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沃伊瑪卡沙德歸來已經過去整整三天。

在自家的木屋裡,梅察斯塔檢查著自己的皮甲,不時的還揮舞一下繼承自父親的鐵劍。

突然,他的兒子揹著弓闖了進來。

“爸爸,這場戰鬥我必須參加。可是母親覺得我還不合適,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

來者正是梅察斯塔的小兒子泰拉維斯,本意“健康的人”,年僅十歲的他顯然有了當英雄的想法。

梅察斯塔挺欣賞自己的這個兒子,因為自長子夭折後,唯有小兒子可以繼承自己的事業。他喜歡自己的小兒子,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渾身都是他年少時的影子。

就像梅察斯塔一樣,小兒子泰拉維斯的額頭與下巴,都有著縱向的刺青。對於泰拉維斯,若是說父親的拒絕,他會主動要求刺上和父親一樣的紋路。

但是,梅察斯塔覺得,只有真正的強者,可以擁有與自己完全一樣的刺青,哪怕是兒子,沒有功績也不許可。

“你想到戰鬥?快到我身邊來!”

泰拉維斯急匆匆跑來,他蓬鬆的棕色頭髮位置抖動。

“爸爸,媽媽和妹妹都不希望我參與戰鬥,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年紀小。我要和其他人一樣戰鬥。”

“你還要戰鬥?”梅察斯塔蹲下來,雙手扶著兒子的肩膀。

“當然!我是個男人!我要射殺瓦良格人,保護大家。”

聽得,首領梅察斯塔感動不已。

終究是戰鬥,戰鬥就要死人,自己的妻子只有最後一個兒子了,她愛惜兒子無可厚非,但是過分的愛無外乎剝奪一個優秀獵人的可能性。

“我許可了。泰拉維斯,你說,你將怎樣攻擊瓦良格人?”

這男孩立刻卸下自己的短弓:“過去的日子我按照你的規定,每天都在練習射箭。我已經是非常優秀的弓手,我不想再射殺松鼠,我要射殺敵人。你給我鐵頭箭,我會打穿敵人的脖子。”

“很好!”梅察斯塔深深點頭:“那麼,我會把你安排到塔樓。我會給你很多鐵頭箭。你在高出視野開闊,你可以射殺很多敵人。聽著,你必須成為新的英雄。最後……”

說到激動處,梅察斯塔拔出自己的鐵劍,在抓住小兒子的手,兩人合力握住了劍:“泰拉維斯,你取得了功勳,未來,你就是這把劍的主人。你就是部落的首領。”

凝視著這把爺爺的劍,泰拉維斯握住它,不由的心臟狂跳,一顆戰士的心覺醒了!

此刻的首領梅察斯塔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知道自己是把兒子放在比較危險的位置,恰是那樣的位置能更好發揮弓手的本事。兒子是射箭技巧的確優秀,他非常矮小的身材或能大大提高生存率。

如今是危機時刻,小兒子泰拉維斯又不是什麼天生高貴者,甚至首領自己也不覺得自己高貴。危急時刻,部落已經顧不得個別人的死活,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所有族人團結禦敵。

甚至是部落的小女孩,也必須拿起武器。至少,她們要不斷給弓手傳遞箭矢,或是搬運戰鬥的必需品。

極端的情況,小女孩都要拉弓射箭。

灰松鼠部落就是這樣,生存在競爭壓力比較大的環境中,哪怕是看似柔弱的女人,甚至是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都在平日裡拿著短木弓練習射箭。她們本是參與到打獵補貼家庭,危機時刻,理論上也能作為戰士。

以往部落從沒有遭遇過真正的滅頂之災。而今大災禍來了!

首領梅察斯塔不僅說服了自己的妻子,令她參與到作戰,至少也得射箭掩護。

還有他的小女兒賽波拉娃,本意是“可愛小松鼠”的女孩,僅有八歲的她也被要求拿起短弓,成為一名弓手。

這便是灰松鼠部落,他們對弓箭的依賴,比鮭魚之主部落還要高。但是他們弓箭的質量,就非常的一般。

關於灰松鼠部落已經有所戒備這件事,羅斯人絲毫不知道。

或者說,奧托根本就沒心思思考這件事。

因為在他看來,縱使新的僕從聲稱敵人實力很強,問題想來也是不大的,戰鬥的結果基本上就是聯合起來的隊伍僅用一個衝擊,就能完全解決問題。

羅斯人最終休養了長達三天時間。

這些日子,留裡克也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攻城器械,尤其是一批很長的梯子,它敦實又厚重,轉運的時候自然需要十多人合力肩扛才顯得不是很費勁。

不過羅斯戰士想到了更簡單的方法,那就是拖曳著梯子行走於冰面。合計四架梯子都是這樣拖行的,礙於冰面拖行不是費力的事。

另有多達二十面木盾,它們被故意修造得比較薄,它肯定是無法抗住自家弩箭的射擊,對付敵人短木弓發射的石頭箭簇,顯然是完全夠用。

非常有趣的是,這些細樹枝拼湊捆紮而成的木盾,完全成了雪橇。

一個安靜的清晨,羅斯人與僕從部隊合計多達三百五十人的聯軍,開始了新的征程。一批留守下來的戰士,承擔了對新徵服領地的控制,主要的就是控制剩下的那些部落民,避免他們趁機反水。

雖然有些無奈,留裡克將自己的露米婭留在鮭魚之主的村莊了,與剩下的族人們在一起。

這一戰,至少羅斯人的軍隊裡沒有女人的身影,有的,就是除卻留裡克以外,皆為強壯可戰之男人。

微弱的北風帶來寒冷,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春季已經不遠,眾人腳下踏著的冰河,不久就會恢復本來的面貌。

冬季絕不是戰爭的好時機,首領凱哈斯老當益壯,他知道自己部落的女眷們完全被羅斯人控制著,羅斯人奇蹟般的並未對女人們做出過分舉動,但他非常相信,這是建立在自己部落配合的基礎上。

那個坐在雪橇上的金色馬尾的男孩,也許他是真正講道理的人。只是,想必這份理性,也是建立在鮭魚之主部落男人們配合的基礎上。

部落被征服了,部落民要為新主子打仗。

獲悉雖然自己必將處於戰鬥第一線必將遭遇敵人的集中攻擊,新主子許諾,第一批攻入敵人定居點的人,有權率先挑選戰利品。

鮭魚之主部落的戰士,他們的武裝依舊是老一套的簡陋。所有男人披著獸皮,頭戴皮毛,連同所謂的靴子,幾乎都是裁減後的皮革穿孔綁住麻繩,硬生捆在腳上。

這所謂的雪地鞋遠遠不如羅斯人經過精細縫紉的皮靴靠譜,如果說它有那種優勢,大概就是踏足冰面更防滑一些。

他們揹著短木弓,手持短矛。他們的麻繩腰帶還捆著些小麻布口袋,裡面塞著一批乾肉。

他們的一些都透露著簡陋與寒酸,留裡克有些過意不去,縱使他們要做主攻力量會大量死亡,也不該派遣一群狀況極為糟糕的人去打頭陣。

僕從的這群科文人就是帶著簡陋武器打頭陣,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二百名用金屬和皮革做好全套武裝的羅斯人軍隊。

坐在雪橇上的留裡克被自己的傭兵們護衛著,因為傭兵們在戰鬥中表現非常搶眼,在奧托的內心裡,這些外來者已經成了現實意義上的自己人。

留裡克無法感知開路的科文部落民心裡的感受,一路之上,他時常與耶夫洛探討有關戰鬥的事。

“那些帶血的箭已經掉光了箭羽,不用擔心,距離比較近的時候,我們的弩箭不需要箭羽。”

“以後若是有曠野作戰,所有十字弓手必須先脫離陣型,要先用箭射殺一批敵人。哪怕你們扯到陣型裡,也要想方設法從縫隙裡射箭。”

“我們折斷了一些箭,現在仍有一千三百支可用。你讓兄弟們做好準備,一旦弩箭打光了,你們就用繳獲的弓與骨箭繼續射擊……”

基本上留裡克就是一個發號施令者,耶夫洛的工作就是洗耳恭聽並深深刻印在腦子裡。

耶夫洛一直是點頭如搗蒜,他心裡暗暗佩服,這孩子必是天生懂得作戰,留裡克真乃奇人也!

那個沃伊瑪卡沙德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從淪陷的鮭魚之主山堡逃到自家部落,他在冰河之畔以極快速度狂奔。

換做是攜帶了大量糧食、攻城用器械,乃至總數累計達到四千支的多種型別箭矢的羅斯軍隊,大軍已經沿著冰河走了整整兩天。

若不是此行是首領凱哈斯親自帶路,奧托早就會懷疑這群鮭魚之主部落民是故意戲耍。

終於事態出現了轉機。

入夜,本就寒冷的氣溫變得更加惡劣,好在這段時間天公作美,沒有惡劣的暴風雪引起災禍。

羅斯人聯軍在河畔點燃大量篝火,恰是這些篝火,引起了已經有所戒備的灰松鼠部落的哨兵的警惕。

奧托和留裡克偎在篝火邊,啃食本是凍成冰坨而今又被烤得滋滋冒油的雪兔肉。

凱哈斯緊張兮兮的湊過來:“偉大的羅斯大首領,我們即將進入灰松鼠部落的領地,我們將透過那座矮牆。”

得到信任的耶夫洛如今有權靠近奧托,此人如實進行翻譯,奧托的鬍鬚也因為高興而顫動。

“終於要打仗了嗎?我們透過矮牆,多久抵達敵人的村子?”

“大概還有一天到兩天的旅程。明日我們步行一整天,到了後天的白天,我們可以抵達。”

奧托深深點點頭,嚴肅的質問:“你去過那些人的村莊嗎?你必須確定自己懂得路徑。”

“我完全知道,我以族人的生命為擔保。”

奧托先不著急說話,他嘿嘿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顯然,鮭魚之主部落的首領很聰明。

奧托拍拍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小老頭的肩膀:“你懂得自己的任務,你我不必再多言。你回去吧,招呼你的人做好戰鬥準備。聽著,你們負責率先進攻,倘若……”

奧托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倘若沒有我的命令擅自撤退,我將殺死撤退者。”

聽明白奧托的話,凱哈斯的眼睛瞪大如銅鈴。

看起來,鮭魚之主部落的戰士們,要麼付出很大傷亡的代價衝鋒並打贏,要麼被後方的羅斯人以懈怠為由斬殺。

凱哈斯將羅斯人的命令告知心情複雜的族人們,大家逐漸統一了思想,那就是抱著必死之決心一口氣打贏灰松鼠部落。否則……

哪怕是為了自己部落的婦孺的生命,也必須拼死一戰。

新的一天,隊伍繼續趕路。和之前的日子完全不同的是,奧托下令自己的戰士們保持高度的戒備,尤其是隊伍裡的弓手,要時刻握緊弓。

就連留裡克,他也命令自己的十字弓手隨時待命。

他們繼續在冰河上行走,只因理論上敵人是無法在冰河上搭建矮牆。

結果,真的有一座矮牆橫亙在凍結的河面上。

奧托立刻下令手下戒備,接著勒令僕從的科文人一探究竟。

凱哈斯從沒見過這等事情,他派遣兩個手下一探究竟,獲悉情報後,他親自將情報,以及自己的理解告知奧托。

“大首領。我想灰松鼠部落已經有了戒備,也許你說的那個逃亡的奴隸,那個人已經告知敵人一切訊息。”

奧托有時甚至在想,逃亡的傢伙已經凍死在森林裡。聽得凱哈斯的描述,奧托願意相信其所描述的都是真實。

“大首領,請你一定要謹慎一些。”

“謹慎?算了吧!我的劍會斬斷一切敵人,我兒子的智慧,將讓叛逆痛苦不堪。”很顯然,奧托對所謂的忠告根本不屑一顧。

一批鮭魚之主部落的男人,開始合力搬運那些被放倒在冰面上的大樹。

隨著羅斯人親自進行檢查,樹分明是近期才砍倒的,斧頭砍砸樹幹,都能看到刀口裡面的冰晶,枯樹可不會是這樣。

和奧托的無所謂有所不同,見得這樣的場面,留裡克無法釋懷自己的懷疑與擔憂。

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敵人已經有所防備了!

大軍要攻擊一個城池嗎?強行攻擊一個有所防備的城池,真的合適嗎?

顯然父親奧托覺得很合適。

留裡克尋思著,也許僅僅是因為首攻的都是些所謂的廉價僕從,以絕對理性的方式去考慮,留裡克不能說老爹做的有錯。恰恰這麼做,對羅斯人自己特別有利。

大樹被拉開,隊伍真正踏上了灰松鼠部落的領地。

羅斯人又在河畔邊紮營,他們點燃了篝火,意欲裹著獸皮入睡,在吃飽喝足後,等候著明日的戰鬥。

“明天就開戰了,你也好好準備一下。也許這是針對你預言裡的大戰。”奧托祝福者兒子,還把手裡的烤肉往兒子嘴邊塞。

留裡克說他不緊張那不可能,事實上相當多的羅斯勇士也是緊張的,或者說緊張中夾雜著強烈的興奮。

但那些僕從人員,他們幾乎就是恐懼了。

因為在鮭魚之主與灰松鼠的爭鬥歷史,兩個部落都是零星的獵人越界玩偷襲,真正的組織超過一百人的隊伍發動進攻,還沒有過這種事。

留裡克吃了些烤肉,他腦子裡已經想了很久的事,現在便對父親說:“我懷疑,其實我們的行動早就被敵人發現了。”

奧托吃了一驚:“何以見得?”

“難道在冰河上修路障還不能說明問題?”

奧托一想,自己率眾大搖大擺的前進,被早早發現的確合情理。但那又如何?

奧托傲慢的說:“他們發現我們,我無所謂。終究到了明天晚上,就是我們佔領他們的村莊。留裡克,到時候我可得給你抓個漂亮姑娘,讓她做你的女人。”

“你……”留裡克覺得父親是因為嘬了半瓶子烈酒腦子暈了。的確,慢慢“北狩”之路,留裡克給老爹準備了一些玻璃瓶裝的烈酒,供其個人享用。

留裡克使勁搖搖頭:“我身邊的女人太多了。還是讓我們打好命運裡的戰鬥,現在我有一個建議。”

“你說吧。”

“我們要大量佈置篝火,哪怕沒有人烤火。”

奧托直呼莫名其妙,然留裡克的解釋令他驚喜:“既然你我都相信我們的行蹤被發現,想必我們現在就被他們遠遠監視呢。我有些擔心營地被偷襲,所以我想施展一些謀略。黑夜之中敵人無法準確判斷我們的人數,他們只能透過篝火的來估測。我們佈置大量篝火,也許敵人會覺得我們出動了超過一千名勇士,如果敵人因為恐懼,我們明日就能看到下跪的人群。如果能以這樣的方式勝利,我很高興。”

這裡,奧托就沒有聽明白留裡克言辭裡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想法,他覺得那是不可思議的。

倒是透過計謀嚇傻敵人,自己很樂意去施展一番。

於是乎,羅斯人的營地篝火數量在迅速擴充套件,由於只需要拎著一個點燃的樹枝,很快就能製作一團篝火,很短時間內,羅斯人營地篝火量至少擴大的五倍!

對於灰松鼠部落,首領梅察斯塔帶著十幾個精明的族人登上村莊圍牆之頂,他的兒子更是爬上了塔樓。

這個時代人們的視力都是很好的,世界亦是未曾遭遇光照汙染,站在相對的高出,灰松鼠部落的人很容易注意到遠方的篝火。

梅察斯塔的臉在顫抖:“該死,他們怎麼這麼多人。”

有部落戰士心虛的說:“首領,他們人多,但不善戰吧。”

“他們不善戰?他們可是瓦良格人!”另一人反駁。

又有人自我安慰說:“他們走了很遠的路,也許已經氣喘吁吁。他們一定帶了有限的糧食,只要我們守住牆,就能迫使他們撤離。畢竟我們的糧食很多。”

這位部落戰士的話實實在在給了梅察斯塔安慰:“都下去吧!他們明日會過來,去照顧兄弟們做好戰鬥準備。聽著,只要我們長期堅持,不管援兵來不來,我們耗到敵人沒糧食,我們就贏了。”

這一宿,很多人一夜未眠。

新的一天在蕭瑟中到來,精神高度緊張的羅斯人,甚至分給了僕從的鮭魚之主部落戰士一批麥餅,所謂每個進攻的男人都能得到半塊。

許多人,他們這輩子首次吃到瓦良格人制作的食物,而且還是寶貴的麥餅。沒有誰內心感激,他們覺得瓦良格人詭異舉動,就是暗示大家為他們拼命。

其實不然,這一天羅斯人亦是在出戰前每每飽餐一頓,接著帶著自己的攻城梯子、大盾,以軍勢威壓僕從人員,並由僕從計程車兵發起了戰鬥。

羅斯大軍來了!

大量的灰松鼠部落的男人帶著弓箭、短矛站在牆上。遠處一直傳來駭人的怒吼聲,這些部落戰士不由得瑟瑟發抖。

舉著劍的梅察斯塔大吼:“不要怕!你們是最優秀的獵人!當敵人出現後,瞄準他們的脖子!記住,他們的脖子沒有盔甲,打穿他們的脖子,打穿他們的血管,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最優秀的獵人!”

不得不說,梅察斯塔的鼓動取得了一些效果。因為部落戰士的打獵技巧,就是他們野蠻的驕傲。

那吼聲越來越近,終於,黑壓壓的人群從遠方的林子裡冒出頭,他們在晨霧幾乎散去之際突然出現,其引路人正是鮭魚之主首領凱哈斯。

凱哈斯唯一自信之所在,便是自己的背後有數量龐大的羅斯戰士。

奧托也不多言,他擺出手勢後,凱哈斯知道羅斯人已經給自己下達了進攻任務。

羅斯人肯定是不會參與首攻的,看似把率先進入村子率先分戰利品的殊榮給鮭魚之主的男人們,實際就是讓大家探路。

事到如今,凱哈斯已經全明白了。事已至此,大家只有勇往直前。

但他還是做了另一番鼓動人心的號召:“兄弟們,我們與他們多年的仇恨要做出了結!羅斯人為我們撐腰,讓我們攻進去,報仇吧!”

彷彿,今日的作戰就是鮭魚之主部落的復仇之戰,他們在嗷嗷叫中衝鋒開始了。羅斯人扛著大盾,喊著號子,一步一個坑似的穩速前進,唯有鮭魚之主的男人們帶著四架大梯子,如冰河流凌之勢,向著冰雪加固的灰松鼠山堡強襲。

戰鬥沒有任何的戰前叫陣,沒有任何的戰書,亦是沒有什麼磨蹭。

戰鬥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