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言傳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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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很漫長。但很溫馨。
梁海星迴到家的時候,大妹妹正抱著兒子在樓道里玩耍。一見梁海星,兒子忙跑上前,嘴裡不停的喊道:“爸爸,爸爸。”梁海星感到特別的幸福,將包放在地上,一把抱起兒子,在兒子的臉上狂親著,嘴上道:“想爸爸了沒有?”
梁海星的妹妹從地上撿起梁海星放下的包,道:“你兒子天天唸叨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梁海星的兒子不停著躲閃著梁海星那滿是扎人的鬍鬚,稚嫩的聲音道:“想,想。”
耳聞兒子稚嫩的笑聲,嗅聞著兒子身上散發出的奶香,梁海星心醉了,似乎忘記了旅途的疲勞。
梁海星的妹妹見梁海星逗著兒子,就提起哥哥帶來的包,往家裡走去,嘴上不停地喊道:“嫂子,俺哥回來了。”
梁海星的愛人聽到梁海星妹妹的喊聲,就不由地道:“你瞎說什麼啊,你哥現在怎麼會回來呢?”
聽見兒子不時傳來開心的笑聲,正在家做被子的梁海星愛人急忙走出房門,見梁海星正向家裡走來,就道:“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
“我回自己的家,還要提前向你打報告啊?”梁海星笑道。
“不是的。本來我想天快冷了,今天忙著把被子做好,明天一早去買點菜,沒想到你回來了。”
梁海星似乎明白了什麼,朝妻子的目光望去,見飯桌上正擺著一盤鹹菜,頓時明白了一切,一陣心酸,將兒子交給妻子,從妹妹手中接過了包,放在地上,開啟了包,然後,從包裡取出高燕送的女式挎包,對妻子道:“你看,我給你買什麼了?”
妻子將兒子放在地上,接過了梁海星遞過來的包,開啟一看,如同觸電般,不由地大吃一驚,道:“你哪來的錢啊,買這麼貴的包?”
梁海星沒有回答,笑道:“你看看,還有呢?”
“啊,還有這麼高階的香水,得花多少錢啊?”妻子心疼道。
“你知道這包什麼牌子嗎?”梁海星笑問道。
“我怎麼不知道啊,這不是‘LV’,世界名牌嗎?我聽說,這牌子的包值好幾萬呢。”梁海星的妻子驚歎道。
“哈哈。你真的懂啊?看來,女人都喜歡包。”梁海星感慨道。
梁海星的妻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就對一直在看著包裡東西的兒子道:“別弄壞了。弄壞了,你爸爸沒法送給人家了。”
梁海星見妻子誤解了,就道:“這包和香水都是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你哪有這麼多的錢買這麼好的包?”
面對妻子疑惑的目光,梁海星將高燕送包的經過,向妻子作了簡要訴說。妻子有些不安,道:“咋拿什麼還人家高科長這麼貴重的情啊?”
“還什麼啊,人家肯將這麼貴重的包送給你,就說明人家根本沒圖什麼回報。”或許擔心妻子誤會,梁海星就又故作無意地道:“誰讓人家有一個好老公呢?在你眼裡或許很貴重,但在人家裡只是一件多餘的物件。即使再貴重的東西,多了,也許就不珍惜了,和垃圾沒什麼區別。但真的當垃圾扔了,又會覺得可惜。”
梁海星的妻子沒再說什麼,擔心兒子將包和香水弄壞,就收拾好後,放到了衣櫃裡,嘴上不停的埋怨道:“你回來,怎麼也不給她大姑和兒子帶點東西啊,他們天天盼著你回來。”
梁海星望了妹妹一眼,有些愧疚,道:“這次回來很急,單位上有點事,等下次補上吧。”
梁海星的妹妹似乎很開通,道:“不用。我天天在家裡吃,也不交伙食費,你們家裡夠困難的了,不用給我買東西。”倒是梁海星的兒子似乎有些不高興,噘著小嘴,如金魚般。梁海星忙蹲下,將兒子摟在懷裡,望著兒子道:“怎麼了,寶貝不高興?”
兒子將頭一扭,生氣道:“我再也不理爸爸了。”
梁海星不知道兒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就笑道:“為什麼不理爸爸了?”
“爸爸說話不算數。”梁海星極力哄勸著兒子,而兒子極力的掙扎著,險些將梁海星摔在地上。梁海星笑道:“爸爸怎麼說話不算數了?”兒子依然噘著小嘴道:“爸爸上次說,再回家的時候,給我買好好回來。”
梁海星頓時明白了一切。妻子見狀,將兒子抱在了懷裡,對兒子道:“你是不是記錯了,爸爸什麼時候給你說買好好了?”
兒子似乎受了委屈,不由的大哭了起來,嘴上不停地道:“爸爸就是說話不算數,壞爸爸。”
梁海星見狀,心裡很酸,道:“可能我真的說過,是我忘了。”
梁海星說著,來到書桌前,似乎尋找著什麼。梁海星的愛人見狀,就走上前問道:“你找什麼啊?”
“我在找腳踏車鑰匙。”
梁海星的妻子更加不解,道:“你找車鑰匙幹什麼啊?”
“言傳身教,為人師表,既然答應了孩子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否則,以後孩子再也不會相信大人了。”
梁海星的妻子向窗外望了一眼,道:“天這麼晚了,商店都關門了,你去哪裡給兒子買東西啊,不能這麼慣孩子。”然後又對兒子道:“讓你爸爸明天給你去買吧。”
梁海星的兒子仍然不依不饒道:“爸爸說話不算數。”
梁海星道:“還是現在去吧,再晚點去,商店真的會關門了。”
梁海星的妻子理解此時梁海星的心情,就從衣兜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了梁海星,道:“你騎著我的車子去吧。順便路上,買點吃的回來。”
梁海星剛要轉身離去,梁海星的妻子便向梁海星使了個眼色,梁海星的妹妹知道嫂子有話要對哥哥講,就向房門走去。梁海星妻子悄聲對梁海星道:“天快涼了,你一塊給他大姑買件衣服吧。”
梁海星望了仍穿著短衫的妹妹,有些為難:“我怕買不著合適的啊?”
梁海星的妻子理解梁海星,平時梁梁星的衣服都是她買的,就道:“家裡有孩子,我也沒時間去逛商店。你權當看孩子了,帶著兒子一塊去商店看看,有合適的就買件,沒合適的等有機會我再去買。”
“走,兒子,爸爸一塊帶你去買好好。”梁海星說著從妻子手裡接過了兒子。兒子頓時開懷大笑起來,急著向門外望去。梁海星笑道:“小傢伙,脾氣還不小呢?我還是壞爸爸嗎?”
“不。”
“那是什麼?”
“好爸爸。”
“好小子,這臉變得好快啊?”梁海星說著,抱起兒子向門外走去,身後傳來妻子的聲音:“不用給兒子買太貴的玩具啊,玩兩天就壞了。早去早回啊。”
梁海星知道黃正剛有早上班的習慣,吃過早飯後就來到了機關,一走進樓道,梁海星就發現黃正剛辦公室的門開著,黃正剛正爬在辦公桌前在寫著什麼。
黃正剛有個習慣,經常利用早上班或是晚下班的時間,獨自一個人在辦公室改寫講稿。
見黃正剛正在奮筆疾書,自己又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彙報,不想打擾黃正剛,就有些猶豫。黃正剛一抬頭見梁海星站在辦公室的房門外,就急忙起身迎上前,笑道:“小梁啊?快進。”
黃正剛的辦公桌前放著一把椅子,是專供下屬彙報工作時坐的。這也是黃正剛的習慣,平時有人彙報工作,儘量不離開自己的辦公桌,一來有些事情好記下來;二來不想浪費更多的時間,彙報工作完可以立即辦公;對方彙報工作時,見黃正剛一直襬出一副辦公的架式,也就不忍心長時間打擾黃正剛。有時,遇到對方彙報得有些囉嗦,黃正剛不好打斷,乾脆就繼續辦公,對方覺得無趣,也就只好離開。
不知為什麼,梁海星見到黃正剛如同久別重逢的親人,感到特別親切,眼眶竟然有些溼潤,生怕黃正剛看出來,以為自己在馬山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就趕緊將目光望向黃正剛辦公室牆上的掛鐘,道:“現在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廳長您這麼早就上班了?”梁海星說著,同樣坐在了黃正剛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我平時起的早,早飯也吃得早,吃完早飯在家沒事就來辦公室了。”黃正剛望著梁海星滿眼的微笑。
梁海星望了眼黃正剛面前的筆記本,道:“我沒打擾廳長辦公吧?”
黃正剛同樣望了筆記本一眼,道:“剛上班,有什麼工作需要處理啊?怎麼樣,在馬山還習慣吧?”
“還可以,目前只是協助市裡處理梁莊煤礦滲水事故,實質性的幫扶工作還沒有開展。”梁海星目光一直在望著黃正剛道,並非是揣摩黃正剛的心思,而是覺得黃正剛非常親切,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梁莊煤礦事故工作處理得怎麼樣了?”黃正剛問道,看上去很隨意。
梁海星見黃正剛對梁莊煤礦事故感興趣,就將事故發生情況及市委準備專案改造的事情,向黃正剛作了彙報。
黃正剛聽後微微一笑,道:“我前兩天去馬山了,還專門去了趟梁莊煤礦。”
梁海星聽說黃正剛去馬山,也沒和自己打招呼,更為主要的是,劉大可始終也沒提及,這說明劉大可也不知道黃正剛到馬山的事,就感到非常的驚奇,以為自己聽錯了,道:“廳長你前兩天去馬山了?”
黃正剛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是省裡組織的對梁莊煤礦事故鑑定及研究善後處理事宜,我對誰也沒打招呼。”
聽了黃正剛的介紹,梁海星有所釋然,喃喃道:“下次再去馬山,提前打個招呼,我好給廳長服好務。”
黃正剛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而是道:“梁莊煤礦很複雜,主要是當地關係盤結,各種利益交織在一起,老周很累,也很難啊。老周不是私下想讓老劉協助他抓梁莊煤礦專案轉型的事了嗎?”
梁海星點了點頭,心裡在想:黃廳長對馬山的事情瞭解得很全面啊,看來自己剛才的介紹全是廢話,白白浪費了黃廳長的時間,臉上充滿了愧疚。越發覺得,黃正剛如同一部讀百讀不厭的古書,不僅內涵豐富,而且越讀越有味道。
“在馬山很忙吧?”黃正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