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好一會兒才看到傅廷舟回來忙招呼道:

“表哥,這兒。”

“咦,沈公子還有那幾位大哥呢?出意外了嗎?”

傅廷舟看到江知意趕緊跑過來問道:

“意兒,你沒受傷吧?”

江知意轉了個圈說道:

“放心吧,表哥你看,毫髮無損!”

傅廷舟呼了一口氣說道:

“那就好,不然這次爹和娘得把我皮給扒了。”

“邊走邊說,趕緊回去,不然還得被訓。”

“沒出意外,你那藥厲害著呢,那些姑娘全救回來了,被沈兄為了安全起見直接帶去府衙了。

“表妹你猜猜,來搭救我們的是什麼人?”

江知意被勾起了好奇心,白了他一眼:

“表哥你直接說吧,我又不是妖怪,怎麼能猜到。”

傅廷舟四下看了看,悄悄地湊到江知意耳邊說道:

“黑風寨的大當家,那個山賊頭子。”

“你說奇不奇怪,之前他們跟沈家可是鬧得厲害,但今天我看著傳言有誤啊。”

江知意受到驚嚇,腳步一個踉蹌!

“你說黑風寨跟沈家有仇?”

傅廷舟沒看出江知意的異樣,解釋道:

“不是有仇,就是有點矛盾,自古官匪是冤家,其實也很正常。”

“但像今天這樣,就有點不正常了,沈兄看著對那大當家還挺客氣有禮,想不通。”

反正江知意沒聽進去後面的話,就想著之前柳清宴還說不認識沈家人,沒想到不僅認識還有積怨。

“對了,表哥,這城中除了沈公子家還有姓沈的人家嗎?沈公子家有沒有妹妹?”

傅廷舟看向江知意眼神頓時十分怪異:

“沒有,就他家姓沈,他倒是有個妹妹,但路都還走不穩呢。”

“你問這做什麼?”

江知意欲哭無淚,但又不能講,她怕傅家眾人擔心,就沒打算告訴她去了黑風寨的事情,所以現在可不能露餡。

“表哥,你別想多,我就好奇一下,能做什麼?”

“哎?到了,我先走了表哥。”

江知意等也沒等傅廷舟,就趕忙自己下了馬車跑回了院子。

趕緊吩咐綠鶯把外祖父的藥膳給送過去。

然後將自己泡進桶裡,想著對策。

因為沒吃東西的緣故,江知意起身時感覺頭有些暈乎。

隨意把裡衣套上準備出去,結果沒走兩步就兩眼一黑就直直倒了下去。

但緩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好像沒摔疼,喘息間感覺還有一陣十分好聞的冷白梅香。

緩緩睜開眼睛,還沒看實,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沈小姐,別來無恙啊!剛見面就送這麼個大禮,會不會太客氣了?”

江知意嚇的一個激靈,瞬間起身縮到一個角落笑容明媚:

“大......大當家,你怎麼會來?”

“你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點?我有點餓......”

柳清宴似笑非笑的看向江知意:

“你這又是投懷送抱,又是吃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江知意聽著這模稜兩可的話訕訕笑道:

“大當家,你就別開玩笑了,我瘮得慌。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嗎?”

“其實我也不是有意要騙你們的,那不是為了保命嘛對不對。”

“你最大度了就別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欠黑風寨的銀子等我攢夠了我一定還,這個絕對不抵賴。”

柳清宴冷哼一聲笑著說道:

“我都不敢相信江小姐哪一句是真話了?要不銀子就免了,以身相許來抵債比較可靠些?”

江知意心裡悲憤,這人真會找時間,她這剛沐浴完身上光溜溜的啥藥都沒帶著保命,難搞啊。

只能繼續開啟小白花必殺技。

低下頭醞釀好情緒,抬起頭時眼角泛紅,臉色蒼白,眼淚蓄在眼眶中要落不落的樣子委屈道:

“大當家,你說我一個千金小姐,淪落到那種地步,我能怎麼辦嘛?”

“你們又是山賊,我能不害怕嗎?又怎麼敢說我的真實身份?”

“你們這又是沖喜又是以身相許,讓我有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多驚嚇啊!”

柳清宴自詡承受能力強,但此時也被江知意這拙劣的演戲無語到了。

“行了,就你這乾癟的還沒張開的樣子,誰稀罕。”

江知意立馬收住眼淚,低頭看了看胸前,憤憤想到她還會發育的好不好,真是沒眼光的男人。

於是沒好氣地說道:

“既然不稀罕,柳大當家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麻煩迴避一下我要穿衣服了。”

柳清宴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知意,冷哼一聲傲嬌地起身離開。

江知意快速穿好衣服出門四周看了看,輕聲喊道:

“大當家?你還在嗎?”

“柳清宴?”

停頓了一會兒沒聽到回應,深深吐了一口氣,準備大步邁出。

柳清宴一個飛身又攔到江知意前面,嚇的江知意來不及撤回腳,又上演了一出投懷送抱。

“江小姐當真是喜歡我喜歡得緊,短短時間投懷送抱兩次了。”

江知意連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兩眼一翻:

“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正直、又清冷的帥哥級,沒想到竟是一個登徒子。”

柳清宴雖聽不懂什麼是帥哥級,但知道前半句是誇他,戲謔的心思更甚:

“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加上今天,我可是救你兩次了。”

江知意剛想說話,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急忙說道: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改日我再約大當家好好探討。”

“你先回去行不行?來人了。”

柳清宴笑容更甚,眉頭一挑說道:

“那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等江小姐想好了可到花月樓約我。”

說完伸手遞給了江知意一塊極其精美小巧的玉佩飛身上了牆頭遠去。

江知意恨恨地悄聲默唸了一句:

“真是白瞎了那張好臉!”

綠鶯過來時看見江知意正站在院子裡自言自語,忙走過去說道:

“表小姐你怎麼站在院子裡,夜裡涼呢。”

“快回屋吧,我給你備了烏雞湯。”

江知意回頭一看是綠鶯頓時鬆懈下來:

“沒事,我剛出來準備透透氣,回去吧。”

江知意折騰這麼久也餓過勁了,隨便喝了幾口,就躺到了床上。

想到自己欠的那些銀子,頓時頭大失眠。

翻來覆去之時突然想起,原主孃親那麼多嫁妝和鋪子田地可不能便宜了那一家子白眼狼。

外祖父肯定知道孃親的信物是什麼,明日得去問問,看看這錦江州城裡是否有可用的鋪子。

她得賺錢才行,自立自強才能心安啊!

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隔日晌午過後,江知意就迫不及待地來找外祖父打聽訊息:

“外祖父,我想起個事情,江家那家子白眼狼在趕我出來前一直在找我孃的嫁妝信物,這個外祖父可知曉是什麼東西?”

傅煦陽聽完,目光悠遠嗤笑了一聲:

“我自然是知道的,只要柔兒不說,他們要找,恐怕難於上青天,根本想不到是什麼。”

江知意有些擔憂地問道:

“外祖父,娘連我都沒說過,怎麼能跟他們講。”

“但是如果留在江家,會不會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找到啊?”

傅煦陽摸了摸江知意的頭髮:

“傻孩子,你娘都已經給你了,怎麼會沒有跟你講呢?”

江知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給我了?娘沒有給我什麼信物啊?她也沒跟我講過。”

傅煦陽輕聲笑笑,嘆息一聲......

伸手取下江知意頭上一支看著略顯發舊的玉簪。

“這隻簪子是你外祖母的母親留給她的,她臨走前特意留給了你娘。”

“如今又留給了你,你又回了傅家,真是命啊!”

江知意完全想不到,這隻簪子是十歲那邊生辰禮她娘送的。

她一直好好收藏著,直到被那阮姨娘強行送回傅家,她也就來得及帶走這一件東西。

她默默的在心裡念道:

江知意啊,你這麼軟弱無能,可身邊全是愛你的家人。

你居然到臨死前都不知道,你娘早就交付給了你她的所有。

想到自己從小無父無母孤單一人,直到五歲才被師傅帶回神醫谷,得到從未得到過的溫暖,就覺得眼眶一酸。

果然好命的人就是會一直好命。

江知意自行緩解了一下情緒,又開朗起來說道:

“好了外祖父,是意兒又讓外祖父想起娘了,對不起。”

“你現在可不能時常動氣,要保持平常心態才行。”

“我還想外祖父長命百歲,以後我不嫁人了,一直陪著外祖父呢。”

傅煦陽回過神來,慈愛地看著江知意說道:

“傻孩子,哪有人不成婚的,放心吧,外祖父一定會替你選一個好郎婿的。”

“你今日來找我問這個,怕不止那麼簡單吧?”

“說吧,你想做什麼?”

江知意被看穿小心思,頓時有些心虛:

“外祖父,其實......其實我是想找一間鋪子,開個醫館,外祖父覺得可行不?”

“我現在一時間也回不了京都,我想自己做點事情。”

傅煦陽以為她是覺得寄人籬下,直接問道:

“嗯?可是你有誰跟你說什麼了?”

“要是誰說了什麼,你直接跟外祖父說。”

“你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出去坐診,會影響你名聲的,傅家別的不充裕,就是錢多,由你隨便造。”

“但這事,不是外祖父不允許,是你自己要考慮清楚才行。”

江知意一臉堅定的看向傅煦陽道: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外祖父,等這事一過,我還是會回京都的。”

“我會奪回屬於娘和我的一切,到時候我再回來好好陪在外祖父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