木樑,以及懸掛的魚油燈。“你讓我想起很多事,曾經我也是這樣。那個卡佐夫,他的父親昔日就是我的玩伴。看來,你正在一步步繼承我的事業。”

“也許不僅僅如此。”留裡克嘿嘿一笑。

“弟弟做的事非常奇異。”自詡準備的差不多的阿里克說道:“我觀摩過他們。與其說是遊戲,不如說是為未來打鬥做的準備。他們……他們在訓練。”

“是!我也知道!阿里克,恐怖這方面你不能給你弟弟多少幫助。”奧托瞪大雙眼,非常嚴肅的質問兒子:“留裡克,說說你的想法。你的真實想法。”

“我……”留裡克突然間有點神經緊張,他連忙盤腿坐好後,乖乖的說:“我確實在訓練他們,暫時只有十個人,未來將有一百人。我想把部族所有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組織起來,我親自訓練他們。這樣當十年之後,我有一百個有著高度組織性的部下。如果我能擔任首領,這些人將成為我未來的重要助手。”

“嘿嘿,你想的很長遠。”

奧托將自己的驚喜壓制在內心,他表面和善地用那持劍過久滿是老繭的大手撫摸兒子小小的額頭,還趁機揪住那金色的馬尾。

“你是有智慧的人,我知道你把那十個孩子訓得非常聽話。所以你能否很好的訓練一百個孩子呢?”

“我能!”

“很好,那就去做。最好當我們滿載而歸的時候,我可以看到你訓練的成果。”

“我明白了,爸爸。明天你們出發,明天我也將開始。”

這一宿,奧托睡得非常坦然。

擔任部族的首領,按照古老的傳統,只有廣受大家支持者才能擔當。羅斯部族畢竟還處於部族階段,世襲制的概念雖然已經萌發,它可沒有受到人們的廣泛認同。

部族首領自然是強者擔任,能擔任其位者,必須得到部族精英和祭司長老們的支援。能給全體族人謀福利,亦是重要的資本。

固然眾多維京系的部族都是以類似套路選他們的首領,首領需要有號召力,當然,多數情況下,擔任首領者也需要是搏鬥中的強人。

留裡克當然也知道這一點,甚至於他也是透過一場“兒童打鬥”獲得最初的粉絲。

和其他人與眾不同的事,他清楚的意識到,任何的打鬥不該是個人的單打獨鬥,如果部族想走得長遠,很多東西都要改變。

部族能夠生活在思維亞人的北方,能長期保持和他們貌合神離的狀態,就是因為部族有多達兩千名可以戰鬥的人。

僅就戰鬥而言,劉利,即留裡克,他非常清楚那個位面拿破崙的名言。

所謂三個士兵打不過兩個馬穆魯克,十個士兵即可與十個馬穆魯克旗鼓相當,而兵力攀升到一千,能夠擊垮三千馬穆魯克。

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將力量集中起來,一百個羅斯部族的勇士在戰場時刻保持著陣型的穩固,能夠摧垮數倍於己的徒步士兵!

次日早晨,金色的陽光照耀整個羅斯堡,峽灣陷入一團美麗夢幻的金色中。

加上墨綠的山嶺,以及海邊眾多黑色光禿禿玄武岩,跟著生母目送父親遠航的留裡克,只覺得自己沐浴在聖潔中。

就像他理解的那些北歐神話的背景場面,今日的朝陽普照之下,羅斯堡的峽灣恍若聖域。

金光之下,海面上鋪著大量的帆船。

那些遠行的勇士們,基本將旅途的食糧淡水搬上船,爾後全副武裝的他們最後登船。

一個偉岸的身影發出一聲驚人的吼聲,他又高舉起佩劍號令所有人,緊接著,又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號角。

捆住船隻的繩索被紛紛解開,一艘艘船進入廣袤的大海。

留裡克知道,那個持劍者就是父親奧托,今年秋季的索貢航行,就在悠揚、振奮的號角聲,以及船上人們的連續怒吼聲,還有巨大的船槳整齊拍打水平的劇烈噪聲中開始了。

拉著母親的手的留裡克目送他們漸漸離開峽灣。

他們離開了,部族的生活還要繼續,人們充滿希望的迴歸各自的生活。

“孩子,你爸爸和哥哥已經離開,現在你要去做那些事嗎?”尼雅問道。

“對!我答應過爸爸,我現在就讓我的手下,去把部族裡和我這麼大的孩子都組織起來。”

“去做吧。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