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超凡脫俗

現在，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秋練一臉嚴肅蹲在地上，雙手捧起，隨著某個決定，乾坤袋自行解開，嘩啦啦金燦燦，六百多粒金疙瘩堆滿兩隻手掌，有些漫溢滾落在地上。

蘇秋練眉開眼笑，發出哦～的怪聲，微眯著眼睛仔細感受金子在掌心沙沙滾動的觸感。

美妙，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

好一會兒，蘇秋練把金子收回乾坤袋，暗忖自己不是見錢眼開的人，默默告誡自己還有正事要做。

蘇秋練認真看著功法欄，每門功法上浮現著淡薄到幾乎不可見的符文，第一次見到金色的，他知道或許這才是「清剿強盜」任務獎勵裡面，最有價值的一項獎勵了。

“登峰造極之後，還能繼續提升。”

蘇秋練一臉肅穆，他第一次獲得這種金色符文，以前無論積攢了多少熟練度，符文都是黑色，從淡黑透明稍稍變的深黑凝實一些，對登峰造極的功法完全沒有反應。

黑色符文受限於功法極限，它無法幫助功法突破其應有之界限，哪怕這門功法只是不入品的尋常功夫，登峰造極之後，再無提升可能。

他原本也以為所有功法，在達到登峰造極便是極限了，就沒有了提升空間。可現在金色符文的出現，讓這個極限成為過去。

“只能選擇一門功法進行提升。”

蘇秋練視線在幾門功法上徘徊，其實也沒有更多選擇，象地功未入門，冥元功未入門，通臂拳、擒拿手、小譚腿都只是尋常功夫，不入流武學。唯有五虎斷門刀是入了品級的，且處於登峰造極的境界。

他只能選擇‘五虎斷門刀’，或……保留下來。

保留下來，給即將入門的「象地功」使用？

然而這個念頭只在腦中停留片刻，就被蘇秋練排除。

上一次保留熟練度，已經讓他悔恨，若非這次耽誤，他可能早就完成「清剿強盜」的任務了。

同一個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從那清零的任務數額來看，「清剿強盜」的懸賞應該是還能重複完成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得測試一下才能下定論。

場景切換。

天空響起悶雷，烏雲蓋頂。

大風吹起衣裳，長髮怒起。

空氣極冷，蘇秋練雙腳浮空，無處借力，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竟掉落懸崖，雲霧繚繞，深不見底。

“要被摔死了嗎？”

他平靜望著下方，微微膽怯中居然有絲絲期待，向著大地翱翔的感覺也不差，上一次摔死，好像是自己被強盜擊落的，這次開場就這樣，毫無準備啊。

這懸崖怕是超越萬丈，掉了許久仍未見底，視野中全是淡淡雲霧。忽然，下方一朵雲被撕碎，一道黑影從下方衝了上來，蘇秋練拔出黑刀看去，登時目瞪口呆起來。

那黑影，居然是一頭黑色巨鷹，強盜站在鷹背，舉著長矛木盾哇呀呀呀衝他齜牙叫喚。

蘇秋練眼神驟然狠戾起來，腦中閃過一幕幕畫面。

一個墜落，一個飛昇，雙方瞬間接觸，強盜盾牌一扔，黑刀斬碎，長矛已戳刺而至，蘇秋練早有預料，借下墜之力一腳蹬開長矛，雙方交錯。

一顆碩大頭顱在半空掉落，斷開的頸部灑落一片血珠。

蘇秋練繼續下墜，仰著頭緊盯著巨鷹。

巨鷹在強盜死後，沒有繼續向上飛翔，反而收攏翅膀跟著下墜，有氣流在其身上回旋，下墜之勢遠超蘇秋練這位先行之人。

又是這些古里古怪的猛禽野獸。

轉眼，一人一鷹再次接近，巨鷹鷹目寒光冷冽，藏著詭異仇恨，探出一隻健壯而鋒利的爪子。

蘇秋練不敢讓爪子碰到自己，黑刀提前砍在鷹爪上，啪的一下，蘇秋練整個人被拍飛。

像一顆炮彈，斜著向下，撞穿了一團團雲霧。

巨鷹周身繚繞的迴旋，更清晰了，有風的尖嘯，牠驟然加速，滑翔著追上蘇秋練。

而此時蘇秋練口鼻溢血，神經脹痛，握住黑刀的手不規則扭曲，像一棵長歪的樹枝。

鷹爪再次探出，蘇秋練驀地消失在原地。

巨鷹一聲啼鳴，盤旋不止。

……

蘇秋練刷的出現在練功房，傷勢全消，分毫未損。

“那是什麼鷹，如此之兇殘。”

蘇秋練搖頭嘆息，不再多想，召出「任務抽獎」。

轟隆～

輪盤和工作列再次出現。

蘇秋練看向「清剿強盜」懸賞令，下方的數字，變成了[1/200]。

蘇秋練挑了下眉，不再猶豫，立馬調出功法欄，注意力集中在五虎斷門刀上，伴隨著他確認在這門功法上使用金色符文的決定，淡金符文如水滲入五虎斷門刀中，霎時間五虎斷門刀模糊了起來，有金色光芒閃爍。

蘇秋練在金色符文滲入的瞬間，就彷彿進入了某種頓悟狀態，心間那片刀耕地，耕地上原本破碎的刀形微光，猛地瘋狂閃耀起來，掙破了土，冒出一顆虎頭虎腦的黑虎形態的刀種。

時間被無形的手操縱拉扯，順逆妄為，白晝黑夜輪流交替。

刀種時而沉睡，時而甦醒。

沉睡時黑虎蜷縮，呼呼大睡，是一種擬物形態。

甦醒時黑虎反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虎爪撲殺獵物的兇戾殘暴刀光陣形。

心田的刀耕地，終於有了一顆種子。

蘇秋練睜開眼，眸中有刀光虛斬而出，一聲短促虎嘯響徹練功房。

一個剎那，五虎斷門刀所有刀式被徹底打散，不成形態，再無套路。

留下的，是一片純粹而簡單的抹、帶、撩、劈、砍、掛、扎、分、截等等，這些刀式就像掛在黑夜中的月亮，擺出各種姿勢，靜謐不動，定格的好似一幅掛畫。

蘇秋練握住黑刀，瞬間，所有靜掛黑夜的刀活了過來，隨著意念轉動，千變萬化了起來。

蘇秋練依然未動，持刀靜立，一切刀式瞭然於心，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揮出他想要的刀式。

他檢視功法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唯有五虎斷門刀括號中的文字變了。

——五虎斷門刀（超凡脫俗）

蘇秋練退出練功房，倒頭便睡。

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