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心靈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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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燕交通事故不僅對黃正剛,而且對梁海星,以及其家庭造成了重大沖擊。
梁海星不在家,兒子晚上上自習,梁海星妻子獨自在家沒事,時間一長,養成了晚上散步的習慣。
常年住在同一宿舍,梁海星妻子性格又比較隨和,同宿舍有幾個和梁海星妻子關係不錯的婦女,晚上經常一起散步,但自高燕交通事故發生後,似乎突然不再和梁海星的妻子一起散步。梁海星妻子幾次打電話相約,對方以各種理由搪塞。起初,梁海星妻子並沒有當作一回事,甚至還想:這年頭,誰家能沒點事啊,人家偶爾不陪自己散步也很正常。梁海星妻子非但沒往心裡去,相反,覺得一個人散步更加自由,不想散步,就收拾一下家務,也不必再顧及對方的感受。
梁海星妻子獨自散步,也不是一次,偶爾在路上遇到熟人,女人話多,很親熱,有時聊起家務或是孩子學習上的事,能聊上好長時間。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梁海星的妻子似乎得了瘟疫,昔日熟悉的目光,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時常在梁海星妻子的背後指指點點。梁海星妻子不知原由,雖然心裡不解,也沒當回事,甚至還想:自己的老公這麼年輕就任地方局正職,那些人在嫉妒自己,索性不再出去散步。
一天清早,兒子上學前告訴梁海星妻子,晚上老師講卷子,晚自習可能回來的晚一些。
晚上,梁海星妻子早早的收拾好家務,天色還早,又閒著沒事,就獨自一人出去散步。
剛走出家門不遠,突然迎面走來一女人,同是廳機關的家屬,又在同一宿舍居住,梁海星妻子認識對方,只是由於平時對方好打聽事,一說話就聊個沒完,東家長西家短,好散佈些是非,梁海星妻子對其印象並不好,見面只是打個招呼,沒有深交。
那女人一見梁海星妻子,忙走上前,左顧右盼了一番,顯得很神秘。那女人湊到梁海星妻子面前悄聲道:“梁局長沒在家啊。”梁海星妻子不解,異樣的目光望向對方。心想:週末梁海星都在馬山局值班,更別說平常日子了。廳裡又沒什麼事,不在馬山,在家裡幹什麼,這不明知故問嗎?
那女人見梁海星妻子沒什麼反應,又道:“聽俺家那口子說,最近,馬山局又出事了。”那女人話一出口,梁海星妻子心裡不由的一怔,心想:不會是梁海星遇到什麼難處了吧?梁海星不同他人,有淚好往肚子裡咽,有什麼難處好自己一人扛。梁海星妻子不由地道:“怎麼了?”那女人道:“聽說高燕那寡婦過年又去馬山禍害人了,那局領導也是,春節放假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和一個寡婦鬼混在一起幹嘛啊。這下可好了,廳裡全傳遍了。聽說廳裡的人都在盯著黃廳長,看他怎麼處理這事。那娘們自己倒逍遙,借個事故,把車一燒,自己跑了,一攤子事全留給了廳裡。那馬山局領導也真是的,正職出事才多長時間啊,又發生了這事,天下這男人都這麼個德性,記吃不記打。”
聽了那女人的話,聯想到近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聯想到從老家回來,將在高速路口收費站發現車禍的事告訴梁海星時,梁海星大發雷霆的情景,還有昔日一同散步的夥伴,在故意疏遠自己,同宿舍的人在背後對自己指指點點。頓時,梁海星的妻子似乎明白了什麼,整個廳機關,還有宿舍的家屬都清楚梁海星與高燕那不明不白的關係,唯獨自己,作為妻子卻還被矇在鼓裡。結婚這麼多年,向來嚴謹的丈夫竟然揹著自己幹這事,還欺騙自己說是在馬山開會,而在背地裡卻和高燕搞在一起,難道這就是自己多年來默默付出的結果?想到這,梁海星妻子氣血衝頂,眼前一陣眩暈,滿是梁海星與高燕不堪入目的情景。
從那女人的話語,還有得意的神情裡,梁海星妻子明顯的感到,對方在幸災樂禍。這不直接在打自己的臉嗎?真是可恥。梁海星妻子想質問對方為何如此居心叵測。但又想,或許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再說,如果對方不告訴自己,自己還矇在鼓裡呢。梁海星妻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藉故離開了那多嘴女人,轉身徑直向家裡走去。
梁海星妻子剛向前走兩步,身後傳來一男人的聲音:“弟妹,散步呢?”梁海星妻子見有人喊自己,便又停下了腳步。
梁海星妻子生怕對方認錯了人,四處張望了一番,隨著一股嘔嗆的酒氣飄來,一走路有些趔趄的男人,站在了梁海星妻子的面前。藉著微弱燈光,對那酗酒男人,梁海星妻子似乎覺得面熟。但平日裡,沒有打過招呼,也就談不上熟悉。那男人用關心的口氣對梁海星妻子道:“弟妹想開點啊,小梁在下面也不容易,特別是男人,偶爾犯點錯誤也可以理解,千萬別往心裡去。”
又一個混蛋!梁海星妻子心裡罵道。梁海星妻子微微一笑,道:“這位大哥,我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的話我聽不明白,你快著回家醒醒酒吧。”梁海星妻子說完,疾步回家,生怕再遇到熟人。
上善若水,但水發作起來同樣勢不可擋。否則也就談不上山洪猛獸。人也如此,尤其是性格平和的人,平時看似隨和,那是寬容,一旦發作起來,常人難以所及。或許梁海星的妻子就是如此。
也許梁海星與高燕的事太突然了,不啻一聲春雷;也許梁海星妻子對梁海星太信任了,在妻子眼裡,梁海星只深愛著自己。同樣,梁海星是自己的唯一,甚至曾想過,上蒼為什麼如此眷顧自己,讓自己遇到了梁海星這麼疼愛自己的好男人,離開了梁海星自己是否能生活下去;也許自己為這個家付出得太多太多,梁海星妻子將自己的一切全部交給她認為會終生固守的家:自己的小家,還有梁海星的家;也許梁海星的妻子太單純了,一點應對這複雜生活的經歷也沒有;也許內心有著太多的委屈,也許梁海星妻子的內心有著太多的也許。回家的路很漫長,梁海星妻子的心淚灑了一路。
回到了家,兒子還沒放學,梁海星妻子關好房門,然後來到了窗前,剛想上床躺會兒。瞬間,梁海星與高燕的齷齪行為不由的浮現眼前,感到自己的床竟是如此的骯髒,梁海星妻子一氣之下,將床上所有的物品,一同扔進了洗衣機。
換好新的床單。面對曾經的幸福溫馨,當失信、付出,還有由此產生的恐懼一同湧向梁海星妻子的時候,梁海星妻子的心理徹底崩潰了,再次躺在床上失聲痛哭了起來。此時的梁海星妻子恨不得立刻找到梁海星,還有高燕,當面詢問二人:這是為什麼?
突然,梁海星妻子從床上起來,撥通了梁海星的手機。
高燕的事尤其是各種傳說與謠言,已使梁海星心力交瘁。孤獨的宿舍裡,焦頭爛額的梁海星正在看電視,似乎在努力的忘記一切。突然間,手機響了,梁海星一看是妻子的手機號,似乎明白了什麼,忙接聽了起來。妻子上來便問:你在幹什麼?面對妻子的質問,如果換作從前,梁海星會覺得非常的不耐煩,而妻子也從未質問過樑海星,對梁海星極為信任。這是第一次。梁海星心裡有些怯懦,就笑道:“一個人在宿舍還能幹什麼啊?”
“一個人在宿舍,什麼事不能幹啊?!”妻子的話語裡似乎充滿了火藥味,使梁海星感到意外。耳聞妻子電話裡劈頭蓋臉般的質問,梁海星不知發生了什麼,不敢貿然回話,就在極力的揣測著妻子的心思,以作應對。妻子似乎很委屈,伴隨著哭泣,也不再說什麼。梁海星就問了聲:“怎麼了?”梁海星的話似乎說到了妻子的傷心處,就忍不住道:“怎麼了?你自己做的事還不清楚啊,還有臉問我!”梁海星故裝糊塗,道:“我做什麼事了?”
梁海星妻子沒有回答,再次陷入沉默。
梁海星急於想了解妻子此時的心思,就又笑道:“我整天除了上班,就一個人在宿舍,能幹什麼事啊?”除了哭泣聲,妻子照樣沒說什麼,梁海星就試探地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說了?”
梁海星妻子畢竟沒有什麼心機,或是仍然信任梁海星,就道:“你春節值完班沒回家,到底在馬山幹什麼了?”
梁海星似乎終於明白了妻子的心思,覺得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就把高燕來馬山的前後經過,以及黃正剛找自己瞭解高燕交通事故的情況,廳黨組的結論全部如實告訴了妻子。妻子似乎相信了梁海星的話:“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撒謊。”梁海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安慰妻子,並再三保證,他與高燕間什麼事也沒發生。
梁海星的解釋似乎並沒有得到妻子的認同,妻子道:“如果換位思考,我把你和孩子扔到家裡,和別的男人出去好幾天不回家,你會怎麼想?你會覺得我沒有事?”