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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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飯還沒吃夠啊。你不是說回到咱家後,給我做我愛吃的飯嗎?”兒子說著又噘起了小嘴。梁海星妻子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就對兒子道:“你想吃什麼啊,待媽媽收拾好後,就給你去做。”
兒子滿意的走了。
望著妻兒從老家帶回的年禮,彷彿年邁的父母就在眼前,見有兩包用泛黃白色籠布包著的東西,像是熟食,梁海星有些不解,就問道妻子:“這是什麼啊?”
忙碌著的妻子,望了一眼正在低頭深思著的梁海星,道:“這是孩子奶奶專門給你烙的菜盒子,本來想放進方便袋裡,孩子奶奶說,方便袋不透氣,回到家後,麵皮全粘了,不好吃了。還專門囑咐我,一回到家,要抓緊將籠布解開,攤開,晾一晾。”
梁海星妻子剛剛解開包著的籠布,頓時,一股新麥面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梁海星禁不住道:“這麼香啊?”梁海星伸手要拿菜盒子,卻被妻子攔住了。妻子道:“我一會兒熱熱再吃。”妻子說著不由的嘆了口氣,感嘆道:“真是知子莫如母。”
梁海星不知此時妻子的心思,就笑道:“咋了?”妻子望了梁海星一眼,道:“孩子奶奶知道你愛吃家裡柴火烙的雞蛋菜盒子,昨天晚上特意給你烙了這麼多,本來孩子奶奶還想多烙些。我就說,你兒在家待不長,很快上班就又回馬山了,你烙這麼多他能吃了嗎?孩子奶奶說星兒就喜歡吃這一口。還說,不光星兒自己吃,你和孫子不都吃嗎?再說,你們家有冰箱,吃不了,可以放到冰箱裡。儘管我勸說孩子奶奶少烙些。結果,還是烙了這麼多。夠我們一家人吃一週的了。”妻子說完,拿著用白籠布包著厚厚的菜盒子走進了廚房。
“你閒著沒事,給老家打個電話吧。你今年沒回老家過年,咱娘,還有咱爸,都很掛著你,你也隨便告訴一下兩位老人,我和兒子已安全回到家,免得他們掛著。”妻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對梁海星道。
妻子離開了門廳,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門廳裡僅剩下了梁海星一個人,妻子剛剛說過的話,一直在梁海星耳畔迴響。這麼多年了,母親一直沒忘記梁海星的口味,很理解梁海星的心思:家裡種的新鮮白菜,養的土雞下的蛋,買了家養的土豬肉,柴禾慢火烙好的菜盒子,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清香,還有滿滿的家味,娘味。彷彿此時,母親就站在梁海星面前,慈祥的目光望著梁海星,像是在責怪梁海星:星兒,怎麼沒有回家啊,還趕不上你媳婦和兒子呢?梁海星鼻子一酸,止不住的淚流了下來。
梁海星的午飯很簡單,妻子將從老家帶回來的菜盒子給梁海星熱了熱。吃著母親烙的菜盒子,彷彿慈祥的母親正兩眼望著自己,像是在說:好吃嗎?多吃點。家裡的新面、新鮮蔬菜,梁海星感到那菜盒子特別香,也就吃的特別飽,少有的一頓美餐。
吃完飯後,妻子收拾著家務,兒子在自己的房間玩著遊戲。也許有心事,加上近日一直在陪伴高燕,有些累,一直有著午睡習慣的梁海星,就想早點睡下。妻子見狀,急忙用商量的口氣對梁海星道:“你這一覺不知道睡到幾點。”妻子知道梁海星不善交際,就又道:“大過年,你好不容易從馬山回來了,明天你又要回馬山上班,你不借著這個機會去領導或是同事家串個門,拜年啊。大家都住在一個院裡,一旦讓人家知道你回家不去拜年,人家會怎麼想啊。再說,過年,大家都比較忙,你還不如趁著人家中午頭沒休息,一站就出來。等拜完年,回家安安穩穩的多睡會兒。”
也許梁海星實在睏乏,或許正為高燕而擔心,想了想,對妻子道:“開了好幾天的會,有些累,我想休息一會兒。再說,這個點串門,正是人家休息的時候,還是等我睡一覺起床後再去拜年吧。”梁海星說著,便向屋內走去。妻子很瞭解梁海星,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繼續收拾著家務。
躺在床上,梁海星翻來覆去,久久難以入睡,眼前不時閃過與高燕在馬山遊玩聊天的情景,還有車禍發生後高燕的慘狀,以及由此產生的各種後果。梁海星不住的安慰自己:怎麼會這麼巧呢,自己不要嚇唬自己。但高燕手機又讓梁海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回到了家,為什麼要關機?真的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高燕休息了嗎?又想:高燕啊,高燕,你回到家為什麼不給我說一聲,知道我回家,擔心我接電話不方便,你發個簡訊,報一下平安也可以啊?
一番輾轉反側後,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接著梁海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天,風和日麗,高燕和梁海星在湖上划船遊玩,梁海星搖漿輕劃,高燕側身戲水,十分愜意。突然,高燕似乎去撈水裡什麼東西,小船不穩,搖晃起來,高燕身體一傾跌落到水裡。頓時,小船劇烈搖動,梁海星極力穩住小船,劃漿去救高燕。無奈,小船飄離高燕越來越遠。落水的高燕,拼命掙扎著,嘴裡還在不停地喊著:海星救救我,海星快來救我!梁海星見小船已飄遠,縱身跳入湖中向高燕遊去,嘴上不停的喊道:“高燕,我來了。”
也許睡夢中的梁海星喊叫聲很大,梁海星妻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放下正在清洗的衣服,來到了梁海星床前,關心地道:“怎麼了?”梁海星從夢中驚醒,望著眼前的妻子,同樣感到困惑,道:“怎麼了?”梁海星妻子疑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剛才大喊大叫,我就趕了過來。”
梁海星似乎明白了什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輕聲道:“沒什麼,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有人落水了。”
“你還睡嗎?”梁海星妻子道。梁海星還沒有說什麼,床頭上的手機響了。梁海星拿過手機一看,顯示黃正剛的辦公電話號碼。梁海星頓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驟變,急忙起床,輕聲對妻子道:“是黃廳長的電話。”妻子沒再說什麼,悄悄的走出了房間。
電話一接通,黃正剛便問道:“你現在在家,還是在馬山?”梁海星沒有多想,回答道:“我在家。”黃正剛又道:“你現在抓緊到我辦公室。”黃正剛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梁海星不敢怠慢,換上衣服準備出門。妻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抬頭望了眼牆上的表,道:“有事啊?”
“黃廳長找我,我要去趟廳機關。”梁海星說出開啟了房門。突然間,妻子發現梁海星頭髮有些凌亂,就道:“你等等。”梁海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停住了腳步。
“你看,整理一下頭髮再走吧。”梁海星妻子道。
梁海星沒有說什麼,來到衛生間對著鏡子一看。果然,不僅頭髮、衣領有些雜亂,臉上還留有枕巾深深的睡印。妻子上前為梁海星整理衣領,梁海星拿過梳子胡亂的梳理了一番,然後,又向門廳走去。隨著關門聲,接著樓梯裡傳來一陣急促的下樓聲。
梁海星妻子緊緊的跟在梁海星的身後,見梁海星已走出家門,轉身一望,見梁海星的棉衣還放在沙發上,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拿起梁海星的棉衣追了出來。梁海星妻子望著樓下,道:“海星,外面冷,你穿上棉衣吧。”梁海星妻子見沒有迴音,又悻然關上房門,回了家。
當忐忑不安的梁海星叩門走進黃正剛辦公室的時候,身著白色襯衣、毛背心的黃正剛正坐在辦公桌前,低頭吸著煙,屋內濃煙瀰漫,嘔嗆的煙味撲鼻而來,令梁海星難以接受,香菸繚繞中的黃正剛臉色鐵青,人似乎也蒼老了許多,像是得了場大病,底氣尚未恢復。從黃正剛的氣色和狂吐的濃煙,還有嚴肅的能擰出些水來的表情,梁海星明顯的感到黃正剛的心裡正在進行著痛苦的煎熬,似乎有大事發生。
也許一路走的太急,梁海星儘量控制著那“撲撲”狂跳的心臟。本來,梁海星想向黃正剛說些拜年的話,見黃正剛滿臉陰沉,似在深思,擔心打擾黃正剛,也就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梁海星茫然不知所措間,機要秘書拿著資料夾走進了黃正剛的辦公室。先是疑惑的目光望了梁海星一眼,心想:春節還要向黃廳長彙報工作啊。然後,來到黃正剛辦公桌前,機要秘書將資料夾遞給了黃正剛。望著眼前資料夾上赫然印著的電報二字,黃正剛滿是困惑的目光望向機要秘書,心想:部裡春節放假期間還不休息啊?還在向下發電報?就禁不住道:“什麼急件啊?”機要秘書微微一笑,道:“是部裡部署的例行扶貧調研,只是時間比前些年提前了,具體內容我沒看。”
聽了機要秘書的介紹,黃正剛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薛部長給我來過電話了。先把電報放我這裡吧。”黃正剛接過電報後審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