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布魯克林區。

威廉斯堡。

這裡是十七號紡織廠的舊址,但因為一場大爆炸,現在只剩下了一座廢棄大樓。

碎石瓦礫之間,一群乞丐和流浪漢正在用工具進行清理工作,試圖把這裡打造成新的庇護所,而在二樓的一個情況最好的辦公室,鮑裡街之王鮑里斯正坐在一張破椅子上,懷裡抱著一隻羽毛潔白的鴿子,用手輕輕的撫摸著。

“頭,外面有兩個人想見你。”

一名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走了過來,向鮑里斯彙報了一句,鮑里斯抬起頭,透過視窗看向不遠處的兩位拜訪者,認清了來人的身份,權衡片刻,還是招招手,讓那兩人過來。

“看看,這不是我親愛的溫斯頓先生,和大名鼎鼎的‘殺神’約翰威克嗎,是什麼風把你們兩個吹過來的?”

鮑里斯站起身來,放飛懷裡的鴿子,伸開雙臂迎了上去,在和二人一一擁抱之後,他看著約翰威克那張憔悴疲憊的臉,問道:“約翰威克,我聽說了那個訊息,你殺了高臺桌的長老,真是了不起啊!”

鮑里斯邊說邊鼓掌,似乎在為約翰威克的行為喝彩,但約翰威克絲毫沒有聊閒天的興致,直截了當的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鮑里斯,我們來這裡是想要得到你的幫助。”

“請求我的幫助?”

鮑里斯聽到這個單詞,突然感覺身上的幾道刀疤隱隱作癢,這是拜高臺桌的殺手所賜,作為他曾經幫助過約翰威克的懲罰。

而他之所以沒死,只是因為他還有著價值,可以幫助高臺桌穩定鮑裡街的局勢,不至於讓大批的乞丐和流浪漢擾亂街道上的治安環境。

但高臺桌的人也沒有輕饒了他,而是讓殺手砍了鮑里斯七刀,懲罰當時他給約翰威克七顆子彈,並且還將他的老地盤收回,讓這個流浪漢的國王,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流浪者。

好在鮑里斯並不是全無退路,因為羅森完成了高臺桌的任務,消滅了十七號紡織廠,作為任務的獎勵,高臺桌將紡織廠的地盤劃給了鮑里斯。

這才讓鮑里斯不至於像陰暗角落裡的老鼠一樣,躲在下水道里苟活。

“約翰威克,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是我給了你一把金伯1911式手槍幫你去報仇。”

鮑里斯將衣服的幾顆釦子解開,露出身上得數道猙獰傷疤,說道:“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你在大陸酒店裡動手,開槍殺了克莫拉的頭目聖帝諾,破壞了高臺桌的規矩,連累了我們所有人,所有曾經幫助過你的人。”

鮑里斯沒有危言聳聽,因為他說的就是真相,約翰威克反抗高臺桌的行為,讓管理層感到震怒,並派出了審判官和一位侯爵,清除掉一切的相關者。

像是毛熊吉卜賽人的頭目,就因此被處決,連紐約大陸酒店的經理溫斯頓,也沒能置身事外,伴隨了他大半輩子的管家卡戎被槍決,辛辛苦苦經營的大陸酒店也被爆破拆除。

當然,這還不算什麼,真要說起來,還有比這更倒黴的。

鮑里斯想起之前道上傳來的訊息,大阪大陸酒店被血洗,酒店經理島津浩二身死當場,似乎也是因為向約翰威克提供了庇護的緣故。

就這麼一位走到哪,身邊人就死到哪的煞星,鮑里斯覺得,他沒有第一時間把約翰威克抓起來交給高臺桌,就已經是夠給面子了,而約翰威克居然還敢向他提出要求,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哼,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來人,送客!”

不想再繼續交談下去,鮑里斯招手喚來兩位手下趕人。

沒有預料到是這種情況,約翰威克急了,連忙說道:“但是鮑里斯,我們可是有著共同的敵人,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噗嗤!

鮑里斯沒忍住笑出聲來,他從頭到腳打量著面前的約翰威克,輕佻的說道:“原諒我,約翰威克,實在是你的話太好笑了。”

故作姿態的用手擦了擦眼淚,鮑里斯笑著說道:“看看你自己吧,你現在自身都難保,整個紐約的殺手都在為了一千五百萬美金的高額懸賞追殺你,你還談什麼幫我?”

“好了,送客!”

伸了伸手,鮑里斯再次讓那兩個手下上前,約翰威克不想就這麼離開,繼續開口道:“相信我,我可以殺了高臺桌的侯爵!”

“哈!殺了高臺桌派來的侯爵,我想我得承認你確實是個十分厲害的殺手!”

鮑里斯坐回到破椅子上,嘆息的搖了搖頭,“但這又有什麼用呢,高臺桌手裡的人頭比你手裡的子彈還多,死了一個侯爵,他們只會換一個新的來頂上,他的死改變不了任何事,所以你的提議根本毫無意義。”

說著,鮑里斯轉頭看向溫斯頓,“我想這一點,身為大陸酒店經理的你,一定不會不清楚吧。”

“你說的沒錯,鮑里斯。”

攔住還想開口說話的約翰威克,溫斯頓上前幾步,“所以,我打算依照高臺桌的傳統規矩,讓約翰威克和侯爵進行決鬥,以此換回約翰威克的自由,還有重建我的大陸酒店。”

“聽起來很不錯。”

鮑里斯點點頭,溫斯頓沒有說謊,高臺桌的確有著這麼一個古老傳統,一對一決鬥的勝利者可以提出幾個要求,而高臺桌也必須進行實現。

這聽起來十分離譜,但細想下來也很合理,畢竟高臺桌不是鐵板一塊,而是由十二家最強大的幫派勢力組成。

為了彼此之間互相制約,防止因為一些矛盾撕破臉皮、甚至開戰,十二家族就制定下了這麼一個傳統,到今天變相給了約翰威克一個機會。

“約翰威克獲得自由,你也可以重建自己的酒店。”

鮑里斯露出白牙笑了笑,深深地望了一眼溫斯頓,說道:“但這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如果他現在一無所有,或許會出於仇恨,加入復仇的陣營,但現實情況並不是這樣,雖然鮑裡街現在前所未有的弱小,新的地盤也百廢待興,但起碼他還有著希望不是嗎,根本沒必要想不開和高臺桌的侯爵作對,除非......

除非溫斯頓能給出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