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曼哈頓區。

咖啡豆咖啡館。

正午。

羅森坐在包廂中,提前和服務員叫了兩杯咖啡,等著約定好的那人出現。

只等了一小會,包廂門就被推開,鮑里斯走了進來,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拉開椅子坐到了對面。

“鮑裡街的事我很遺憾,鮑里斯。”羅森率先開口,“抱歉,沒能幫上什麼忙。”

“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了。”

故作輕鬆,鮑里斯瀟灑的回應一句,實際上他的心裡一直對此難以忘懷,畢竟,他好歹是鮑裡街的頭目、全紐約流浪漢和乞丐的國王,大大小小也算是個人物。

可面對高臺桌這個龐然大物,卻依舊是一點反抗能力沒有,狼狽如野狗一般,被人驅趕出了自己的領地。

這種屈辱的經歷,鮑里斯永遠不會忘記,這也是他答應了溫斯頓向高臺桌復仇的原因之一。

“不說那些讓人難過的事情了,羅森。”

鮑里斯身體微微前傾,誠懇的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另外的事情。”

“你知道,我已經退出鮑裡街了。”

羅森直接打斷的說道:“依據高臺桌的規則,我完成了那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現在和鮑裡街沒有任何關係,這點你也很清楚,我想你也不會破壞規則吧?”

“沒錯,規則。如果沒有規則,那麼我們和動物就沒有區別。”

鮑里斯感嘆的點點頭,看起來似乎是被說服,但很快他話鋒一轉,說道:“既然是你先提起了規則,那我也只好按照規則辦事了。”

羅森覺得不妙,他已經大概猜到了鮑里斯要說什麼,臉上最後一絲和睦消散,面無表情的勸道:“鮑里斯,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那麼做。”

“聽著,羅森。”

鮑里斯半是真心,半是無奈,“說句真心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來找你。”

“既然這樣,那有些話就不要說了。”

羅森搖搖頭,進行最後的嘗試開口道:“我‘請求’你不要這麼做。”

請求二字被他咬的很重,希望鮑里斯能夠改變想法,可惜鮑里斯今天來這裡,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我很抱歉,但這卻是必要的。”

鮑里斯的臉上同樣變得嚴肅,從懷裡取出一塊刻有複雜花紋、酷似懷錶的金屬物品,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用一根手指把東西朝羅森推了過去。

“相信我,羅森,這樣做我的心情也很沉重。”

看著羅森沉下來的臉色,鮑里斯繼續說道:“但是別忘了,二十幾年前的那天夜晚,如果不是我對你施以援手,你現在絕無可能活生生地坐在這裡。”

接著鮑里斯又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和身處的這間包廂,意味深長的道:“你能安穩的坐在這裡喝咖啡,享受平靜的生活,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至少有部分歸功於我。”

“這是最後一次了,鮑里斯,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羅森嘆了口氣,他不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但也做不到絕對的冷血無情,鮑里斯對於他來說,終歸是有著救命之恩,這點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否認的,同時也一直牢記在心。

也是出於這點,才有了此時鮑里斯手中的那枚血契。

但等到今天鮑里斯真的拿了出來,並使用血契的效力時,也就意味著二人之間最後一絲情感為之破裂,事情不再擁有轉圜之機,羅森也不可能提出拒絕。

畢竟,血契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玩具,這可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以血誓繫結的信物。

一旦結下血契,邀約人就必須為受約人做一件事,無論這件事是什麼,而且不論何時何地,只要下次受約人想讓你做,你就必須無條件地去完成。

一旦拒絕,高臺桌就會派出殺手,將違約者處死,逃避也是無用,高臺桌也會讓違約者身死,更不可能殺了受約人,結局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相信我,我也不想麻煩你做這種事。”

見目的達成,鮑里斯臉上重新浮現出笑意,“如果你真的從此退出殺手界,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可惜的是,你並沒有那麼做。”

“沒用的話不要再說了。”

不再去想有的沒有的,羅森手指敲打著桌面,“直接說吧,目標是誰,還有大概的位置和時間。”

“文森特·德·格拉蒙特侯爵”

注視著羅森的眼睛,鮑里斯慢慢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羅森聽了,當即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個名字,這是自長老被殺之後,高臺桌新推出的領導人,而這位新任領導人剛掌權之後,就立馬肆意揮霍殺戮,血洗了整個大阪大陸酒店,只因為約翰威克曾藏身於此,可以稱得上是一句喪心病狂。

似乎看出了羅森的疑慮,鮑里斯解釋道:“當然,我並不是強人所難,讓你直接去殺了侯爵,真正要對付侯爵的,是約翰威克那個傢伙,我請你來也只是確保約翰威克能安全的抵達決鬥地點罷了,還有......”

說到這裡,鮑里斯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你以為就算不出這事,那位侯爵還能在位子上坐多久?他太囂張了,以為掌握了權力就可以肆意妄為,隨便處理下面的人,殊不知他的很多舉動都已經破壞了規矩,大阪大陸酒店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很多高臺桌理事會的人感到了不滿。”

鮑里斯嘿嘿一笑,“不然,約翰威克怎麼可能得到和侯爵光明正大決鬥的機會?還不是高臺桌的默許,想要換個穩重的新領導人。”

“但是鮑里斯,光是這樣,還有些不夠。”

羅森沒有立即答應,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品嚐下香醇的味道後說道:“想要我出手,你得加錢。”

“這是理所應當。”

鮑里斯不意外會有這樣的條件,應該說他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輕鬆的說道:“這樣吧,既然這次任務的關鍵是約翰威克,我們就以高臺桌對他現在的懸賞金而定,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